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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转】连载:毛泽东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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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20 21:33:2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福和中学老师 于 2014-8-20 21:34 编辑

【注:前259章导读表在46页】

连载:毛泽东大传——277
第277章
  “赫鲁晓夫这个人是很蠢的,中苏论战开始之后,我曾向他打过招呼,请他退到二线作幕后指挥,不要亲自赤膊上阵与我们对骂,以后也好有个转弯的余地,他不听!”
1958年5月25日,是北京少有的一个大热天,烈日高照,没有一丝风。
  下午1时,中共领导人陆续来到中南海怀仁堂集合,差不多每人都是头戴草帽,身着粗布衣。1点40分,大家分乘5辆公共汽车朝着十三陵水库出发了。
  与此同时,毛泽东突然来到大女儿李敏的房间,他说:
  “走哇,跟爸爸出去走走。”
  李敏特别高兴,连忙把桌子上的书、作业本收拾好,跟在爸爸身后出了房门。
  原来,毛泽东也是要去视察北京郊区的十三陵水库。他知道李敏周末在家,想让女儿出去换换空气,开开眼界。
  李敏跟爸爸单独出去的机会还是很少的,今天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父女俩在车上可亲热啦。毛泽东一会儿问女儿在学校的功课怎样?一会儿问她的生活怎样?李敏也不住地向爸爸讲一周在学校发生的新鲜事儿。毛泽东听得特别高兴,样子还很专注。父女俩一路上都是有说有笑。
  李敏看爸爸心情很好,就说:
  “爸爸,我是不是和妈妈一样?妈妈这个人性格开朗……”
  毛泽东说:
  “当年,你妈妈的组织能力很强,特别擅长做宣传鼓动工作。毛笔字写得娟秀端正。干起工作来风风火火,可有股子泼辣劲头,而坐下来后,还真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姑娘。我的娇娃温柔俊俏、端庄秀气,很像你妈妈当年,就是小嘴巴笨了些,只会说洋话,讲不来中国话,当不了宣传鼓动家喲!”
  李敏知道爸爸还是认为自己的中文水平差,表达能力不强,只好对爸爸一笑了之。毛泽东兴致不减,又和女儿讲起遵义会议结束后的情形,他说:
  “那晚,你妈妈等我等了好久。当我回到房子里还未坐稳,她就问。我想给她卖个关子吧,可我的心里也高兴,总也憋不住。人一高兴,话就多起来。我背着手在房子里踱着步,慢慢地说:‘这个会议,大家都觉得我这个菩萨又有用了,把我抬出来,承蒙大家捧场,选我进中央政治局常委。大家看得起我老毛,认为还是有一点本事。惭愧,惭愧!进入中央领导层,滥竽充数而已。’不过,我也没有谦虚。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你的妈妈两眼紧巴巴的望着我,听得那么入神。那晚,我们好高兴哟!”
  汽车飞驰向前,路边的树木、古建筑从车窗外飞快地向后移动。突然,李敏看到了一个乌龟驮着一座石碑,很诧异地问:
  “爸爸,那是什么?”
  毛泽东也看到了,他让司机停下车,领着李敏绕着石碑转了好几圈,就驻足仔细地看那碑文。他看完了,问李敏说:
  “小外国人,你知道王八为什么要驮石碑呢?”
  李敏仰着脸看看爸爸,摇了摇头。毛泽东说:
  “这里有个故事哩,有一支歌子唱的就是这个故事,歌子的名字就叫王八卖烧酒。”
  毛泽东说罢,就用浓重的湖南口音,边走边用手打着节拍唱起来:
  “望望东来望望西,望见王八驮石碑。我问王八犯什么罪?王八说,因为我呀上辈子卖酒兑凉水。”
  毛泽东唱完先自笑了,李敏也笑了。毛泽东见女儿很开心,就又说:
  “娇娃,你这个被你妈掺了凉水的烧酒,将来会不会有人要呢?嫁不嫁得出去呢?将来会不会让你妈把你驮着呢?”
  李敏还在思索着爸爸唱的那支歌子里的故事,她不解地问爸爸:
  “因为它掺水,就让它驮石碑啦?”
  毛泽东看着女儿认真的样子,笑而不答。父女俩回到车子里,毛泽东又开始给李敏讲故事:
  “驮石碑的不是王八,也不是乌龟,它的真名叫赑屃(bixi)。神话里传说,赑屃是龙王的儿子。龙王有9个儿子,9个儿子中就数它的力气大,而且性格好,又能背很重的东西。它的身体形状和其它兄弟也不一样,形体像个龟,可头部又像龙。古人为死者立碑时,就想:怎么才能让石碑经久不倒,保存千秋万代呢?于是就想到了它,就把它请来,把碑立在它的背上,想借助它的力气,让人名传千古。明代十三陵的石碑,是功德碑。就是靠它这龙首龟身的赑屃给驮到现在,它还要继续驮下去。有的石碑上面还盖着亭子,叫碑亭。以后别竖那么多碑,叫它驮得太累了。还是多建些亭子好。人们可以夏季避雨乘凉,冬季可以避风雪嘛!”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十三陵水库工地。此时的水库工程已经进入紧张的施工阶段。毛泽东头戴草帽,身着布衣,脚踏普通的圆口布鞋,从车子里走了出来。
  “毛主席来啦!毛主席来啦!”
  工地上顿时沸腾起来。毛泽东一边走,一边向民工们招手致意。在千万人的欢呼声中,他健步登上水库东北角的墩台上,凭高远眺。整个工地都沸腾了起来,大家都来看望毛泽东。水库工地政委赵凡向毛泽东介绍说:
  “这条大坝高29米,现在已经筑到23米了。”
  毛泽东关切地问:
  “是不是能保证在洪水到来以前修成呢?”
  赵凡说:
  “一定能如期完工。”
  “有多少人在工作?”
  “有10万人,每天运5万方土到大坝上。”
  毛泽东高兴地点着头,又向欢腾的人群挥手致意。他走下高坡,在赵凡等人的引导下,来到一个帐篷里。水库工程指挥部不知道毛泽东要来,只好在指挥所这个十分简易的木板工棚内接待了他。
  毛泽东在一个土筐上坐了下来。工地上一个叫王惠兰的干事,看到毛泽东热得满头大汗,赶紧递给他一条凉毛巾。毛泽东一边擦汗一边问:
  “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惠兰。”
  “你是不是‘九兰’铁姑娘队的?”
  毛泽东所说的铁姑娘队,是由9个名字里都带有“兰”字的姑娘组成的“九兰组”,由于她们的忘我劳动而誉满工地。毛泽东听王惠兰说她不是“九兰组”的,就笑着说:
  “加上你就是‘十兰子’了。你们年轻一代,敢想、敢干、敢闯的精神很好。你们要积极劳动,为建设社会主义多做贡献。”
  毛泽东兴致勃勃地观看了十三陵水库沙盘模型,认真地听取了指挥部负责人关于工程进度的汇报。
  由于天气燥热,加上工棚里挤了很多人,人们头上都冒出了汗水。毛泽东和大家一样,依然坐在木板钉的凳子上听着,笑着。他高兴地说:
  “你们和10万民工同志们都辛苦了!你们是在艰苦的条件下进行施工,这种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很好嘛,工程的进度也不错嘛。”
  工程负责人在匆忙中还要请毛泽东和其他领导人为水库题词。毛泽东欣然名笔,一连写了五六幅“十三陵水库”,并从中选择了他最满意的一幅作为定稿。
  刘**写的是“劳动万岁”;周**写的是“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朱德写的是“移山造海,众志成城”。
  下午5点30分,毛泽东一行人离开工棚,在大家的陪同下,以一个普通劳动者的身份参加劳动。毛泽东奋力挥动铁锨,一锨一锨往筐里装土。身边的年轻人劝他说:
  “主席,这活我们多干,你指挥就行了。”
  毛泽东说:
  “今天我不当领导,要做普通劳动者。”
  在众人的一再劝说下,毛泽东才放下手中的铁锨。一名叫余秉森的解放军战士,马上用自己的衣服把这张铁锨包了起来,他激动地说:
  “看到这张铁锨,我们就想起了毛主席。这样,我们的干劲就会更大。”
  后来,毛泽东等中央领导人参加十三陵义务劳动的消息传出后,不少领导人都先后到十三陵水库工地参加了义务劳动。
  5月29日,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的讲话中,讲到了1957年反右前的情况,他说:
  “我这个人就是常常有忧愁,特别是去年5月底**进攻,我就在床上吃饭,办公,一天看那些材料,尽是骂我们的。”
  1958年6月1日,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理论刊物《红旗》杂志创刊。
  此前,毛泽东为《红旗》杂志题写了刊名。他一共写了4幅,在其中的一幅旁边用小字作了注:“这种写法是从红绸舞来的,画红旗。”后来《红旗》杂志采用的就是毛泽东作注的这一幅字。
  《红旗》杂志在第一期上发表了毛泽东4月15日写的《介绍一个合作社》一文。
  6月1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加强协作区工作的决定》。决定将全国划分为东北、华北、华东、华南、华中、西南、西北7个协作区,每个协作区成立协作区委员会,作为协作区的领导机构。决定要求各个协作区“根据各个经济区域的资源等条件,按照全国统一的规划,尽快地分别建立大型的工业骨干和经济中心,形成若干个具有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的经济区域。”
  6月初,王鹤滨从苏联留学回国,他安排好工作后和将要在北京医学院毕业的爱人叶阿莉(叶丹),去中南海看望毛泽东。毛泽东留他们在办公室南侧的过厅里共进午餐。毛泽东举起一小杯葡萄酒说:
  “祝你们学习胜利!”
  王鹤滨和叶阿莉马上站起身,双手举起酒杯和毛泽东碰杯,说:
  “祝毛主席身体健康!”
  毛泽东一边吃着饭,一边微笑着问王鹤滨:
  “王医生,你在苏联看到些什么新闻呀?”
  王鹤滨说:
  “苏联人民对中国,对我们留学生都非常友好,我们回国时,他们都恋恋不舍。可是,苏联领导人在人民群众中则没有威信,大学生们给赫鲁晓夫起了个外号,叫他玉米棒子。”
  毛泽东很感兴趣,笑着问:
  “为什么叫他玉米棒子呀?”
  王鹤滨说:
  “赫鲁晓夫去了美国访问,在美国看到了美国人种玉米的好处,他认为找到了发展农业的道路,回国后便在苏联推广种植玉米。可是,因为苏联的多数农业区气温偏低,无霜期短,天寒地冷,致使许多地方的玉米成熟不了,只好做了青饲料。副食品商店里到处都在卖冻嫩玉米棒子,报纸上还宣传说,煮玉米如何如何好。所以,每当赫鲁晓夫发表广播演说时,大学生们就带着讽刺的口吻喊:‘听啊!玉米棒子又讲话了。’嘲弄他在农业上的失败。”
  毛泽东两眼一直注视着王鹤滨,很认真地听着。待王鹤滨讲完了,他说:
  “他赫鲁晓夫也搞瞎指挥。还有什么新闻?”
  王鹤滨说:
  “苏联的重工业发展很快,尤其是军事力量增强了。但是轻工业和农业没有得到重视,群众很喜欢中国的轻工业产品,如毛衣、保温瓶。另外,苏联的高级知识分子,如专家、教授、院长,政府的高级官员,薪金高,可以排队买汽车,住房也宽绰,而且在风景区都有别墅,与一般的工人、农民、基层职工,包括一般的工程师、医生,差别很大。工人居住的条件很差,住房紧张。我到一个工人的家里看一位病人,是随着一位苏联医生去的,见一间只有四五十平方米的大房间里,住着3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每个房角住一家,占去了3个房角,只有临门的那个房角没有住人。每家用一块布挂在床前床侧遮掩,下面可以看到床腿,上面可以看到站在床上穿衣的成年人的胸部。
  我曾经问过一个打扫集体宿舍的清洁女工:‘你们为什么对自己国家的领导人那么不尊重呢?’这个女工说:‘你说的是赫鲁晓夫他们吧,那些人是资产阶级!’”
  毛泽东听得津津有味,问:
  “还有吗?”
  王鹤滨说:
  “苏联党的组织生活很松散,不如我们抓得紧,他们党员的组织生活仿佛是俱乐部一样,只要不丢失党证,就算是党员。党在群众的威信不高,年轻人大多数不愿意入党,党内的保密很差,苏共中央一开会,内容很快就在群众中传开了。”
  毛泽东又问:
  “还有吗?”
  王鹤滨说:
  “苏联人民对我们的《人民日报》社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很感兴趣,认为是撑了他们的腰,在大街上见到我们中国人就伸出大拇指头来。”
  毛泽东带着轻蔑和气愤的口气说:
  “赫鲁晓夫这个人是很蠢的,中苏论战开始之后,我曾向他打过招呼,请他退到二线作幕后指挥,不要亲自赤膊上阵与我们对骂,以后也好有个转弯的余地,他不听!”
