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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回忆事件之一：周日、酒吧、女孩
刚下过雨的街道到处都是树叶，路边两行污水顺着水泥板流开去，直到与另外一个路口流出的污水一起汇集后进入了西湖，西湖的水却依然那么绿，绿得就像刚长出的树叶般。汽车轮胎与地面接触的一刹那，干氕的水珠往两边跳跃，直奔路人的鞋沿、裤腿，两秒钟后，渗入里层，成了别具一格的印花图案。台风刚刚从湖面往北面离去，余风给湖面上的船只荡起了秋千,湖水一波波地向四周散去。
......
下午打球被雨淋湿的白色T恤挂在已经褪色的桶边，里面装了汗味很浓的衣服，满满的一桶，全部都是黑色的上衣或裤子，惟独桶边隐约可见几条红白相间的内衣。球场边上的呐喊早已被倾盘的大雨挤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至今还摆在桌面上空空的红牛罐头。
至今我也没明白怎么会把它带回宿舍，已经记不清楚当初拿回来的时候是否已经是空罐头了；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证明的，如果是空的这罐头早就已经在别人的手上了：我与那个捡罐头的阿婆有个不用说明的约定，每次喝完的空瓶子罐头之类的一定会交给她，而且只交给她。
她已经很大年纪了，比我外婆去世那时还要老几岁，我想。深灰色的衣服，黑色的裤子，白色的头发，咖啡色的发夹以及黑色的拐杖。但拐杖从未发挥过它应发挥的作用，而是每天一头挂着装满空瓶子罐头的塑料袋，一头依偎在阿婆穿着深灰色上衣的肩上，一直都是那么直挺，几年来从未变形。
......
我们在路边等了不到十分钟，零已经把车叫到跟前。依然是老规矩，零自行坐到了前排，叁和我先后进了后座（我总喜欢最后一个上车，关车门）。车的转向灯闪了10下之后，终于避开对面的车，掉转了头，随着“的”一声，转向灯关闭，每次坐的士我总特别注意转向灯。
车在拐了4个弯和6个红绿灯之后停下（不明白何以这段路那么多的红绿灯），这次我没有看到转向灯的亮和灭。我们先从后座下车，零伸手等待司机的找钱和发票，前挡风玻璃旁边的记码器“噶嗒噶嗒”地打印着发票，最后总是“吱”的一声结束。特别刺耳讨厌，零说。每当听到这种声音就知道已经回到了这个城市以及到达了目的地，零补充道。
门口的招牌已经换成了另一个名字，但站在门口的保安与侍应依然与以前的一样，订桌了吗？几位呢？台词也没变。零伸出三只拇指，径直向里面走去，我们尾随其后。不经意地注意到零的三只拇指中间的那只不知何时戴上了银色的圈圈，我清晰地记得昨天还没有的，呆会要问问他，我想。
从人群中挤到T台旁边，一个服务员向我们走过来，与我接触的目光告诉我这里已经没位了，并显出为难的样子。我环视一遍后贴着她的耳朵说来一打啤酒，三分钟后上到203台就行，听完后她看了203台一眼，向我折回怀疑的眼光，我伸手做了个OK状，她轻摇了下头就走开了，手里拿着我给她的钞票。几乎所有的这类地方都是这样，先付钱，后给货。
三分钟里我独自一人去了203台，三分钟后我示意零和叁过来，随之刚才的服务员也将啤酒送到。203台不大，刚好坐6个人，但只有5张凳子。
当然，台的边缘不止我们三个，还有两位对零和叁来说较之陌生的脸孔，而我也只比他们不陌生多三分钟。刚坐下，她们将刚才与我见面时讲的话从复了一遍：你好。然后各自喝着自己手中的饮料，一个可口可乐，一个百事。送酒过来的服务生将酒逐一打开，问我需要几个杯子，我说照旧，她便走开去拿杯子了。一分钟后她准确无误地拿来了5只杯子。
当我把每个杯子都倒满之后，音乐变成了另一首，T台上也多出了一个只穿三点式的女人，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底下舞池的尖叫声随之越来越大。零叫回了叁游离的眼神，大家一起举起了手中的杯子，顺着杯壁流下的啤酒泡滴在桌面上，几秒钟后杯底就压在了这些泡泡上面，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速度：我3秒，叁5秒，零6秒。
她们也是刚到不久，两个人不但在同一个地方工作，还住同一个屋子。今天刚好周日，一个刚下班，一个休假，短头发的女孩跟我们说的。
“你们是学生？”长头发的问。
“恩，怎么？感觉很小？”叁说。
“不，相反”
“是吗？”
“恩”
看只有叁一个人说话，长头发没继续说什么，转头看T台。此时我与零也许都在想同一个问题：只有这样无聊的话题了么？我一边给她们倒酒一边抬头看零，他也正在看我，我们的目光相撞后明白了一件事：没错，我们想的一样。
三分之二的啤酒下肚之后，叁伸手邀请长头发去跳舞，她摇头。短头发站起伸手，叁迟疑了1秒后握住了短头发的手，两人往舞池走去，此时T台的女人已经换了第3次。长头发把头转向我这边，我正在将刚叼上的香烟点着，抬头看到她的目光，伸手拿烟向她示意，她微笑了一下点头。我将烟递给她，她将头伸出，我明白地将烟直接放到她嘴里，然后掏打火机点上。抹了点口红，淡得不靠近绝对发现不到，眉毛往两边微翘，眼睛倒很晶莹，大大的。头发散在两边肩上，最长的已经到了腰间。
一根烟的时间很快过去了，零一边听电话一边走去了厕所。剩下我们两个将烟头捏灭在烟灰缸了。
“跳舞吧？”她说。
“恩”我喝完了杯里的二分之一的啤酒道。
我招手，刚才的服务员过来，我惊讶怎么每次都叫到她。我向她说明我的意思，她明白地将桌上的蜡烛点上，从桌底下掏出一个牌子放到桌面上。我从舞池边上回头看，“留座”两个字很醒目地呆在那里。
长头发已经有些醉意了，跳了不到一半就将身体倒在我怀里，但不时又离开继续跳着。在灯光与音乐以及有弹簧的舞池里面，我们只能看到舞动的手脚和甩动的头发，有汗味香水味，也有狐臭，但更多的是酒精味。当我意识地看看她的时候，她眼角已经不知何时挂上了几滴泪水。
......
“噶嗒噶嗒”地打印着发票，最后“吱”的一声。我们在原来叫车的地方下了车，下车的依然是三个人，但却不是刚开始去的三个。
我从前座下来的，后座下来的是零和长头发。
我独自一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路边的污水已经小到乎没有的地步，路面也已经干了大半，湖水却依然在荡漾，但明显比开始轻微了许多。
......
叁从开始去跳舞到结束都未回到酒桌，只在舞池见了一面就不见他们两个的踪影了，大概去干什么了不难想象。我也不知道怎么后来零也来跳舞，后来长头发没在我怀里跳舞，而在零的怀里拼命地留着眼泪，零开始无辜地看着我，我向零点了3记头，零明白我的意思，之后他把手放在了长头发的肩上。我独自回到酒桌，喝完了剩下的两听啤酒，零三只拇指中间的那只银色的圈圈也忘记问了。
另注:作者草吕,文学背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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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2-26 15:5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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