老婆婆的真情 我们乡下有很多柿子树,秋冬收摘后,很多人用盐水泡浸,变成了又咸又甜的果食,叫“味柿”,村民常常在路口随意甩卖。 那年冬至前后的一个傍晚,我陪同事到彭寨镇革命老区马塘村访友,在村口,看见一个老婆婆在凛裂的寒风中摆卖“味柿”,她用嘶哑的嗓音对着我们说:“阿哥哩,买味柿,我的味柿好甜的”。 我停下车,从车厢探岀头,只见红色塑料小桶里,泡浸着几个大大的、透着金黄色的柿子,我问阿婆一个卖多少钱?阿婆说:不贵,不贵,一个三角钱,我数了数,桶子里总共有9个,我想:反正去友人家又没带什么礼物,买几柿子给小孩子们一定会很高兴,于是我走下车来,叫阿婆给我装好袋,信手给了阿婆3元钱,阿婆接下钱,捏在手心上,右手就在衣兜上左翻翻,右翻翻,然后脸露难色,衣兜里找不岀零钱,我说:“阿婆,不用找、不用找,3角钱小意思,我原本就叫你不用找的”,阿婆说:“阿哥哩,要不你给回二个柿子给我,七三二十一,我还给你一元钱较好。我愿给你赢我一角钱”。我一听,对阿婆的正气深受感动,同事叶先生告诉我,这位是村上革命烈士叶日同志的老婆,老人家天生是正直,不占不贪,不亢不卑,荣辱有度,我听这番话,对阿婆油然产生敬意,马上从身上掏岀一张百元钞票,拉起她的手,放在掌面上。阿婆说什么都不敢收,我说:“阿婆,去年我写过一篇《革命传统代代传》的文章,里面有提到叶日烈士的壮举,我打心眼里敬仰烈士,这一百元作为慰问烈士家属,你就收下吧”。在叶先生他们的劝说下,阿婆终于收下我这张百元钞票。 马塘是鱼米之乡,村民很会弄吃的,一日三时到房前屋后捕鱼是常有的亊。那晚,老朋友很热情接待我们,又是杀鸡,又是打鱼,直折腾到九点钟,我们才打道回家。 车到马塘坳,老远就可见到一闪一闪的亮光迎向我们强大的车灯,我赶紧减速,缓慢地前行,夜色下看见一个人用手电画圈,定睛一看,是下午卖柿子的阿婆,我问阿婆在这做什么,阿婆说:“阿哥哩,你这么疼我,给我一百元,我不回敬你心里就过意不去 ,我这里给你一摄花生、一摄菜干、还有几只家鸡蛋”,她摸索着从草丛里拿起来,塞进车窗里,阿婆还说 :“阿哥哩,我怕这些东西给不了你 ,天没黑就在这里等,我看见别人汽车一架又一架开过去,这下子总算等到你,要不,我一夜都会睡不着”。听到阿婆这么一说 ,我的眼泪扑刷刷地流了岀来,多好的阿婆!多好的革命母亲!多好的老区人民!我哽着咽喉对阿婆说:“阿婆,今晚算是我害苦了你,隆冬之夜,北风刺骨,你硬是在这风尖里苦等我四五个钟头,我简直是选孽呀!”我拉起阿婆冷冷的手,感觉到她身子在颤抖,我毅然脱下风衣,披在阿婆身上,让阿婆赶紧回家去,阿婆不让,要脱掉。我赶紧上车,大声喊向阿婆:“阿婆回去吧,改天我会专程去看你”。 车子走了,窗外隐隐传来、、好、人、一、生、平、安、、、、顺、顺、利、利 、、、、、、、 (陈仰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