  毛泽东有点激动了,饭菜也停止吃了,说:
  “赫鲁晓夫曾经向我们提出,要在中国开辟一块地方,由他们办水果园。我对他们说了,你们要想吃水果,可以花钱来买吗!通过国家的贸易渠道来解决。中国的水果多得很,卖给你们就是了。”
  毛泽东说罢,这才又将饭菜送进嘴里。正在这时,陈伯达来了,说是请毛泽东去开会。毛泽东兴奋地说:
  “伯达同志,你也来听听王医生讲的苏联的情况。”
  陈伯达白了王鹤滨一眼,看了看手表,对毛泽东说:
  “与会人员都到齐了。”
  毛泽东赶紧又吃了两口饭,一边嚼着,一边站了起来,用手示意王鹤滨等人继续吃,他要去开会了。
  6月7日,毛泽东就苏联请求在中国建立用于潜艇舰队海上通讯的长波发报无线电中心,和一座远程通讯特种收报无线电中心问题,做出了批示,他在这一批示中写道:
  “钱一定要由中国出,不能由苏方出。使用共同。”“如苏方以高压加人,则不要回答,拖一时期再说。或者中央谈一下再答复。此事须由两国政府签订协定。”
  原来早在1958年4月18日,苏联国防部长马利诺夫斯基在赫鲁晓夫的授意下,致函中国国防部长彭德怀,提出在中国建立用于潜艇舰队海上通讯的长波发报无线电中心和一座远程通讯特种收报无线电中心,所需费用1亿卢布,苏联出费用7000万卢布,中国出3000万卢布,建成后,归苏联控制。
  这种要求和条件自然是毛泽东所绝对不能接受的。
  6月10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成立财经、政法、外事、科学、文教小组的通知》。通知中说:这些小组直属中央政治局和书记处。各小组组长是:财经小组陈云,政法小组彭真,外事小组陈毅,科学小组聂荣臻,文教小组陆定一。
  6月12日,彭德怀奉毛泽东之命,就苏联4月18日来函复电马利诺夫斯基说,中共中央讨论了苏联在中国建立用于潜艇舰队海上通讯的长波发报无线电中心和一座远程通讯特种收报无线电中心问题,我们认为,既然苏联认为有必要,我们同意建设长波电台,一切费用由中国负担,可以共同使用,但所有权归中国,否则政治上不好。
  此后,苏方又致函中国,提出全部费用由苏方负担,所有权归苏联所有。这依然是严重侵犯中国主权的问题,毛泽东坚决不让步。
  6月14日,刘**在同全国妇联党组负责人谈话时说:
  “空想社会主义者的想法,在那时没有实现的条件。现在,马克思主义者抓住了阶级斗争,已经消灭阶级或正在消灭阶级的过程中,这样,把空想社会主义者不能实现的空想实现了。”
  6月14日下午,毛泽东接见河南省封丘县著名的应举社社长崔希珍。他在谈话中说:
  “不要很久,全国每人每年就可以平均有粮食1000斤,100斤猪肉,20斤油,20斤棉花。再过一个时期,每人每年平均有1500斤粮食,这样全国人民的生活水平就会大大提高了。”
  谈话结束后,毛泽东留崔希珍一起共进晚餐。这顿饭菜很简单,毛泽东很少吃菜,他吃的是一种比青豆角还细的小辣椒和一盘苦瓜,饭也是极普通的粗米饭。
  送走崔希珍,毛泽东坐在沙发上翻看这一天的《人民日报》,上面刊登有周谷城的一篇文章,题目叫《六论形式逻辑与辩证法——略答马特》,内容是针对《人民日报》4月15日发表的马特的《关于逻辑问题的讨论》一文进一步展开讨论的。毛泽东读了很感兴趣,他马上让工作人员用长途电话通知上海的周谷城,请他来北京谈话。
  6月16日,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召开会议,讨论外交问题。参加会议的除政治局常委和部分政治局委员外,还有外交部负责人和部分驻外大使。毛泽东说:
  “和美国接触的问题,在日内瓦会议时我也说过,可以有所接触。事实上美国也不一定愿意接触。同美国闹成僵局20年,对我们有利。一定要美国梳妆打扮后送上门来,使他们对中国感到出乎意外。你不承认,总有一天你会承认的。101年你一定会承认的。”
  6月17日,毛泽东将国务院副总理兼国家计划委员会主任李富春报送的“二五”计划要点报告批给中央军委扩大会议印发。
  李富春在计划要点报告中提出,第2个五年计划的任务是:提前实现农业发展纲要;建成基本上完整的工业体系,5年超过英国,10年赶上美国;大大推进技术革命和文化革命,为在10年内赶上世界上最先进的科学技术水平打下基础。


 楼主| 发表于 2014-8-20 21:35:32 | 显示全部楼层
毛泽东在批语中写道:
  此件即刻印发军委会议各同志。很好一个文件,值得认真一读,可以大开眼界。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没有现代化工业,哪有现代化国防?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为辅,破除迷信,独立自主地干工业,干农业,干技术革命和文化革命,打倒奴隶思想,埋葬教条主义,认真学习外国的好经验,也一定研究外国的坏经验——引以为戒,这就是我们的路线。经济战线上如此,军事战线上也完全应当如此。反对这条路线的人们如果不能说服我们,他们就应当接受这条路线。“既不能令,又不受命,是绝物也”,走进死胡同,请问有什么出路呢?
                          毛泽东
  6月17日晚,周谷城应邀来到菊香书屋,毛泽东一见他就说:
  “问题移到了《人民日报》上,讨论可能展开。”
  周谷城说:
  “我把形式逻辑与辩证法连在一块儿讲,却又把它们严格划分,恐怕不易有人信。”
  毛泽东挥了一下手,用夹杂着英语的话风趣地说:
  “formal-logic本来就是formal的,要把它同辩证法混同,甚至改成辩证法,是不可能的。它是一门独立学问,大家都要学一学。”
  周谷城见毛泽东如此说,连连点头,便倡议道:
  “对,中学高年班、大学初年班学一点是很好的。只怕教得不得法,学不到手。”
  毛泽东对此表示赞同,他说:
  “懂不懂,当然也有人感觉是个问题。但入了门,学了一点,自己在生活实践中要用,总会搞通的。”
  6月19日,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召集了一次会议,讨论钢产量问题。
  关于这次会议的情况,陈云在不久后的8月21日是这样说的:“6月19号晚上开各大区协作会议以前,主席在北京游泳池召集中央一些同志,王鹤寿也参加了。主席问他,去年是五百三,今年可不可以翻一番?王鹤寿说,好吧!布置一下看。第二天他就布置了。所以,是6月19号才决定搞一千一。”
  6月21日,毛泽东在中央军委会议上讲话说:
  “搞一点原子弹、氢弹,我看有10年功夫完全可能。”
  6月22日,毛泽东将中央冶金部党组6月21日关于华东协作区产钢计划的报告及冶金部关于1962年主要冶金产品的规划批给中央军委扩大会议印发。
  冶金部在这一报告中说,华东协作区(不包括山东)将在1958年产钢400万吨,1959年为800万吨。
  毛泽东在批语中写道:
  “只要1962年达到6000万吨钢,超过美国就不难了。”
  毛泽东又将国务院副总理兼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薄一波6月17日的报告批给中央军委扩大会议印发。
  薄一波在报告中说:1959年我国主要工业产品的产量,除电力外,都将超过英国的生产水平。
  毛泽东将报告的题目改成一个十分醒目的标题:《两年超过英国》,并在批语中写道:
  “超过英国,不是15年,也不是7年,只需要两年到3年,两年是可能的。这里主要是钢。只要1959年达到2500万吨,我们就钢的产量上超过英国了。”
  接着,毛泽东还将农业部6月11日的报告批给中央军委扩大会议印发。他把题目改为《农业大有希望》,并在批语中写道:
  “粮食、钢铁、机械是3件最重要的事。有了这3件,别的也就会有了。3件中,粮食及其它农产品是第一件重要的事,我们应当十分注意农业问题。”
  6月24日,毛泽东在转发青海省委关于平叛问题报告的批语中写道:
  “西藏要准备对付那里的可能的全局叛乱。乱子越大越好。只要西藏反动派敢于发动全局叛乱,那里的劳动人民就可以早日获得解放,毫无疑义。”
  1958年7月1日,是中国共产党诞生37周年的日子。这天凌晨,毛泽东放下手头的工作,准备休息了。他照例要浏览一下全国各地的主要报纸。6月30日的《人民日报》在头版头条刊登了一篇通讯,题目是:《第一面红旗——记江西余江县根本消灭血吸虫病的经过》。毛泽东读了这篇通讯非常高兴,他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
  “真是天大的好事啊!全国所有的疫区如果都这样那该多好啊!别小看这种小虫子,可害人哩。余江人民消灭了血吸虫病,我看了高兴啊!”
  此时的毛泽东已经是睡意全无,诗兴大发,他从桌前的藤椅上站起身来,在屋子里头来回踱着步子。许久,他上了床,半躺半坐,斜靠着枕头,用铅笔在纸上涂涂写写,哼来哼去,终于吟就了七律二首:《送瘟神》,并在前面写有小序云:
  读6月30日《人民日报》,余江县消灭了血吸虫,浮想联翩,夜不能寐。微风拂煦,旭日临窗,遥望南天,欣然命笔。
                   一
    绿水青山枉自多,华佗无奈小虫何!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
    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牛郎欲问瘟神事,一样悲欢逐逝波。
                   二
    春风杨柳万千条,六忆神州尽舜尧。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
    天连五岭银锄落,地动三河铁臂摇。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
  7月1日,《红旗》杂志第3期发表了题目为《全新的社会,全新的人》这篇重头文章。
  原来,毛泽东在一次谈话中,曾经设想将农村的乡、社两级合而为一,工农商学兵什么都管,使之将来成为共产主义社会的雏形。本来,毛泽东的这个意见,只是一个伟大的浪漫主义者的初步构思,并未形成为一个成熟的意见;也没有提交到中共中央会议上去讨论的意思。可是陈伯达听风就是雨,立即撰写了这篇文章,竟然擅自在《红旗》杂志上发表了。这篇文章首次宣称:中国已经找到了向共产主义过渡的道路。
  7月1日这一天,陈伯达又跑到北京大学,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37周年大会上,发表了题为《在毛泽东的旗帜下》的讲演,再次透露了毛泽东构想的公社思想。他说:
  “我们的方向,应该逐步地、有次序地把工、农、商、学、兵,组成一个大公社,从而构成我国社会的基本单位。”
  7月1日,毛泽东办公室工作人员持函来到北京图书馆,为毛泽东及他的秘书张经武、田家英3人办理借书证。
  原来,北京图书馆决定在1958年夏季换发新借书证,毛泽东知道后,便叫秘书也给他办一个。秘书说:
  “您要借书,写个条子叫人家送来不就行了,干嘛非要办借书证呀?”
  毛泽东听了很不高兴,他严肃地说:
  “正因为我的身份不同,所以更要按规矩办事,不能搞特殊。”
  秘书见毛泽东这样认真,只得派工作人员来到北京图书馆,按照毛泽东的指示,严格地履行了办证手续,交纳工本费4角5分。他们还说,以后将由专人来借还图书。图书馆职工十分高兴,他们特意把毛泽东的借书证编为第一号。
  北京图书馆领导人由此受到启发,他们决定为纪念建党37周年,专门成立了一个由高级人员组成的特别小组,为中央其他领导人刘**、周**、朱德、陈云、邓**等人也办理了借书证。
  7月2日下午4点25分,天气特别热,毛泽东游泳后上了岸,张木奇帮助他擦身子。毛泽东问道:
 “听说河北最近旱了?”
  张木奇说:
  “旱得利害。”
  “前几天不是下雨了吗?”
  “零星小雨,不顶事。”
  毛泽东望着耀眼的天空,皱起眉头,说:
  “雨总是要下的嘛。今天不下,明天不下,一个星期再不下透雨,老天爷就该罢官了!”
  张木奇后来回忆起此事,仍然不解地说:“你说神不神?今天不下,明天不下,7月6号一声雷响,把我从床上震起来。好么,整个华北地区下了一场透雨。老天爷也怕毛主席罢他的官呐!”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很正常,物极必反,久旱必雨,只不过是一个偶然的巧合罢了。
  7月6日晚,毛泽东约周谷城谈话,一直持续到次日凌晨三四点钟。在告别时,毛泽东勉励周谷城为繁荣学术而努力工作,他说:
  “我建议你最好把西方哲学史上哲学家所讲的逻辑,每一个人的,都给写一篇或几篇说明介绍的文章,从古到今,来它个系统的叙述。把所有的逻辑书,不论是新的旧的,过去的现在的,一律搜齐,印成大部丛书,在前面写几句按语式的话,作为导言。”
  周谷城当即表示说:
  “鼓起干劲,力争上游。”
  毛泽东说:
  “干劲要鼓足喏!”
  周谷城遂将“起”字改为“足”,又重复了一遍说: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
  1958年7月的一天,海政歌剧团的刘芙蓉在周末舞会上见到了毛泽东。舞间休息时,刘芙蓉见毛泽东抽烟抽得很凶,一支接一支,就说:
  “主席,听说烟里有尼古丁呢!”
  “嗯。”毛泽东不在意,又猛吸一口。刘芙蓉又说:
  “那,对肺可不好呀,您别抽了,好吗?”
  “哈哈哈……”毛泽东收住笑,说:“你这个小鬼头是别有用心呐,我这烟可抽了几十年啦,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嘛。戒不了,戒不了,这辈子戒不了啰!”
  也是在7月的一天,毛泽东的大女儿李敏第一次把男朋友孔令华领回到菊香书屋。
  此前,李敏在寒假到上海时,曾经对妈妈提起过这事。贺子珍说:
  “你要跟爸爸商量,他同意的我也同意。”
  李敏回到北京后,并没有马上把妈妈的话告诉爸爸,后来时间长了,她也就给忘了。临到快要放暑假了,李敏在一个周末回到家里,才给爸爸讲了她和同学孔令华谈恋爱的事情。毛泽东一听说女儿在恋爱,就关切地问道:
  “小孔的父亲是哪个?在那里工作?”
  “这,这,我没有问过。他也没有说过。”
  李敏为难地如实回答。毛泽东微笑着说:
  “家长干什么你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交朋友呢?”
  “我是跟他交朋友,了解家长干吗?”
  李敏有点不理解。毛泽东语重心长地说:
  “还是要问一问。了解情况嘛!”
  此时的孔令华同样也受到了父亲的责备。当他将和李敏谈恋爱的事告诉爸爸孔从洲的时候,孔从洲立即责备儿子说:
  “你和毛主席的女儿恋爱,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们呢?”
  孔令华说:
  “她姓李叫李敏,我怎么知道她是毛主席的女儿?何况她回家坐的是公共汽车,生活上平平常常,没有什么特殊,更不清楚她的家庭背景。现在关系明确了,知道了这层关系也就告诉你们了。”
  后来,李敏见到孔令华,把爸爸的意思告诉了他,两个人都笑了。孔令华就把自己家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敏。李敏可记不了那么多,回家就把大概情况告诉了爸爸。毛泽东笑着说:
  “噢,小孔的父亲是孔从洲将军。我熟悉,我熟悉。”
  “那您……您同意嘛?”
  李敏小声问,毛泽东微笑着说:
  “好,好。”
  且说这一天毛泽东见孔令华来了,就放下手中的书,示意让两个孩子坐在他身旁。服务员端上茶,就退出去了。
  毛泽东上下打量着孔令华。孔令华第一次见毛泽东,本来就有些紧张,让毛泽东这么一看,看得他更不自在了。毛泽东看过来,看过去,又扭过头看看自己的女儿,笑了。李敏也会心地笑了。在毛泽东眼里,自己的娇娃是个漂亮的女儿,当然会找一个帅气、漂亮的男友啦!孔令华很帅气,也很漂亮,但似乎眼睛让人觉得小了点。毛泽东这一笑,就像老师改考卷一样:答案全对了,如果字再写得漂亮点,就是十全十美了。
  这个暑假,李敏高中已经毕业,马上就要升大学了。江青为了让孔令华帮助李敏复习功课,准备升学考试,让孔令华第一次住进了中南海,住在毛泽东的书房里。毛泽东关照他们,既要好好复习功课,又要注意身体,要劳逸结合,不要为了升学搞垮身体。江青也对孔令华说:
  “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孩子,跟他们都一样。”
  不久,在高考结束之后,李敏被保送到北京师范大学化学系学习。毛泽东对李敏说:
  “你们的事,是个大事,我同意了,还要征得你妈妈的同意。如果你妈妈没得意见,你就跟小孔去见他的父母。俗话说,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哩!我的娇娃不丑,更要见公婆。”
  于是,李敏就和孔令华乘车到了南昌,把爸爸的话原原本本转告了妈妈。贺子珍说:
  “你爸爸同意,我也同意。”
  李敏在妈妈那里住了几天,贺子珍尽管舍不得让女儿走,但她知道毛泽东已经为女儿安排了行程,就让他们尽快乘车到沈阳去了。
  沈阳高级炮校校长孔从洲和夫人高高兴兴地接待了李敏,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关心她,爱护她。
  欲知毛泽东大女儿的婚事如何办理?待以后慢慢向读者诸君交代。
  东方翁曰:毛泽东在1958年6月与留苏毕业归国后的王鹤滨的一段对话,很值得一读。在这段对话中,毛泽东的4次提问,特别是他那两句像小孩子提问似的“还有吗?还有吗”的话语和神态,表明了他对了解苏联的真实状况是多么的渴望,而王鹤滨的报告也正是毛泽东急切需要知道的重要情报。由此,我们就不难理解毛泽东为什么会在中国提出防修反修这一个继续革命的重大课题了,也不难理解在建国70多年后的强大的苏联为什么会一朝土崩瓦解了。
  君知否?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苏联和东欧的剧变,是一个多么值得人们深思的沉痛教训啊!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21:10:57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毛泽东大传——278
第278章
  “1949年中国解放,我是很高兴的,但是,觉得中国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因为中国很落后,很穷,一穷二白。以后对工商业的改造,对抗美援朝的胜利,又愉快又不愉快。只有这次大跃进,我才完全愉快了。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中国人民的幸福生活完全有指望了。”
话说1958年7月12日,毛泽东会见了黑非洲青年代表团,他在谈话中说:
  “欢迎你们来,非洲的朋友来得很少。我们都是亚非国家,参加万隆会议的国家。我们亚洲、非洲,还有拉丁美洲,这3个地区过去都是受帝国主义压迫的。非洲同亚洲离得非常近,中间只有一条小水,苏伊士运河,一脚就跨过去了。
  世界是被压迫人民的,压迫者是没有前途的。西方帝国主义者是压迫人民的。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国家也有当地的压迫者,例如土耳其的政府就不是高明的,黎巴嫩的政府也不高明,中国有个蒋介石也不是好人,日本也有坏人。不过压迫者是少数,好人还是占多数的,这是9个指头同1个指头的问题。就是西方的国家里好人也占多数,法国也是好人占多数,压迫者占少数。少数的压迫者是害怕9个指头的好人去反对他1个指头的坏人的。
  人民与统治者有区别,这一点很重要,这要经过几十年甚至100年的观察才能分别清楚。我们受帝国主义压迫100多年,才认识到这一点。过去好几十年中,中国人认为凡是外国人都是坏的。你们认识到这一点很不容易,要认识到这一点,才能取得胜利。你们认识到了这一点,你们就是接近胜利了。大多数民族是被压迫民族,少数是压迫人的。
  西方帝国主义者自以为是文明的,说被压迫者是野蛮的。可是我们没有占领别人的地方,非洲也没有占领过欧洲。是欧洲占领非洲,这就很文明了?欧洲不如非洲,它们占领别人的地方不是很野蛮吗?帝国主义占领我们中国,这就很野蛮。”“它们喜欢说我们很脏,很不干净,很不卫生。我看也不见得,我们还干净一点。要有自信心,看不起欧美帝国主义,它们不算数。”
  “欢迎你们到中国各地走一走。中国还是一个落后的国家,我们现在正在开始改造这种落后的面貌。过一个时期,我们的工厂会多一些。你们下一次来中国时,可以看看中国有什么进步没有。解放了的人民是什么都可以创造出来的。只要你们得到解放,你们也会什么都能创造出来的。”
  7月15日,美国政府派遣海军陆战队5000人,在黎巴嫩首都贝鲁特附近登陆,并继续调运步兵和海军陆战队前往中东。同时宣布在远东的陆海空军进入戒备状态。
  与此同时,盘踞在台湾的国民党蒋介石,也利用这种紧张的国际形势,依仗着和美国人签订的《共同防御条约》做保护,以金门、马祖为基地,“加速进行反攻大陆的准备”,并不断对大陆进行骚扰和破坏。
  国际、国内局势再度骤然紧张起来。
  从7月15日这一天开始,毛泽东连续2个下午召集会议,分析情况,研究对策。
  7月17日,台湾当局下令陆海空三军处于特别戒备状态。金门、马祖与台湾国民党军队先后进行军事演习,同时,加强了空军对大陆的侦查。
  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各民主党派发表联合声明:要求惩罚蒋军。有的人还写信直截了当地发问:建国这么些年了,连大陆这么大的地方都解放了,近在咫尺的金门、马祖难道就解放不了吗?
  毛泽东作为一个战略家,考虑的不是这么简单,他是把金门、马祖与台湾问题联系在一起来考虑的。一旦解放了金门、马祖、澎湖列岛,国民党军全部撤回台湾,台湾问题可能会复杂化。
  7月17日下午,毛泽东召集会议,研究台海局势及对策。
  7月18日下午,毛泽东召集会议,正式决定:为了反对美国侵略台湾、加剧远东紧张局势的阴谋,为了打击蒋介石的反攻政策,将实施炮击金门,摸一摸美国和蒋介石的底牌,看看他们那个《共同防御条约》到底有多大的效能,美国人对蒋介石的保护到底有多大的限度。
  是日晚,毛泽东召集军事部门各有关单位负责人,对炮击金门做出明确指示。他说:
  “金门炮战,意在击美。支援阿拉伯人民的反侵略斗争,不能仅限于道义上的,还要有实际行动的支援。金门、马祖是中国领土,打金门、马祖,惩罚国民党军,是中国的内政,敌人找不到借口,但对美帝国主义有牵制作用。”
  这一次炮击金门,毛泽东仍然点了刚刚离任的福州军区司令员叶飞的将,由他到前线指挥。
  中央军委连夜召开会议,决定调原志愿军空军司令员聂凤智任福州军区空军司令员,指挥大规模的空军转场入闽行动;调东海舰队副司令员彭德清到厦门,指挥海军舰艇部队及海军航空兵、海岸炮兵入闽。
  7月中旬的东南沿海,正是台风季节,福州的所有部队、机关、学校一齐出动,帮助农民抢收粮食。
  7月19日,正在郊区抢收一线的叶飞,突然接到通知,说是要他立即赶回福州,到军区作战室接听从北京打来的保密电话。叶飞不敢怠慢,立即启程。叶飞回到福州,拿起电话机,听筒里响起了总参作战部长王尚荣的声音:
  “叶飞同志,中央决定炮击金门,指定由你来指挥。”
  叶飞闻言,有点纳闷,心想:我已经卸去了福州军区司令员职务,虽然是兼职政委,但工作中心已经转到省委这边了。为什么还要我指挥呢?便忍不住问道:
  “是不是中央决定要我指挥的?”
  “是中央的决定。”
  “是不是毛主席的决定?”
  王尚荣说:
 “刘培善同志在这里,你可以问问他。”
  只听刘培善在那头说:
  “是的,是毛主席决定要你指挥。”
  叶飞只好说:
  “既然这样,那行,我接受命令。”
  叶飞放下电话,立即召开省委会议,安排工作,决定由江一真代替他主持省委日常工作。叶飞又赶到福州军区组织前线指挥部。此时,军区副司令员皮定均在南京军事学院学习,不在福州。叶飞宣布由军区副司令员张翼翔兼任前线指挥部参谋长。
  7月19日这一天,叶飞和军区副司令员张翼翔、副政委刘培善赶往厦门,迅速开展各项准备工作。
  7月20日,毛泽东在游泳池召开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目前国际局势和炮击金门的军事准备问题。到会的有政治局委员和军委成员,共44人。
  7月21日,苏联驻华大使尤金在答复中国希望苏联提供原子潜艇时,提出了要搞中苏“共同核潜艇舰队”的意见。尤金首先同刘**谈了话。
  这天下午,毛泽东在游泳池召见了请求会见的尤金。在座的有刘**、周**、朱德、陈云、邓**、彭德怀、陈毅。
  尤金向毛泽东提出了搞中苏“共同核潜艇舰队”的意见。苏联的理由是,苏联的黑海会被敌人封锁,波罗的海就不用提了,北面更不宽阔,东面的海面也不能算安全,而中国的海岸线很长,条件很好,所以,中苏建立“共同核潜艇舰队”是最理想的。
  毛泽东一听就火了,他生气地问道:
  “首先要明确方针,是中国办,苏联帮助,还是只能合办,不合办苏联就不给帮助?”
  尤金非常熟悉毛泽东的脾气,他一看毛泽东生气了,口气是那样严厉,看来不答复是不行了,可是要答复,自己又做不了主,只好支支吾吾地说了一番外交辞令。毛泽东火气更大了,他说:
  “你们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个搞法?”
  尤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毛泽东强抑怒火,说道:
  “你讲不清楚,请转告赫鲁晓夫同志,让他自己来讲。”
  7月22日上午,毛泽东再次召见尤金,中方在座的还有周**、彭德怀。毛泽东沉重地说:
  “昨天你们走了以后,我一直睡不着,也没有吃饭。今天请你们来谈谈,当个医生,下午就可以吃饭、睡觉了。你们很幸运,能吃饭、睡觉。
  我们言归正传,吹一吹昨天交谈的问题。就在这个房间里吹!我们之间没有紧张局势。我们是10个指头中,9个指头相同,1个指头不同。这个问题,我讲了两三次了,你忘了没有?
  昨天的问题我又想了一下,可能我有误会,也可能我是正确的,经过辩论可以解决。看来,关于海军提出的核潜艇的请求可以撤销。这个问题我脑子里没有印象,问了他们才知道,海军司令部里有那么些热心人,就是苏联顾问,他们说苏联已经有了核潜艇,只要打个电话过去,就可以给。海军核潜艇是一门尖端科学,有秘密,中国人是毛手毛脚的,给了我们,可能发生问题。”
  “中国还有资本家,但国家是由共产党领导的。你们就是不相信中国人,只相信俄国人。俄国人是上等人,中国人是下等人,毛手毛脚的,所以才产生了合营的问题。要合营,一切都合营,陆海空军、工业、农业、文化、教育都合营,可不可以?或者把10000多公里长的海岸线都交给你们,我们只搞游击队。你们只搞了一点原子能,就要控制,就要租借权。此外,还有什么理由?”
  “你们一直不相信中国人,斯大林很不相信。中国人被看做是第二个铁托,是个落后的民族。你们说欧洲人看不起俄国人,我看俄国人有的看不起中国人。斯大林在最紧要的关头,不让我们革命,反对我们革命。在这一点上,他犯了很大的错误,与季诺维也夫是一样的。”
  毛泽东见尤金很紧张,便放缓了口气,又说起尤金当年帮助他编辑《毛选》的事,他说:
  “为什么当时我请斯大林派一个学者来看我的文章?是不是我那样没有信心?连文章都要请你们来看?没有事情干吗?不是的,是请你们来中国看看,看看中国是真的马克思主义,还是半真半假的马克思主义。你回去以后说了我们的好话。你对斯大林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中国人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但是斯大林还是怀疑。只是到朝鲜战争时才改变了他的看法,也改变了东欧和其他各国兄弟党对我们的怀疑。”
  接下来,毛泽东又严肃地阐述了中国的立场,他说:
  “这些话,都是由于搞核潜艇‘合作社’引起的。现在我们决定不搞核潜艇了,撤回我们的请求。要不然就把全部海岸线交给你们,把过去的旅顺、大连加以扩大。但是不要混在一起搞,你们搞你们的,我们搞我们的。我们总要有自己的舰队。两把手不好办。
  打起仗来情况就不同了,你们的军队可以到我们这儿来,我们的军队也可以到你们那儿去。如果在我们这儿打,你们的军队也应该听我们的指挥。如果在你们那儿打,我们的军队比你们少的话,也应该听你们指挥。
  我这些话很不好听,你们可以说我是民族主义,又出现了第二个铁托。如果你们这样说,我就可以说,你们把俄国的民族主义扩大到了中国的海岸。”
  “你们昨天把我气得一宿没有睡觉。他们,”毛泽东指着周**等人说:“没有气,我一个人有气。如果犯错误,是我一个人。”
  周**插话说:
  “这是我们政治局的一致意见。”
  毛泽东接下来说:
  “你们就帮助我们建造核潜艇嘛!你们可以做顾问。为什么要提出所有权各半的问题?这是一个政治问题。我们打算搞二三百艘这种潜艇。要讲政治条件,连半个手指头都不行。你可以告诉赫鲁晓夫同志,如果讲条件,我们双方都不必谈。如果他同意,他就来,不同意,就不要来,没有什么好谈的,有半个小指头的条件也不成。”
  “你们讲的话,使我感到不愉快。请你照样告诉给赫鲁晓夫同志,我怎么说的,你就怎么讲,不要代我粉饰,好让他听了舒服。他批评了斯大林,现在又在搞斯大林的东西。”
  尤金闻言,吓得满头大汗。谈话结束后,尤金急忙把情况如实地报告了赫鲁晓夫。于是,赫鲁晓夫便决定亲自来中国和毛泽东商谈。
  7月23日,《人民日报》发表了题目为《今年夏天大丰收说明了什么》的社论。社论中宣布说:
  “我国小麦总产量已超过美国而居世界第二位。”
  社论中还说:
  一切以为农业产量只能按百分之几的速度而不能按百分之几十的速度增长的“悲观论调”已经完全破产了。现在我国粮食要增产多少,是能够由我国人民按照自己的需要来决定了。
  《人民日报》还发表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的宣传报道。
  《人民日报》登高一呼,浮夸风立即盛行起来,各地不断地报高产,放卫星,竟然破天荒地出现了小麦亩产7320斤、早稻亩产3600斤、中稻亩产13万斤这样惊人的虚假记录。
  7月24日,中央军委发布命令,组建福州军区空军司令部,由原志愿军空军司令员聂凤智担任福州军区空军司令员。
  这一天,叶飞向毛泽东和中央军委报告说:福建前线已经完成了一切作战部署。
  7月26日凌晨,福建前线参战的30个炮兵营已经全部进入发射阵地。
  7月27日清晨,毛泽东致信主持中央军委工作的彭德怀和军委秘书长黄克诚,他在信中写道:
  德怀、克诚同志:
  睡不着觉,想了一下,打金门停止若干天似较适宜。目前不打,看一看形势。彼方换防不打,不换防也不打。等彼方无理进攻,再行反攻。中东解决,要有时间,我们是有时间的,何必急呢?暂时不打,总有打之一日。彼方如攻漳、汕、福州、杭州,那就最妙了。这个主意,你看如何?找几个同志议一议如何?政治挂帅,反复推敲,极为有益。一鼓作气,往往想得不周,我就往往如此,有时难免失算。你意如何?如彼来攻,等几天,考虑明白,再作攻击。以上种种,是不是算得运筹帷幄之中、制敌千里之外,我战则克,较有把握呢?不打无把握之仗这个原则,必须坚持。如你同意,请将此信电告叶飞,过细考虑一下,以其意见见告。
  晨安!
                          毛泽东
  彭德怀、黄克诚立即将毛泽东的信电传给叶飞,叶飞复电表示:坚决遵照毛泽东的指示办。
  7月28日下午,毛泽东从游泳池里出来,遇上刚从广西探亲回来的值班员,他问道:
  “你们十万大山的农民,今年还有吃那种叫做黄狗头的野菜吗?”
  那名卫士说:
  “没有了,我们那里的粮食基本上够吃了。”
  “你以后再回家对乡亲们说,那种痛苦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在不长的时间内,每人每年平均就能有2000斤粮食,你说这样多的粮食拿到哪里去?”
  7月28日,毛泽东阅读外交部新闻司于1958年7月23日编印的《国际时事资料》第141号,上面刊载了《美国的对外贸易、对外‘援助’和私人对外投资情况》一文,他阅后写下了给江青的批语:江青:
  此件看过,有用,由你保存,备我利用。毛泽东
  7月28日,毛泽东给老朋友周谷城写了一封回信。
  原来在不久前,三联书店准备出版周谷城在毛泽东鼓励下编撰的《形式逻辑与辨证法》丛书,在这部丛书里,按语式的导言还要不要呢?周谷城拿不定主意;而且周谷城还想请毛泽东为该书撰写一篇序言;因此,他便给毛泽东写了两封信。毛泽东因此在7月28日给周谷城写了这封回信。他在回信中写道:
  谷城兄:
  两次热情的信,都已收到,甚谢。大著出版,可资快读。我对逻辑无多研究,不能有所论列;问题还在争论中,由我插入一手,似乎也不适宜。作序的事,不拟应命,可获谅解否?敬复。顺颂
  教安!
                          毛泽东
  7月31日,苏共中央第一书记赫鲁晓夫第2次来到了北京,毛泽东、刘**、周**、邓**等党政军领导人在南苑机场迎接他。机场上没有红地毯,没有仪仗队,也没有献花。毛泽东见到赫鲁晓夫自然会想起赫鲁晓夫曾经说过的“与中国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话,只是和他握了手,并寒暄一番。
  毛泽东在候机楼小憩时,向赫鲁晓夫通报了中国国内的情况,他说:
  “我们现在确实是出现了大跃进,整个农村形势很好。1949年中国解放,我是很高兴的,但是,觉得中国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因为中国很落后,很穷,一穷二白。以后对工商业的改造,对抗美援朝的胜利,又愉快又不愉快。只有这次大跃进,我才完全愉快了。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中国人民的幸福生活完全有指望了。”
  赫鲁晓夫耸一下肩,没有做任何评论。刘**说:
  “我们现在大跃进,粮食产量特别多,现在发愁的不是粮食不够吃,而是粮食多了怎么办?”
  赫鲁晓夫眯细着眼,不无挖苦地说:
  “那不要紧,粮食多了你们不是不好办吗?那就给我们吧,我们有办法。”
  赫鲁晓夫一行没有休息,便驱车驶入了中南海。毛泽东在颐年堂同赫鲁晓夫进行了首次会谈。宾主一坐定,毛泽东首先表示欢迎,然后便开门见山地问赫鲁晓夫道:
  “尤金大使向我们提出的要求是什么意思,你们是出于什么个考虑?”
  赫鲁晓夫首先埋怨尤金未把苏方的意思解释清楚,然后又慢悠悠地表白了一番,他说:目前台湾海峡局势紧张,美国第7舰队活动频繁,苏联舰队已经进入太平洋,需要在中国建立一个长波电台和……
  毛泽东不等他说完,突然抬手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说:
  “请你告诉我,什么叫联合舰队?”
  “所谓共同么,就是共同商量的意思……”
  赫鲁晓夫显然没有估计到毛泽东会如此不耐烦,他只好支支吾吾,遮遮掩掩。毛泽东却是抓住要害不放,追问道:
  “请你说明什么叫共同舰队?”
  赫鲁晓夫依然不着边际地解释说:
  “毛泽东同志,我们出钱给你们建立这个电台。这个电台属于谁对我们都无关紧要,我们不过是用它同我们的潜水艇保持无线电联络。我们的舰队现在正在太平洋活动,我们的主要基地……”
  毛泽东有点恼火了,他不耐烦地站了起来,以严厉的口气说:
  “你讲了大半天,我也听了大半天,说了许多话你还没有进入正题。我问你,什么叫共同舰队?”
  赫鲁晓夫立刻涨红了脸,很不自然地说:
  “我们只不过是来跟你们共同商量商量。”
  毛泽东怒气未息,说:
  “还是不切题,什么叫共同商量?我们还有没有主权?你们是不是想把我国的沿海地区都拿去?”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不要误会。”
  “你们都拿去算了!”
  “现在是和我们的中国同志商量,如何共同加强防御力量……”
  “你这个意思不对,你们明明是搞共同舰队!”
  “我们还不过是来跟你们一块儿商量商量,没想到引起你们这么大的误解。”
  “打起仗来,苏联军队可以到中国来,中国军队可以到苏联去,苏军可以使用中国的任何一个地方。”
  毛泽东说完,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赫鲁晓夫见毛泽东如此说,便又建议道:
  “毛泽东同志,我们能不能达成某种协议,让我们的潜水艇在你们的国家有个基地,以便加油、修理、短期停留?”
  毛泽东做了一个有力的手势,断然说道:
  “不行!而且我不想再听到有人提起这件事。”
  赫鲁晓夫仍不死心,又厚着脸皮说:
  “为了合情合理,假如你愿意的话,毛泽东同志,你们的潜艇也可以使用我们的摩尔曼斯克基地。”
  “不要!”毛泽东不耐烦地说:“我们去摩尔曼斯克干什么?我们不想去你们的摩尔曼斯克,不想在那儿搞什么名堂,也不希望你们来我们这儿搞什么名堂。你们搞你们的,我们搞我们的。英国人、日本人,还有许多别的外国人,已经在我们的国土上呆了很多年,被我们赶走了。赫鲁晓夫同志,我再说一遍,我们再也不想让任何人利用我们的国土来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
  赫鲁晓夫也恼火了,他说:
  “大西洋公约组织国家还在互助合作,北约国家把这看成平常小事,可是,我们却连这样的小事都达不成协议。”
  毛泽东说:
  “我先后跟你们谈了3次,我得出一个结论:你们不相信中国。搞舰队要搞‘合作社’,这是政治问题,这叫政治条件。这样,我提出几个方案:第一,你们帮助我们搞,给我们技术资料,派专家帮助我们搞。第二,搞共同舰队,不搞。你们要坚持第二方案,我们不干。第三个方案,撤回我们的请求,没有原子潜艇,没有关系。不搞了,你们又不同意。第四个方案,所有的海岸线都给你们,我们不要海军,我们打游击。第五个方案……”
  赫鲁晓夫一听毛泽东说要上山打游击,也反唇相讥:
  “游击战在现代世界里已经没有市场了。”
  毛泽东更不客气地说:
  “如果你一定要捏住中国人的鼻子,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中国曾多次被征服。但是,中国人把所有的征服者都同化了。”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21:11:52 | 显示全部楼层
 赫鲁晓夫一看此行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了,心中闷闷不乐。
  是日晚,周**在欢迎赫鲁晓夫一行的宴会上,举起茅台酒提议说:
  “为什么我们不来为苏联朋友访问中国这座历史名城北京而干一杯呢?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赫鲁晓夫还在生闷气,他对周**的提议不做反应。其他的中苏人员都起身举杯,一饮而尽。毛泽东趁机指着身边的一盘红辣椒,微笑着问苏联客人:
  “我们是否应该对共产主义者的红色的党表忠心呢?在党的积极分子周围,是不能没有色彩没有刺激的啊!作为红辣椒的忠实信徒,我要问,谁愿意加入到我的红辣椒党里来?”
  说罢,将一个囫囵辣椒填进嘴里,看看赫鲁晓夫,又环视四座。周**明白,毛泽东意在与赫鲁晓夫缓和气氛。可是,赫鲁晓夫小肚鸡肠,并不领情。布尔加宁见赫鲁晓夫如此,只好打破僵局,以身试“辣”。他学着毛泽东的样子,一口吃下了辣椒,结果直辣得他是窘态可掬。
  毛泽东又说起了红军长征中在贵州遇到茅台酒的故事。周**插话说:
  “我们那时把手头上所有的瓶瓶罐罐都装满了茅台,一大早才上路。后来,我们一直怀念内地这一池医疗圣水。”
  1958年8月1日,毛泽东在游泳池同苏方举行第2次会谈,赫鲁晓夫再不敢提共同舰队的问题了,他把话题转向斯大林问题上,他说:
  “原来你们是支持我们的,现在好像不大支持了,好像是向我们的后院抛石头。”
  毛泽东说:
  “不对,实际上是抛了一把金子。”
  “别人的金子我不要。”
  “你要不要是一回事,我要助你一臂之力,因为毕竟在我们共产党国家里你们是头一家。”
  在国际形势方面,赫鲁晓夫向毛泽东提议说:中苏两国能否有个分工,苏联多考虑欧洲的事情,中国多考虑亚洲的事情。毛泽东中肯地劝他说:
  “这样分工不行,各国有各国的实际情况。有些事情你们比我们熟悉些,但各国的事情主要还是靠本国人民去解决,每个国家都有各自的实际情况,别的国家不好去干涉。”
  此后,毛泽东在与赫鲁晓夫的会谈中,见好就收,适当地给了苏联人一点面子。双方就经济合作方面,初步达成了协议。
  在赫鲁晓夫离京前,毛泽东再一次提醒赫鲁晓夫说:
  “中国人是最难同化的。”“过去有多少个国家想打进中国,到我们中国来。结果呢?那么多打进来的外国人最后还是都站不住。”
  赫鲁晓夫悻悻然地回了苏联。他一回到国内,就开始骂毛泽东了。
  8月3日,中苏双方发表了《毛泽东和赫鲁晓夫会谈公报》。赫鲁晓夫秘密访华,引起外电议论纷纷。美国当局注意到,中苏两国国防部长参加了这次首脑会谈,同时也注意到《公报》有这样一段话:“双方就目前国际形势下两国所面临的在亚洲方面和欧洲方面的一系列重大问题充分地交换了意见,并且对于反对侵略和维护和平所应采取的措施达成了完全一致的协议。”
  后来在8月8日,中苏双方还是在莫斯科签订了苏联在技术上援助中国建设和扩建47个工业企业的协议。
  再说8月4日,毛泽东带着江青和两个女儿李敏、李讷,还有侄子毛远新,到河北省大跃进的典型县徐水视察。
  据报载:徐水县的粮食产量在全国遥遥领先,不少调查团都到徐水调查取经。有的调查小组问农民的粮食产量和家庭收入,老乡们十分有趣地回答:“我们家的粮食不再屋里,在会计的账上。”
  农民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又不敢说真话,也不会说假话,只好说粮食在会计的账上了。
  再说毛泽东在徐水县领导干部陪同下,来到南梨园乡大寺各庄农业社俱乐部,他看到俱乐部里挂满了各种奖旗,看了几面,问了问每一次得奖的经过,就在长桌旁坐下来,问农业社干部说:
  “今年的麦子收得好吗?”
  农业社主任说:
  “很好,比那一年都强。”
  “每亩平均多少斤?”
  农业社党支部书记说:754斤。毛泽东“啊”了一声,赞叹地说:
  “不少啊!”
  他又问到秋作物的预计产量,问了社里,又问全县的。县委书记张国忠告诉他说:
  “今年全县要争取大丰收。夏秋两季一共计划要拿到12亿斤粮食,平均每亩产2000斤。主要是山药高产,全县共种了春夏山药35万亩。”
  毛泽东听了,睁大眼睛,笑嘻嘻地看了看屋里的人,说:
  “要收那么多粮食呀!你们夏季才拿到九千多万斤粮食,秋季要收11亿斤呀!你们全县31万多人口,怎么能吃空那么多粮食啊?你们粮食多了怎么办啊?”
  张国忠说:
  “我们粮食多了换机器。”
  毛泽东说:
  “又不光是你们粮食多,哪一个县粮食都多!你换机器人家不要你的粮食呀!”
  县长说:
  “我们拿山药造酒精。”
  毛泽东呵呵笑着,他环顾大家,说:
  “那就得每个县都造酒精!哪里用得了那么多酒精啊!”
  县长说:
  “我们只是光考虑着怎么多打粮食!”
  毛泽东依然是满脸笑容,他说:
  “也要考虑怎么吃粮食哩!其实粮食多了也还是好!多了,国家不要,谁也不要,农业社员们自己多吃嘛!一天吃5顿也行嘛!”
  毛泽东说罢,要到村子里去看看。他先看了粮食加工厂,看了供销社,看了社里的医院和正在扎针的医生和病人;又看了猪场,看了缝纫工厂;接着来到了幼儿园。幼儿园里有几十个孩子,他们穿着崭新的背心和短裤,都很干净。孩子们鼓掌欢迎毛泽东,嘴里不住地喊着:“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毛泽东摸摸这些可爱的孩子,顺便去看了看他们的宿舍。
  幼儿园隔壁是敬老院,住着由社里统一供养的失去劳动能力的老人们。老人们对毛泽东说:
  “咱们这真是享了福啦!有了毛主席,咱们可享了福啦!”
  毛泽东笑着同老人们告别,尔后来到田间,他看到在地理干活的妇女很多,就说:
  “这妇女劳力解放得很彻底哩。”
  保定地委书记李悦农说:
  “这里的妇女都脱离了炕台、锅台、磨台、碾台这4台。”
  毛泽东说:
  “是啊,人人都吃食堂,社社都办幼儿园,这个县是11万多劳力,抽出了4万多搞水利、打机井、办工业,只有7万多人搞农业嘛。这又解放女劳力,又搞军事化,全县农业社搞了90多个团,200多个营,他们就是这个办法哩!”
  毛泽东来到棉田,察看了棉花的长势,问道:
  “这1亩可以收多少棉花呀?”
  农业社主任脱口而出:
  “100斤皮棉。”
  毛泽东算了算,说:
  “那就是300斤籽棉呀!”
  毛泽东沿途看到丰收的庄稼,就对乡社干部们说:
  “粮食多了,以后就少种一些,一天做半天的活儿,另外半天搞文化,学科学,闹文化娱乐,办大学、中学,你们看好吗?”
  毛泽东回到徐水县委,他在谈话中还说:
  “这里的干劲不小哩!世界上的事情是不办就不办,一办就办得很多!过去几千年都是亩产一二百斤,你看,如今一下子就是几千斤!”
  8月5日,毛泽东来到河北省安国县视察,听取了地委、县委负责人的汇报。在红星农业社的丰产试验田边,他摸着肥大的高粱叶子,微笑着问:
  “这样的高粱,1亩能打多少粮食?”
  淤村乡党委书记说:五六千斤。毛泽东问:
  “1棵能结几个穗?”
  “这是‘八大杈’,能结8个穗。”
  毛泽东又指着旁边的矮株高粱问:
  “这是什么品种?”
  “这是‘小八杈’,试验试验到底哪种收成大。”
  “是否可以让高的矮的杂交?”
  “我们正在试验。”
  毛泽东笑着说:
  “如果长不高,那就叫矮梁,不能叫高粱。”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来到甘薯试验田边,一个基层干部说一亩甘薯要产20万斤,毛泽东随口说:
  “能产到两万斤就不少了。”
  他还就农业合作社规模以多大为宜征询大家的意见。此时各地正在酝酿办大社,有的已经把几个小社连成了一个大社。关于社的规模问题,很多人认为一个乡办一个社就行了。毛泽东风趣地说:
  “你们看过《三国演义》吗?你们这里农业社的发展变化就像《三国演义》的头一句: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8月6日,刘**派中央农村工作部副部长陈正人,到徐水县传达中央要在河北省徐水县搞一县一社共产主义试点的意图,还将康有为的《大同书》与《共产党宣言》、《哥达纲领批判》等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推荐给有关干部学习。县委书记受到了鼓舞,立即宣布“跑步进入共产主义”。
  早在4月开始一直到8月,刘**先后在北京、天津、山东、河北等地视察指导工作,他说:
  “我们到共产主义不要多远”,“我看三四十年以后,可以到共产主义”。
  8月6日,毛泽东一行人乘车来到了河南省新乡县。
  新乡县七里营是按照中共中央成都会议精神,第一批把小型农业合作社合并为大社的典型。他们将七里营和周围50多个高级农业合作社合并为一个大社,共有9639户人口,定名为“七里营人民公社”。
  这一天,雨过天晴。下午4点22分,毛泽东的车子和其它8辆车子由七里营村东头进了村子,在村子中心的东方红广场停了下来。
  七里营的干部按照上级的要求,在街道上布满了岗哨,群众被派到地里干活,五类分子被专人看管,整个村子里鸦雀无声。毛泽东看到此情此景,有点不高兴,就对陪同的河南省委第一书记吴芝圃说:
  “咋不见群众呢?我就这么脱离群众吗?”
  吴芝圃闻言,显得十分尴尬。
  毛泽东来到公社门口,看了看3天前刚刚挂在大门东边的“新乡县七里营人民公社”的牌子。吴芝圃介绍说,他们大社没有用“共产主义公社”作名称,而用“人民公社”作名称。毛泽东随口说道:
  “好么,好么!”
  七里营人民公社把一些孤寡老人组织在一起,成立了“幸福院”。毛泽东来到幸福院的时候,几十个老人纷纷从屋里跑出来,看望毛泽东。忽然,有一位70多岁的老太太,扑通一声跪在毛泽东面前,一边给毛泽东磕头,一边喃喃自语:
  “天高皇帝远,我这老婆子能见到毛主席,死了也甘心。”
  毛泽东见状,俯身搀起老人家,又是给她扑打身上的灰尘,又是向老人问好。老太太流着泪说:
  “好,好,一切都好。”
  毛泽东握着她的手说:
  “老人家,不要难过,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以后的日子会更好。”
  老人说:
  “不是难过,能见到毛主席,我太高兴了。”
  毛泽东来到社办面粉厂,电动小钢磨正在磨面,他仔细观察小钢磨的运转,抓起一把麸皮用手指捻了捻,十分满意。
  毛泽东来到幼儿园,几十个天真活泼的孩子围拢在他身边,拉着他,向他问好。毛泽东抚摸着孩子们,慈祥地笑着。老师领着孩子们唱起了歌曲,这支歌的名字叫:《毛主席,我们永远热爱您》。毛泽东夸奖着孩子们,还对老师说:
  “谢谢你们!”
  毛泽东头戴草帽,身穿白衬衣,穿过茂密的大豆地里,跨进满布瓜蔓的菜田,来到村西种植棉花的“红旗试验田”前,察看棉花的长势。他看着茂密茁壮棉桃成串的果枝,连声称赞棉花长得好,大有希望。他问:
  “一亩田能产多少棉花?”
  七里营的干部说:
  “一亩田可以产100斤皮棉。”
  毛泽东满意地说:
  “全国的棉花都长成这样就好了。”
  毛泽东走进棉田里,向正在给棉花打顶的社员们招手问好。他还学着社员的样子,给棉花打顶。
  毛泽东一行回到了村西口。此时七里营的干部早已撤了岗哨,村民们纷纷站在房上、墙头上、道路两边看望毛泽东。毛泽东走到供销社门市部门口,群众立时欢声四起,热烈的掌声、“毛主席万岁”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他频频向群众招手致意。供销社营业员小吕,将事先准备好的写着“祝毛主席身体健康”的大玻璃匾,恭恭敬敬地献给毛泽东,毛泽东双手接住,转交给身边人员,和小吕亲切握手致谢。
  毛泽东挥手告别群众,慢慢上了汽车,离开了七里营。
  毛泽东在县委招待所里,和七里营的农民代表进行了座谈。他说:
  “看来‘人民公社’是一个好名字,包括工农兵学商,管理生产,管理生活,管理政权。‘人民公社’前面可以加上地名,或者加上群众喜欢的名字。”
  他还说:
  “有希望啊!你们河南都像这样就好了。”
  “有了这样一个社就会有好多社。”
  吴芝圃还向毛泽东汇报了长葛县有的中学开展了勤工俭学,搞得很好,升学率也很高,学生不仅学到了书本知识,通过劳动实践,还加深了对书本知识的理解。
  毛泽东请七里营的农民代表们和他一起吃饭,他大家介绍他的家人说:
  “这是我的两个女儿,都是大学生,这个是我的侄儿毛远新。”
  他又指着江青说:
  “她是我的爱人。也就是你们说的老婆、婆姨。”
  吃饭时,毛泽东和江青直往客人碗里夹菜,亲如一家。农民代表临走时,毛泽东全家5口人把客人送到门外,江青一再说:
  “再见,再见。”
  8月6日晚9时,正在许昌地委办公室开会的专署公安处副处长辛建,突然接到省公安厅打来的电话,只听电话里说:
  “有紧急任务,你和刘肃欣赶快到火车站去!”
  辛建不敢怠慢,立即叫上刘肃欣科长,骑着自行车赶到车站。省公安厅的朱干副处长告诉他俩说:
  “这次是毛主席来我们这里视察,我们要共同搞好保卫工作。”
  一列绿色专列徐徐开进许昌车站,恭候在车站的许昌地委副书记马金铭、专员王延太被通知上车。马金铭、王延太上车后,专列继续前行。河南省委书记吴芝圃把马金铭、王延太介绍给毛泽东,毛泽东说:
  “地方同志工作辛劳,我来你们这里看看农村形势。”
  马金铭说:
  “我们的工作搞得不太好,可到襄城县双庙乡郝庄村、三里沟乡的后梁庄、十里铺的小张庄看看,这几处是一条线,近百里,沿途都是庄稼。这些地方,也就代表了许昌地区的农业生产形势。”
  毛泽东说:
  “很好,明天我们一同去参观。”
  专列驶入城西10公里的长店路段,缓缓停下了。这天晚上,毛泽东就休息在专列上。
  8月7日7点31分,毛泽东在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部长邓子恢和河南省委书记吴芝圃、副书记杨蔚屏陪同下,乘吉普车来到了襄城县双庙乡的郝庄村。毛泽东在村东头公路上下了车,向一大片烟叶地走去。
  在这一带负责保卫工作的辛建和刘熙民,看见身材高达魁伟的毛泽东,头戴草帽,身穿白衬衣和灰色半旧军裤,健步向他们走来,急忙迎上前去。毛泽东和他们一一握手。辛建紧紧地握着毛泽东的手,激动得把原先想好的问候之词全忘了,只是说:
  “毛主席好,毛主席好……”
  刘熙民也是这样,他握着毛泽东的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毛泽东见他俩这样紧张,就问刘熙民叫什么名字?刘熙民说:
  “我叫刘熙民。”
  毛泽东又问:
  “哪个民?”
  “人民的民。”
  毛泽东开玩笑地说:
  “你是康熙的臣民啊。”
  毛泽东又问了辛建的姓名,笑着说:
  “啊,你是辛辛苦苦地干社会主义呀,干革命就得有这种不怕辛苦的精神。”
  毛泽东顺着烟叶地垄沟察看烟叶的长势,露水浸湿了他的衣衫,鞋上也沾满了泥土。他看完烟叶,又来到2队齐胸高的谷子地里,采了几个沉甸甸的谷穗,掂在手里。记者要给他拍照,他说:
  “还是照大田里的大谷穗吧,让北京的同志看看。”
  毛泽东又来到正在田间吃早饭的社员们中间,亲切地问:
  “能吃饱饭吗?”
  一个社员说:
  “俺这是高级社,吃穿都不愁。”
  “有休息时间吗?”
  “争上游吃点苦有啥。”
  毛泽东一行来到三里沟后梁庄村东的地里,正在割草和捉烟虫大人小孩们,认出了毛泽东,他们活也不干了,都围上来看毛泽东。毛泽东看着这些赤脚赤背老实憨厚的农民群众,微笑着向他们招手致意。毛泽东向北边走边看,农民们还是围着他看。毛泽东看到地里长着的云南品种的烟,每棵都有一人多高,70多片叶子,高兴地说:
  “很好!你们这里一派丰收景象,我还从未见到过这样高大的烟叶子,干得好。”
  他走到一个高岗上,举目环视,只见一片接一片的烟叶地,一望无际,听说是连绵数十里,就情不自禁地说:
  “你们这里成了烟叶王国了!”
  毛泽东向村支书张富贵询问了谷子、玉米、红薯、烟叶的管理方法,鼓励他们说:
  “要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啊!”
  毛泽东一行驱车来到襄县城北小张庄,在村边下了车,走到地头树林下与农民搭话。毛泽东又钻入数十度高温的炕烟房内,观看了农民们炕烟的操作过程。57岁的烟叶技术员梁运祥,正在堆砌炕烟的火龙,毛泽东问:
  “烟叶不炕,太阳晒行吗?”
  梁运祥说:
  “日晒的烟叶色差,叶薄,质劣,无味。”
  上午11点40分,毛泽东乘吉普回到了襄城,县委领导要请毛泽东一行到县委就餐,毛泽东说:
  “谢谢,不给地方添麻烦啦。”
  毛泽东一行返回时经过三里沟村,群众送来了一些大西瓜,毛泽东拒绝了。
  下午1时许,毛泽东一行回到许昌县长店的专列上,许昌地委唯一的女副书记刘毓敏和组织部长康国蕴,给毛泽东送来了3尺长的豆角和硕大的烟叶子,毛泽东说:
  “很好。”
  欲知毛泽东下一步到何地视察,情况如何,请接着看下一章内容。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21:21:29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毛泽东大传——279
第279章
  “吹牛,靠不住。我是种过地的,亩产10万斤?堆也堆不起来嘛!娃娃,莫要上去。站得越高,跌得越重哩!”
话说1958年8月8日下午,毛泽东来到河南省商丘地区视察。
  这一天,烈日炎炎,热浪灼人。商丘火车站由西而来一列专列,早已在车站等候的商丘党政军负责人,马上迎上前去。只见车厢里走下河南省委书记处书记史向生,他同商丘地委书记任秀铎、商丘县委书记刘学勤,说了几句话,3人便上了专列。
  毛泽东在专列上要先见见东道主们,这是他在视察旅途中,常有的惯例。任秀铎、刘学勤随着史向生来到会客室,远远看见毛泽东身穿一件白衬衣,一条灰色长裤,脚蹬一双深色皮鞋,站在那里等候。史向生向毛泽东介绍说,地委第一书记王培育因病住院,任秀铎是地位第二书记。毛泽东“噢”一声,问道:
  “任秀铎?你是信任的任,山清水秀的秀,金字旁的铎?”
  任秀铎回答说:
  “是的,毛主席。”
  史向生又介绍了刘学勤。毛泽东与他们一一握手,坐下后,随手从口袋里掏出几支烟,递给任秀铎、刘学勤、史向生,自己也点上一支,轻轻地吸了一口,问道:
  “商丘是原归德府,古代在这里建过都。还有些什么古物?”
  刘学勤回答说:
  “还有文雅台、三陵台、阏伯台、八关斋、壮悔堂。”
  毛泽东又问:
  “今年夏季收成如何?”
  任秀铎说:
  “夏粮丰收。”
  毛泽东问刘学勤:
  “你们县主要农作物有那些?”
  刘学勤说:
  “全县150万亩耕地,110万亩种小麦,占总耕面积60%以上。大秋有高粱、谷子、玉米、棉花,晚秋有大豆、红薯、夏玉米。”
  毛泽东历来不满足听部下的汇报,总喜欢到实地考察一番。他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
  “我要下车去附近看看。”
  刘学勤连忙介绍说:
  “附近道口乡黄楼村有一个中华农业社。”
  毛泽东说:
  “好,那就去中华农业社看看吧。”
  毛泽东一行换乘轿车行至包河,他问坐在身边的刘学勤:
  “这是什么河?”
  刘学勤回答说:
  “这是包河,传说是宋代包拯运粮时挖的河。”
  毛泽东问起刘学勤的简历,刘学勤说他在日军占领家乡永城时,被迫失学。毛泽东微笑着说:
  “日军侵入中国,占领永城,把你的读书时间也占领了。你现在还有时间学习吗?读的什么书?”
  刘学勤说:
  “现在工作很紧张,读书不多。”
  毛泽东说:
  “要挤些时间学习《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
  毛泽东在这一年已经先后把斯大林的《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一书读了3遍。后来,也就是他同刘学勤说这话3个月后,他在第1次郑州会议上,正式向全党提出了要学习斯大林的《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
  再说轿车驶入一望无际的田野,毛泽东问刘学勤:
  “农民喜欢吃小米吗?”
  刘学勤说,喜欢。毛泽东又说:
  “我们靠小米加步枪打败了日本侵略者,打垮了蒋介石,农作物改革不要把谷子给改掉了。”
  说话间,车队驶进道口乡大院,商丘县委宣传部副部长苏学诗上前把车门打开,请毛泽东进屋休息。毛泽东同道口乡乡长唐崇举握手后,走进办公室,他看看墙上挂着的几面锦旗,其中有一面是1957年7月湖北省洪湖县文教参观团赠送的,上面写着:“你们是向文化技术革命进军的一面红旗,向你们学习”。他指着锦旗上的字,问道:
  “懂不懂这上面写的意思?什么叫文化技术革命?”
  刘学勤说:
  “学习文化知识,搞技术革命。”
  毛泽东听罢,没有吱声,深深地吸了几口烟。这是他思考问题的习惯。稍事休息之后,毛泽东一行向黄楼村走去。刘学勤问道:
  “主席是先看食堂,还是先看农业?”
  毛泽东说:“先看农业。”
  下午4点,毛泽东来到了黄楼村的试验田旁边,他在一道门前停了下来,仔细地看着门上的一行字,只见写的是:“道口乡中华一社七•一试验站”。他问刘学勤:
  “这是什么门?”
  刘学勤说:
  “这是跃进门。是欢迎中央军委检查团时搭的,一共搭了4个,一是表示欢迎的意思,再者是表明黄楼村人一个跃进接着一个跃进,一个高潮接着一个高潮。”
  毛泽东来到打井工地,问正在打井的小伙子们:
  “这井能打多深?多长时间能打好?”
  黄开诗说:
  “这口井打15丈深,要打25天。”
  站在一旁的乡长唐崇举,大概嫌黄开诗说的时间太长,就插话说:
  “这个小伙子是才学习打井的。”
  毛泽东却对这位充满活力的18岁年轻人,颇有好感,握着他的手,满意地说:
  “很好!”
  他来到一块红薯试验田,问道:
  “这是谁搞的试验田?”
  乡党委书记徐家林说:
  “这是社干部的试验田,2亩麦茬红薯,翻地2尺深,每亩种5000棵,计划亩产13000斤。”
  地委副书记王林为了证实将来丰产,走进田里,扒出来一个红薯,一看个头却不大。史向生感到不满意,自己也上去扒出一个,也不大。王林又找到了一棵看上去挺壮实的红薯,准备再扒一个。毛泽东平静地说:
  “红薯长势很好,不要再扒了。”
  说着转身走向另一块红薯地。徐家林介绍说:
  “这是我搞的。施肥30万斤,计划亩产13000多斤。”
  毛泽东已经开始怀疑了,他说:
  “亩产13000多斤?秋后我再来看!”
  毛泽东走到稻田旁边,问道:
  “稻田里为什么没有水?”
  徐家林立即回答:
  “刚断水一晌,现在要拔草呢。”
  毛泽东说:
  “不要放水拔草,可以用脚把草踩下去做肥料。”
  毛泽东问起1亩有多少墩?亩产多少斤?徐家林说:
  “1亩3万墩,计划亩产1500斤。”
  毛泽东听后不再说话,只是看地头上插着的牌子,上面写的是施肥数字,预计的产量。他又看了社里搞的人造尿池,问问它的结构和人造尿的制作方法及肥料效能,就朝着停放轿车的商单公路走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5点了,黄楼村的群众早已将车队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见毛泽东来了,一边喊着“毛主席万岁”,一边往前挤,都想与毛泽东握握手。
  汽车已经启动了,打井队员杨邦福拼命挤了上来,推开已经伸出手的曹效兰,把手伸进车窗里握住了毛泽东的手。车子开走了,曹效兰上前就埋怨杨邦福,杨邦福却只顾一个劲儿地喊:“我和毛主席握手啦!我和毛主席握手啦!”
  后边还是一片欢闹声,毛泽东在车里却一直高兴不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问刘学勤:
  “你相信他那亩产13000多斤的试验田吗?”
  刘学勤老老实实地说:
  “我不相信。”
  毛泽东说:
  “脑子太热,没有科学根据,不符合实际嘛。过去亩产多少斤?”
  刘学勤说:
  “也不过2000斤上下。”
  毛泽东说:
  “过去2000斤,今年真能搞四五千斤,就翻了番,就很好了。给下面打招呼,不要提万斤口号。”
  毛泽东觉得刘学勤是一个老实人,后来他在1959年2月第2次郑州会议期间,还没有忘记刘学勤,专门请刘学勤到郑州去谈试验田的结果。
  毛泽东走后,商丘领导人于当天晚上就召开了地、县、乡3级党委会议,传达了毛泽东不要提万斤口号的谈话精神。3级党委会一结束,各级党委又分别召开了干部大会。
  后来,商丘人民为了纪念毛泽东在商丘视察工作,在道口乡黄楼村修建了纪念馆,还将道口乡改名为双八镇,将黄楼村改名为双八村。
  8月8日晚,毛泽东抵达徐州,专员梁如仁、市长张洪范上专列汇报工农业生产情况。毛泽东说:
  “农业要增产,要多养猪,多搞有机肥料。”
  晚上21时,毛泽东离开徐州。
  8月9日,毛泽东驱车到山东视察历城县北园乡合作社。山东省委第二书记谭启龙作了汇报,毛泽东称赞谭启龙说:
  “你这个人不干就不干,一干就大干。”
  谭启龙在谈到历城县北园乡扩大合作社规模时,问毛泽东:
  “究竟叫合作社好,还是叫大农场好?”
  毛泽东根据河南的经验,说道:
  “还是办人民公社好。它的好处是,可以把工农商学兵合在一起,便于领导。”
  毛泽东认为,人民公社的特点是“一大二公”,可以加快农业的发展,有利于加快社会主义建设的速度,并为农村向共产主义过渡创造条件。
  9日下午5时,毛泽东要到山东省农业科学院棉花试验田视察。省委办公厅立即打电话给农科院办公室说:
  “中央首长要到农科院棉花试验田视察,你们要安排人向领导介绍情况。”
  农科院院长和副院长棉花专家秦杰,马上通知试验田负责人曹伯强,一同到棉田地头等候。
  不一会儿,5辆轿车一溜烟地开到棉田地头,先下车的是省委第二书记谭启龙、书记处书记孟飞,以及省委办公厅的负责人和摄影记者。毛泽东从中间的车子里走了出来,农科院的几个人赶紧上前相迎。秦杰汇报说:
  “这70亩棉花,是几年来生长最好的一年。”
  他又把众人领到一块地前,指着说:
  “这1亩是高产试验田,1亩4000株,每株已有五六十个棉蕾了。”
  毛泽东问:
  “你们估产多少斤?”
  “计划是800斤。”
  “能达到吗?”
  “有希望,长势喜人。”
  毛泽东躬下身,抓住一株棉花从根部往上数着棉桃,曹伯强等人也躬身帮着数,一共是62个;顶部还有正开着花的花蕾。毛泽东说:
  “很好,你们的计划仍可能实现。这株棉花,个头不高可棉蕾是满的,和舒同一样,个头不高可很充实呢!”
  毛泽东拿他们的省委第一书记开玩笑,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毛泽东又问:
  “1亩4000株,还能再加密吗?”
  秦杰说:
  “再密就要影响通风透光,光照不足,不能高产。”
  “这土地是深翻过的吗?”
  “是深翻过的,是很肥沃的土地。”
  “施多少肥?”
  “万斤土肥,化肥120斤,是分期实施的。浇水也适时。”
  “棉种呢?什么种子?”
  “是培育的品种,袋子棉15号。植保治虫很及时,棉蚜、红蜘蛛也出现过,防治及时都下去了。”
  “影响棉花高产的是什么?”
  “目前主要是落蕾没解决,棉的花蕾可以长到80多个,落掉的约占20%-30%,如果能控制住落蕾,那产量更高了。”
  “落蕾是什么原因?有解决的办法吗?能否不落或少落?”
  “密植和透风透光有矛盾,太密不透风,光照不足易落蕾,正考虑从下部摘除一部分叶子,增加光照,但摘除多少?什么时候摘除为好?还需要试验研究。”
  毛泽东最后说:
  “这就是一个研究的课题,你们能研究出不落蕾的增产措施,就好啦!”
  此时,天阴了上来,还下起了小雨。谭启龙说:
  “下雨了,我们走吧。”
  毛泽东向农科院众人挥手告别,由随行人员打着伞上了车,向济南市里驶去。
  《人民日报》、《大众日报》在第二天的头版头条位置上,登载了毛泽东视察山东农科院的消息。
  后来在11月,毛泽东看过的这一亩试验田棉花,籽棉的实际产量是1000斤,折合皮棉350斤。毛泽东数过棉桃的那一株棉花,研究人员将它移植到温室里,第二年长了一些小的棉桃。后来,他们将这一株棉花移植在玻璃箱里,放在展览室,保存了很久很久。
  8月9日晚,河北省委书记处书记、省长刘子厚的警卫员小李,风风火火地来到刘子厚的秘书李光柏家里,他说:
  “有紧急任务,省长要你马上去。”
  李光柏马上穿好衣服,和小李立即乘车直驱天津市干部俱乐部去见刘子厚。刘子厚吩咐李光柏说:
  “今天晚上,毛主席要来天津视察工作,你要回到办公室值夜班,主席的专列一到,省公安厅有人会来电话通知,你就马上告诉我和李耕涛同志,去迎接毛主席。”
  这一夜,李光柏坐在电话机旁,一直等到凌晨3点钟,省公安厅领导来电话说:
  “毛主席的专列已经到了天津,停在河北区转盘村的叉道上,请刘省长他们去接毛主席。”
  李光柏即刻转告了刘子厚和天津市长李耕涛。刘子厚嘱咐李光柏继续守着电话值班。
  10日中午,李光柏接到电话,叫他通知主管农业的省委书记处书记阎达开,马上到专列上向毛泽东汇报工作。李光柏通知了阎达开,并同阎达开一道乘车前往。
  省委领导们鱼贯登上专列,李光柏却没有勇气跟上去。主管财贸工作的省委书记处书记解学恭的秘书赵成章,看见李光柏正在徘徊,就下车把他拉上了专列。
  原来,毛泽东昨晚工作了一个通宵,直到今天早晨8点才休息。为了使毛泽东安静地休息,路过这里的列车都奉命把车开慢一些。毛泽东一觉醒来,说:
  “火车为什么跑得这么慢呢?”
  中午12点以后,列车上通知工作人员们吃午餐,大家一起进了餐车。这一顿午餐,既有葡萄酒,也有“狗不理包子”。
  10日下午4点多,毛泽东由刘子厚、阎达开、李耕涛陪同,来到了新立村。东郊区委书记曾国栋、区长张福安、乡总支副书记、社主任徐树清,在村头迎接毛泽东。毛泽东同他们一一握手,大家都问候毛泽东说:
  “毛主席好!”“毛主席好!”
  毛泽东走过小溪上的桥,来到稻田边,他指着田埂上插着写有“上游”的红旗,问道:
  “上游是什么意思?”
  区干部说:
  “社里在稻田管理中,10天各队评比一次,评比后,一类苗插上游旗,二类苗插中游旗,三类苗插下游旗。这样做的目的是促使二三类苗赶上一类苗。”
  毛泽东说:
  “下游了怎么赶?能不能赶呀?”
  区干部说:
  “能赶,下游苗只要多施肥,加强后期管理,就能赶上上游苗。”
  毛泽东听了,点点头笑了。他看到稻田旁社员赵益和家的后墙上,贴着第5生产队力争全区第一的大字报,便把大字报仔细地念了一遍,然后走进稻田,突然侧身问曾国栋:
  “这块稻田有多少墩苗?”
  曾国栋回答说:
  “这块稻田共有300多亩,每亩平均两万墩,每墩合二十七八株。”
  毛泽东蹲下身,用手分数着稻株,回头问:
  “这片稻田是否都是这样?”
  社干部说都是这样。他们向毛泽东汇报说:这块稻子亩产可以达到10万斤。毛泽东闻言,摇摇头,表示不相信,他说:
  “不可能的事!”
  他又指着一位领导干部说:
  “你没有种过地,这不是放卫星,这是放大炮。”
  那位领导干部解释说:
  “新立村的同志们用电灯为水稻照明,用鼓风机朝水稻里吹风,说可以亩产10万斤。”
  毛泽东仍然摇头,说:
  “吹牛,靠不住。我是种过地的,亩产10万斤?堆也堆不起来嘛!”
  有人为了证明亩产10万斤的可靠性,让小孩子往水稻上站。毛泽东摇头说:
  “娃娃,莫要上去。站得越高,跌得越重哩!”
  后来,报纸上还是登出了天津新立村水稻亩产突破10万斤大关的消息。那些新闻记者们可是没有他们不敢说不敢吹不敢干的事情。
  早说这时毛泽东看到稻田旁水沟里漂着许多小草,便停住脚步,问:
  “这是一种什么草,有什么用处?”
  社员李顺弟跳下水沟捞出一把草,递给毛泽东说:
  “这是带子草,可以喂猪喂鸭子。”
  毛泽东接过水淋淋的带子草,仔细看看,笑着说:
  “哦,可以喂猪喂鸭,这沟里是不是还可以养鱼啊?”
  社干部说:
  “可以养,将来我们准备要养鱼的。”
  此时,这一带的社员们听说毛泽东来了,都纷纷赶了来,不少人高呼:“毛主席万岁!”毛泽东不断地向社员们挥手致意。
  毛泽东来到东郊区区长张福安领导的计划水稻试验田,问:
  “这个计划有可能吗?”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21:22:25 | 显示全部楼层
张福安说:
  “过去没搞过,现在我们正在试验。”
  毛泽东说:
  “你们这些目标,现在还没到手里,还得再试验再努力呀。”
  毛泽东问身边的技术员冯维雄:
  “你们是哪里来的呀?”
  冯维雄说是他们中国科学院的,到这里主要是为了考察稻田试验。毛泽东又指着他手里拿着的网兜问,这是做什么用?冯维雄说,是在稻田里捕捉虫子用的。毛泽东笑着说:
  “我看像个打鱼的东西。”
  人们“哄”地一声笑了。
  8月12日晚8点,毛泽东在河北省长刘子厚、天津市长李耕涛的陪同下,到天津市第二文化宫参观“工业技术革命展览”。
  展览大厅里灯火辉煌,毛泽东来到“东风馆”天津拖拉机制造厂的产品前。厂长刘树英指着一项产品告诉毛泽东说:这是一项新技术,它用高周波电滚,将齿轮毛胚加热以后,就直接用机器轧成齿界限,效率比用机床加工提高10到50倍,可以节省25%的钢材。
  毛泽东在国产矽胶的展品前,亲切地接见了成功研制矽胶的21岁青年工人孙守纲。他接着又参观了重工业、机电工业展览。毛泽东看到一幅图表上写着:气筒质量超过美国。他笑着问:
  “气筒也在赶?”
  讲解员介绍说:
  “我国的气筒能打气250磅,美国的只能打150磅。”
  李耕涛插话说:
  “我们的气要比他们打得足。”
  一句话说得毛泽东和周围的人都笑了。一行人来到休息室里,毛泽东点燃了一支烟,说道:
  “地方应该想办法建立独立的工业体系,首先是协作区,然后是省,只要有条件,都应建立比较独立的但又是情况不同的工业体系。你们应该自己想办法建立独立的工业体系,华北几个省建立联系可以搞一个大的体系。你们能不能建立起完整的工业体系来?3年怎么样?”
  刘子厚说:
  “现在开始向独立体系搞,三五年能够建立起来。”
  天津地委第一书记赵克,向毛泽东汇报了在非山区组织群众到山区开矿、大搞钢铁的情况。
  这一时期,毛泽东一直关注着党内两种思想:一种是不了解抓粮食和钢铁的重要性;一种是只抓钢铁,看不到抓粮食的重要性,认为只要有了钢铁,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了。毛泽东认为,中国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国家,吃饭问题十分严重,客观实际不允许只抓钢铁,不重视粮食,解决吃饭问题只能靠自己解决,别的国家和地区是无法满足中国粮食需求的。他听了赵克的汇报,就高兴地说:
  “一个粮食,一个钢铁,有了这两个东西,就什么都可以搞了。”
  毛泽东休息一会儿后,接着参观化工、纺织和毛麻丝工业、手工业、轻工业展览馆。
  毛泽东在第二文化宫参观了近3个小时,才与展馆的工作人员一一握手告别。刘子厚将毛泽东送到专列上,已经是午夜时分了。他嘱咐秘书李光柏说:
  “你在办公室继续值班,随时准备接毛主席专列上的电话,得到主席去北戴河的消息,及早通知我和李市长,为毛主席送行。”
  8月13日早晨7点钟,李光柏接到毛泽东专列上来的电话说:
  “主席今天特别高兴,他还要在天津继续参观一天。今天参观的日程安排是,先参观南开、天津两所大学的科技展览和校办工厂,中午在天津正阳春烤鸭店就餐。参观时间在今天上午10点钟开始。”
  李光柏不敢怠慢,立即向刘子厚作了汇报,刘子厚说:
  “马上通知李市长,要求省公安厅迅速做好参观的严密的保卫工作,通知两所大学和正阳春烤鸭店,充分做好毛主席视察和就餐的准备工作。”
  8月13日这一天,毛泽东在专列上起床后喝茶看报,他扫了一眼《人民日报》,忽然拍案叫道:
  “哎呀,糟糕!捅出去了!事先没讨论呢,政治局还没有讨论!”
  原来,跟随毛泽东的记者未经毛泽东批准,在《人民日报》头版头条的位置,发表了毛泽东和谭启龙在8月9日的谈话,并加了套红。报道中写道:毛主席称赞说:“还是办人民公社好。”
  后来有人向毛泽东提问这个问题,毛泽东说:
  “这个话我是讲了,是我没慎重。也不能全怪记者。但是已经捅出去了,怎么办呢?”
  从此,这个口号传遍了大江南北,全国许多地方相继效仿。这是毛泽东没有料到的,他深有感触地说:
  “以后再也不让新闻记者跟着了。”
  后来,在北戴河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与会者们通过了“人民公社”这一提法,没有人提出不同意见。此事后事。
  再说8月13日,毛泽东下了专列,前往南开大学参观。
  上午10点前,天津市委主管文教工作的书记处书记王亢之,先期到达南开大学,与南开大学校长、党委书记一起迎接毛泽东。
  毛泽东一下车,就被大学生们认出来了,他们簇拥着毛泽东和省长、市长、校长,进了校门南面的一个院落里,参观化工系办的“敌百虫工厂”,接着又参观了“离子交换器工厂”和“硝酸钍工厂”。毛泽东每到一处,学生们的口号声,都招来了校园里的师生员工和群众,近千人挤在一起,要见毛泽东。毛泽东不仅不能再继续参观下去,而且连院子也出不去了。刘子厚、李耕涛、王亢之、叶子龙、李银桥和校长、书记以及随从人员、保卫人员,只好护卫着毛泽东向院落西面向外挤,朝着停放汽车的地方走。李银桥和天津市警备处长李侃商量,调来了一辆随行的小型华沙车,让毛泽东乘坐。
  毛泽东微笑着向群众挥手致意,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华沙车旁。华沙车小,他的身材魁梧,不好上车。警卫员们急了,几个人硬是把他推进了车内,向天津大学驶去。
  11点零5分,毛泽东在天津大学办公楼前下车,在刘子厚、李耕涛、王亢之陪同下,向党委办公室走去。天津大学校长张国藩、党委书记贾震,没想到毛泽东来得这么快,急忙在门口迎接毛泽东。
  张国藩向毛泽东汇报说:
  “这个学校有98%的学生参加了勤工俭学,今年下学期准备搞几个班半工半读。学校计划中的半工半读,分几种形式,有的是上午学习,下午劳动;有的是隔日学习,隔日劳动。”
  毛泽东说:
  “这样很好,本来光读书本上的,没有亲自去做,有的连看也没看过,用的时候,就做不出产品来。一搞勤工俭学、半耕半读,这样有了学问,也就是劳动者了。河南省长葛县有一所中学,勤工俭学搞得好,学生进步快,升学的多。有的中学没有搞勤工俭学,就不好,学生升学的少,考不取,学问不行。他们光念书本,没有学进去,把脑袋学坏了。”
  他又问王亢之:
  “天津的中学有没有搞勤工俭学?”
  王亢之说:
  “天津近百所中学都已经搞起了勤工俭学,有60多所中学还办起工厂或生产车间。”
  天津大学是一个有着近万名师生员工的新型大学。此时,办公楼前的广场上,已经汇集了几千人,他们不断地鼓掌、欢呼。毛泽东站起来,走到窗口,探着身子向师生们挥手致意,然后又坐了下来。他说:
  “教育应抓住3个东西:一是党委领导;二是群众路线;三是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
  刘子厚说:
  “前些时河北省开了规模很大的教育会议,有1000多人参加,开了近1个月。在会上着重解决了学校要不要党的领导,教育与劳动相结合,和教育工作的群众路线问题。会议是用整风的方法开的。这个会议规划在15年内,在全省基本普及高等教育,现在30岁以下的人,到那时都能达到高等教育水平。”
  毛泽东说:
  “我想现在15岁左右的人,都能受到高等教育,使青年一代都能有大学的文化水平。你们想使30岁左右的人,都能受高等教育,你们想的更好。”
  王亢之说:
  “天津市原有6所高等学校,今年下半年开学后,可以达到10多所。全省在今明两年以内,每个专区要搞起工、农、师、医4所高等学校,每县办起1所综合性大学。”
  毛泽东说:
  “你们办这么多学校,好啊。”
  刘子厚说:
  “现在工厂和农村办学校的劲头都很大。”
  毛泽东说:
  “好啊!学校是工厂,学生也是工人。工厂是学校,工人就是学生。农业合作社也是学校,农民也是学生。要好好地办。有些先生也得进步,形势逼着他们进步,他们动动手就行了。50岁以上的教授老师可以不动手了,青年和中年的都要动动手,搞科学研究的人,也应该动动手,换换脑筋。不然一辈子不动手也不好。”
  张国藩说:
  “现在同学们搞技术革命的劲头很大,有的为了向国庆献礼,昼夜突击。”
  毛泽东说:
  “连夜搞是否搞瘦了呢?还要注意有节奏的生产,有节奏的休息和劳动。”
  将近12点了,毛泽东结束了谈话,他来到门外的平台上。等候在广场上的师生们此起彼伏地欢呼起来。毛泽东和大家一起鼓掌,从东边走到西边,来回走了几趟。
  毛泽东走出办公楼,在人们的夹道欢呼声中,走进学校办起的工厂里进行参观。他观看一个叫郭培叶的学生操作牛头刨床,问他做几个了?熟练了没有?他又走到2年级学生张美珍操作的车床旁,问她:
  “你现在能够达到几级工的水平?你们认为是先读书好,还是先这样做好?”
  毛泽东走到一台旋床旁,2年级学生陈经斗和同学王红玉正在操作,旋一个比较大点的圆形部件。毛泽东看了非常满意,他伸着手要和王红玉握手,王红玉激动地说:
  “我这满手油!”
  她不敢伸手,怕弄脏了毛泽东的手,毛泽东微笑着说:
  “劳动者的手最干净。”
  王红玉听毛泽东这么说,就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大手。
  毛泽东稍事休息后,又坐车到天津大学最西头离办公楼1公里以外的地方,参观了大学生们正在自己动手兴建的硫酸厂。
  下午1点10分,毛泽东离开天津大学。1点半钟,他乘车穿过天津闹市区中心和平路,悄悄驶向劝业商场后面的正阳春。正阳春饭馆的服务员范贵生,正在门前等候客人。他突然看见来的客人竟是毛泽东,惊喜之中,竟然忘了和毛泽东握手问好,只是下意识地推开了门。毛泽东和南开、天津两所大学的校长及刘子厚、李耕涛等人依次进门。
  毛泽东首先来到又窄又热的厨房,和厨师们攀谈,问他们每月挣多少工资?师傅说,能挣六七十元。他又问:
  “有没有休息时间?”
  师傅说:
  “每星期都有休息日。”
  “你们生活过得好不好?”
  “比过去过得强多了。”
  毛泽东点点头,很满意。这样聊,他感到很惬意。
  毛泽东上2楼的时候,在楼梯中间对着一幅标语念道:
  “跨火箭,乘东风,实现七满意,工作为便民。”
  2点多钟,饭菜上桌了。毛泽东不用摆上来的象牙筷子,他让服务员换了一双普通的筷子。也许是因为天气闷热,他吃了几口菜,就起身走动,来到窗口,随便朝窗外望了一会儿。不料这一望,却惹来了大麻烦。
  饭馆对面的楼上,住着一位妇女,那位妇女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往窗台上晒衣服,她一眼就认出了对面楼上的毛泽东,惊奇得脱口喊道:
  “是毛主席!毛主席来啦!”
  她这一喊不打紧,立时惊动了家人、邻居和街上的行人,人们听说毛泽东就在正阳春烤鸭店,不由分说潮水般地涌到饭馆门前。毛泽东的卫士们立时紧张起来,上前关上窗户。他们想,也许过一会儿人群就会慢慢散去,没想到,窗户外面“毛主席万岁”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毛泽东坐不住了,他站起来,打开窗纱,推开玻璃窗,探着身子向人群挥手致意。这一下,立时引起街上一片狂潮。待人们稍稍平静下来,毛泽东又回到桌子边吃饭,还没吃几口,窗下又是经久不息的欢呼声。毛泽东再次放下筷子,逐次走到临街的4个窗口,挨个探着头,向大家又是招手又是鼓掌。他被群众的情绪感染了,来回走了两趟,一边挥着手,一边呼应着人群,连声喊:“人民万岁!”
  负责烤鸭的张师傅上了菜,他拿出钢笔和笔记本请毛泽东签字,毛泽东也不推辞,就在他的笔记本上写下了“毛泽东”3个字。他刚签完字,还没吃多少东西,就再一次被外面的呼声所牵动,走到窗口向群众打招呼。如此循环往复竟有6次之多。这顿不安稳的饭吃了很长时间。
  毛泽东把经理叫到跟前,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问道:
  “你当了几年的经理啦?”
  经理回答说:
  “当了1年多。”
  “你当经理会炒菜吗?”
  “从小学徒,干了20多年了,烤鸭炒菜都会。”
  毛泽东笑着说:
  “那很好!要好好为人民服务。”
  该动身了,可是门外的街上到处都是人,走也走不出去呀。毛泽东也开始担心起来。李耕涛市长走到窗前做工作,让大家回去,说了半天也没人听,人们一个也不动。此时已经是5点多了,人多天热,人人都是汗流浃背。毛泽东担心这样下去,会把人晒坏的。李耕涛再次走到窗前,说:
  “毛主席叫我告诉大家,天这样热,怕大家晒病了,大家回去吧!”
  “不要紧,不要紧!我们要见毛主席!”
  下边一片呼声。李耕涛一遍一遍地重复劝说,嗓子也喊哑了,仍然没有多大效果。没有办法,大家一商量,只好让警备区派来1个排的精壮战士开路,把一辆华沙牌小汽车,从人群中推进来,车屁股靠在正阳春烤鸭店的门口,费了好大劲才把毛泽东塞进车子里。警卫排的战士们一部分在前面开路,一部分在后面推车,其他卫士们在左右两旁护卫,一步一步,硬是将车子推出了人群。毛泽东靠在座背上,双目微闭,说道:
  “又是一次黄鹤楼噢!”
  据当事人回忆说,在毛泽东离开正阳春烤鸭店后,有关人员负责打扫卫生,光群众在现场遗失的鞋帽、钢笔、手表等零碎物品,竟然收集到了好几箩筐。
  傍晚,毛泽东乘专列回北京。途中,他在卢沟桥下车去两个农业社视察,大步走上田间小路,走上田埂,远远地就向在田里干活的农民们招呼说:
  “天不早了,该收工了吧。”
  农民们争先恐后地跑过来,纷纷喊着:
  “毛主席!毛主席来啦!”
  大家纷纷伸出手,争着和他握手,向他问好。毛泽东和他们聊了一会儿,要走了,有的社员还激动地说:
  “毛主席不辞辛劳,这么晚了还来看望我们,我们要挑灯夜战,用优异成绩向毛主席献礼!”
  毛泽东回到菊香书屋已经11点多了,他毫无倦意,两眼闪闪发光,望着身边的工作人员们说:
  “看来,我们这个国家还是有希望的。”
  欲知毛泽东在此次视察后有何重大决定,请看下一章内容便知。
  东方翁曰:从1958年8月9日下午毛泽东和棉花专家秦杰在棉花试验田里的对话中可以看出,领袖和以秦杰为带头人的科技人员是务实的,是尊重科学的。诸君不妨细读一下这段对话。
  1959年以后,笔者在周末也曾有过参加深翻土地劳动的亲身体验。应该说,深翻土地和密植都是要讲科学讲合理的,可是那时候河南的一些地方领导人,官僚主义瞎指挥:讲深翻,非要将生土翻出来,讲密植,竟然搞成了无限密植。这样的结果可想而知,农业不但不会增产,反而减产了,有不少庄稼苗长得像茅草一样。
  瞎指挥遗祸匪浅!它在战争年代能够害死人,在和平年代同样也能害死人。


 楼主| 发表于 2014-8-22 21:45:35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毛泽东大传——280
第280章
  “人们在劳动中的关系,应当是平等的关系,是领导和群众打成一片的关系。苏联在十月革命后没有做好,旧的法权(等级)制度没有彻底破坏,劳力与劳心是分离的,教育与生产是分离的。苏联共产党员多数是干部子弟,普通工人农民提不起来。所以,我们要寻找我们自己的道路。我们一定要把干部子弟赶到群众中去,不能有近水楼台。”
话说1958年8月14日,中共北京市委就郊区涝灾和抢救情况,给中央并毛泽东写了第2次报告。报告中说:自8月6日暴雨过后,13日北京地区又下了一场大雨,郊区菜地受灾严重,近几天蔬菜上市量日渐减少。目前正在从各方面想办法,力求增加供应。毛泽东阅毕,批示道:
  “大问题。江青阅。老下大雨,菜量大减。”
  8月16日上午,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会见柬埔寨王国首相西哈努克。他谈话中说:
  “所谓大国小国只是一种心理状态。大国小国应该平等相待。有这样一种论调:大国是不好惹的,小国是可以随便欺侮的。这种论调是绝没有道理的。”“国家大小只是形式。我们两国是完全平等的朋友性质的国家。”
  中午12时20分,这次会见结束。12时50分,毛泽东登上专机,于下午2时飞抵北戴河。
  下午3时,毛泽东在住所一号楼召集中央政治局常委和各大协作区主任开会,主管计划和工业工作的李富春、薄一波以及王鹤寿、赵尔陆也参加了会议。
  这一次会议实际上是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的预备会议。
  8月17日,毛泽东在北戴河中直疗养院礼堂主持召开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参加会议的有政治局委员、候补委员,还有各省、市、自治区党委第一书记和政府部门党组的负责人。
  会议的主题是讨论1959年国民经济计划及当前的工业生产、农业生产和农村工作问题,讨论商业工作、教育方针和加强民兵工作的问题。
  毛泽东在讲话中提出了会议准备讨论的17个问题。他还强调说:
  “第一个题目,经济计划问题,是重点,这次会议的性质是工业会议,农业也有,商业也有,工业是主题。”“第二个题目,也是工业问题,就是今年要搞1100万吨钢。”
  关于农业的粮食产量问题,毛泽东问谭震林:
  “明年你们安排怎样?”
  谭震林回答说:
  “有的地区是人均2500斤,口径不一。”
  8月18日凌晨1时,毛泽东在彭德怀转呈的广州军区13日关于在深圳方向进行演习的部署给中央军委的报告上批示道:
  “准备打金门,直接对蒋,间接对美。因此不要在广东深圳方面进行演习了,不要去惊动英国人。”“请叫空司注意:台湾方面可能出动大编队空军(例如几十架至几百架)向我反击,夺回金、马制空权。因此,我应迅即准备以大编队击败之。追击不要越过金、马线。”
  8月19日上午,毛泽东在住所一号楼召开协作区主任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华东区的柯庆施、西南区的李井泉、华南区的陶铸、华北区的林铁、华中区的王任重、西北区的张德生、东北区的欧阳钦。
  毛泽东要求第一书记要亲自抓工业。他还提出了“统一计划,分级管理,重点建设,枝叶扶持”的方针。他说:
  “全党办工业,各级办工业,一定要在统一计划下,必须要有重点有枝叶。”“每个合作社不一定都办钢铁。合作社主要搞粮食加工、土化肥、农具修理和制造、挖小煤窑。要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各协作区要有一套,但各省要适当分工,不要样样都搞。”
  关于人民公社,毛泽东说:
  “名称怎么叫法?可以叫人民公社,也可以不叫人民公社,我的意见是叫人民公社。这仍然是社会主义性质的,不要过分强调共产主义。人民公社,一曰大二曰公。人多,地大,生产规模大,各种事业大。政社是合一的。搞公共食堂,取消自留地,鸡、鸭、屋前屋后的小树还是自己的,这些到将来也不存在了。粮食多了,可以搞供给制,还是按劳付酬。工资按各尽所能发给个人,不交给家长,青年、妇女都高兴,这对个性解放有很大好处。”“不论城乡,应当是社会主义制度加共产主义思想。我们现在搞社会主义,也有共产主义的萌芽。学校、工厂、街道都可以搞人民公社。”
  8月20日,毛泽东指示福建前线总指挥叶飞立即乘专机到北戴河,同他具体商定炮击金门问题。
  这一天,吴冷西因事未到北戴河,毛泽东让中央办公厅通知他赶快来。吴冷西于21日乘中办的班机到达北戴河,和胡乔木住同一栋别墅。
  8月21日上午,毛泽东在协作区主任会议上讲话说:
  “保证重点,明年2700万到3000万吨钢,30万台机床,完成这些就是胜利。”“24号开工业书记和市委书记会议,看有没有把握。三令五申,凡有铁不拿出来者,要执行纪律。”“我看1100万吨有完不成的危险。6月间,我问王鹤寿,钢是否可能翻一番?问题是我提出的,实现不了,我要作检讨。有些人不懂得,完成1100万吨钢,是关系全国人民的大事。”
  在谈到人的主观能动性时,毛泽东说:
  “唐朝佛教《六祖坛经》记载,慧能和尚,河北人,不识字,很有学问,在广东传经,主张一切皆空。这是彻底的唯心论,但他突出了主观能动性,在中国哲学史上是一个大跃进。慧能敢于否定一切。有人问他:死后是否一定升天?他说不一定,都升西天,西方的人怎么办?他是唐太宗时的人,他的学说盛行于武则天时期,唐朝末年乱世,人民思想无所寄托,大为流行。”
  据毛泽东身边的秘书林克说,毛泽东赞赏慧能和尚的改革和创新精神,他曾说:
  “慧能主张佛性人人皆有,创立了悟成佛说,一方面使烦琐的佛教简易化;一方面使印度传入的佛教中国化。因此,他被视为禅宗的真正创始人,也是真正的中国佛教的始祖。在他的影响下,印度佛教在中国至高无上的地位动摇了,甚至可以‘喝祖骂佛’”
  再说毛泽东在这次会议上还说:
  “人民的干劲为什么这么大呢?原因就是我们向人民取得少,我们不要义务交售制,和苏联不一样。我们与人民打成一片,人民拥护我们。整风以后,人们更是和我们一条心。”“所有制改变以后,人们的平等关系不会自然出现的。”“整风以来,资产阶级的法权制度,如等级制度,领导与群众的不平等关系,差不多破坏完了,领导干部不靠威风,不靠官架子,而是靠为人民服务、为人民谋福利,靠说服。”
  他又说:
  “马克思主义关于平等、民主、说服和人们的相互关系、打成一片的思想,没有发挥。人们在劳动中的关系,应当是平等的关系,是领导和群众打成一片的关系。苏联在十月革命后没有做好,旧的法权(等级)制度没有彻底破坏,劳力与劳心是分离的,教育与生产是分离的。”“苏联共产党员多数是干部子弟,普通工人农民提不起来。所以,我们要寻找我们自己的道路。我们一定要把干部子弟赶到群众中去,不能有近水楼台。”
  “进城以后,有人说我们有‘农村作风’、‘游击习气’,这是资产阶级思想侵蚀我们,把我们一些好的东西抛掉了。农村作风吃不开了,城市要求‘正规化’衙门大了,离人民远了。我们历来讲,要和群众打成一片,对群众要说服而不是压服,这些怎么都成了问题呢?原因就在于脱离群众,在于特殊化。”
  8月21日下午3时,叶飞来到北戴河毛泽东的住处。
  原来,叶飞乘坐的专机因途中遇到了雷雨,误了20日原定的行程。因此,他在这一天中午才赶到了北戴河。
  会议室里,一张军用大地图摊在地毯上,毛泽东、彭德怀、林彪、叶飞和军委总参作战部部长王尚荣等人,或站着或蹲着,围了一圈。
  叶飞将福建前线准备炮击金门的炮兵数量、部队部署和实施突然猛袭的打法等情况一一作了详细汇报。
  毛泽东一面听叶飞汇报,一面看地图,精力非常集中。叶飞汇报完了,毛泽东突然问道:
  “你们用这么多的炮打,会不会把美国人打死啊?”
  此时,美国在国民党军队中的顾问,一直配备到营一级。叶飞答道:
  “哎呀,主席,那是打得到的啊!”
  毛泽东闻言,不说话了。他考虑了十几分钟,又问道:
  “能不能避免打到美国人?”
  叶飞回答的很干脆:
  “主席,那无法避免!”
  毛泽东听后,再也不问其它问题,也无任何表示,即宣布休息。
  晚饭后,王尚荣拿了一张条子给叶飞,叶飞一看是林彪写给毛泽东的。林彪在条子上写道:是否通过正在华沙同美国进行大使级谈判的王炳南,给美国透漏一点消息。
  告诉美国人不就等于告诉了台湾吗?叶飞看完条子,感到很吃惊。他问王尚荣:
  “主席把这信交给我看,有没有什么交代?是不是要我表态?”
  王尚荣说:
  “主席没说什么,只说拿给你看。”
  叶飞因为毛泽东没有让叶飞表态,所以,他就一句话也没有说。
  是日晚,调入福建前线的陆海空部队,共有459门大炮、80多艘舰艇和200多架飞机,已经全部进入阵地或指定位置。
  8月22日,毛泽东和彭德怀、林彪、叶飞等人继续开会。他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说:
  “那好,照你们的计划打。”
  毛泽东要叶飞留在北戴河遥控指挥,前线交由张翼翔、刘培善二人具体指挥。他还说要叶飞跟彭德怀住在一起。
  叶飞想:我怎好和彭老总一起住呢?主席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虽然是一头雾水,也不便多问。后来,彭德怀也没有派参谋来接叶飞住他那里去。
  这天晚上,叶飞散步后回到房间,正在发愁,王尚荣来了。王尚荣说:
  “老兄,主席不是交代你住到彭老总那里吗?”
  叶飞说:
  “我哪好去住啊!”
  王尚荣知道叶飞为难,就说:
  “我替你想个办法,把专线电话架回到你的房间里。”
  叶飞和王尚荣商定:福建前线直接同叶飞通话,再通过王尚荣转告给毛泽东;毛泽东的指示也由王尚荣转告叶飞。
  叶飞问道:
  “彭老总那里怎么报告呢?主席交代我同他住一起的呀!”
  王尚荣说:
  “你不要管了,此事由我办。”
  就这样,此后的炮击金门是由叶飞在北戴河遥控指挥的,而叶飞的一切行动和命令,又是由毛泽东直接指挥的,而在前线的部队则是由副司令张翼翔、副政委刘培善共同指挥的。
  萧劲光亦在福建前线指挥海军协同陆军、空军炮击金门。
  8月23日,金门海域天气晴朗,和风轻拂。毛泽东为了粉碎美帝国主义制造“两个中国”的阴谋和支援中东人民抗击美帝国主义的侵略,亲自策划和指挥了“八、二三”炮击金门、马祖的战略行动。
  下午5时30分,福建前线指挥员一声令下:
  “开始突击!”
  人民解放军集结在福建前线的陆军、海军、空军各部几乎在同一瞬间,以近500门大炮的火力一齐开火,不到1个小时就打了19000多发炮弹,整个金门岛淹没在硝烟之中,揭开了炮击金门、马祖的序幕。
  后来有人评论说:此次炮击“与攻击柏林炮火差不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时,金门岛上国民党官兵举行的周末会餐刚刚结束,到处是入浴、打球和游玩的人群。
  国民党军上将、“国防部长”俞大维陪同美国总顾问到金门视察,他俩同国民党军上将、金门防卫部司令长官胡琏,刚刚走出地下指挥部散步,炮声一响,他们立即缩了回去。炮击要是再晚几分钟开始,他们必死无疑。
  国民党军中将副司令长官赵家骧和少将副司令长官章杰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俩正陪同澎湖防卫部中将副司令长官吉星文,倚着桥头聊天。铺天盖地的炮弹突然袭来,3位副司令顿时惊慌失措,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即身负重伤,不治身亡。
  此次炮战共击毙击伤国民党军中将以下600余人。在阵地上的美国顾问也被打死了2人,后来美国人对此一直没有吭声。
  中国人民解放军大规模炮击金门,是不是要解放金门、马祖?是不是准备解放台湾的前哨战?此战不但使蒋介石和美国人摸不着头脑,而且连中国自己人,包括在福建前线的指战员们,也都搞不清楚。所以,金门的炮战、空战一起,立即引起了各国的严重关切,成为世界瞩目的焦点。美国人的反应尤其强烈,他们立即从中东地区抽调两艘航空母舰支援第7舰队。
  这天晚上,毛泽东在政治局常委会议上说:
  “今天开炮,时机选择得当。联合国大会3天前通过决议,要求美、英军队退出黎巴嫩和约旦。美国人霸占我台湾更显得无理。我们的要求是美军从台湾撤退,蒋军从金门、马祖撤退。你不撤我就打。台湾太远打不到,我就打金、马。这肯定会引起国际震动,不仅美国人震动,亚洲人震动,欧洲人也震动。阿拉伯世界人民会高兴,亚非广大人民会同情我们。”
  毛泽东对吴冷西说:
  “找你快来参加会,是要你了解这突发事件。你的任务是,要新华社迅速、广泛收集国际反应,重大反应要用电话传到北戴河来。报道和评论暂时不搞,观察几天再说,这是纪律。要告诉新华社、《人民日报》和广播电台的编辑部。服从命令听指挥,部队如此,新闻宣传单位亦如此。”
  毛泽东对与会者们说:
  “前几天在工作会议开始时,我讲了8个国际问题,这些问题多年来一直在脑子里转来转去,逐渐形成一些看法、观点,思想就开朗了。但是这些观点,在对外宣传中,不能不分时间、地点,不能和盘托出,要有所区别。比如,我说大战打不起来,但军事工作中要有打起来的准备,宣传工作中要讲战争危险,号召反对帝国主义侵略政策和战争政策,维护世界和平。又如谁怕谁多一点,我说帝国主义比我们多怕一点,但宣传上应讲我一反对战争,二不怕战争。又如我说帝国主义制造紧张局势有刺激世界人民觉醒的有利的一面,但宣传上要强调反对帝国主义制造紧张局势,争取缓和国际紧张局势。诸如此类,这个世界上坏事太多,我们如果整天愁眉苦脸,就在精神上被压垮了。我们要学会用分析的方法,看到坏事有两重性,看到紧张局势固然是坏事,但它又可以促使许多人觉醒起来,下决心同帝国主义斗争,这又是好事。这样看问题,我们就可以在思想上获得解放,不至于老是觉得包袱沉重。
  这次炮轰金门,老实说是我们为了支援阿拉伯人民而采取的行动,就是要整美国人一下。美国欺负我们多年,有机会为什么不整它一下。现在我们要观察各方面的反应,首先是美国的反应,再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我们现在处于主动,可进可退,游刃有余。美国人在中东烧了一把火,我们在远东烧一把火,看他怎么办。我们谴责美国在台湾海峡制造紧张局势,这不冤枉他。美国在台湾有几千驻军,还有两个空军基地。美国最大的舰队第7舰队经常在台湾海峡晃来晃去。美国在马尼拉还有一个很大的海军基地。美国海军参谋长帕克不久前(8月6日)就说,美国部队随时准备在台湾海峡登陆作战,象在黎巴嫩那样。这就是证明。”
  不久,毛泽东让叶飞回到了厦门前线。
  8月24日,福建前线人民解放军又对金门进行了炮兵和海军的联合打击,重创国民党军“中海”号大型运输舰,击沉由大型坦克登陆舰改装的“台生”号货轮。
  此后几天,人民解放军的连续炮击,巩固了“万炮轰金门”的战果,基本上实现了对金门的封锁。
  再说8月24日这一天,毛泽东在一号楼召开政治局常委和协作区主任会议,他说:
  “人民公社决议发下去以后,每一个县搞一、两个试点,不一定一下子都铺开,要有领导有计划地去进行规划。现在不搞不行了,不搞要犯错误。”
  再说此前的扩大会议会议经过讨论,在工业上提出了1958年钢生产1070万吨的高指标。这个时候,到年底只有4个月的时间了,而钢铁生产只完成了450万吨,还有600多万吨的任务尚待完成。毛泽东对于钢铁生产这个高指标,开始是不放心的,他总感到有问题。
  8月24日这一天,毛泽东主持召开了工业书记和钢铁生产基地的市委书记及钢铁生产公司党委书记座谈会。在会议上,与会者们都保证能够完成任务。到这个时候,毛泽东不得不半信半疑了。他通知胡乔木把1070万吨钢的高指标写进决议中。
  但是,毛泽东还是认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为时晚了一点,总担心完不成任务。于是便有了他在9月份的南巡之行,此是后话,容以后慢慢细讲。
  8月25日下午,毛泽东下海游泳回来,穿着睡衣,在北戴河海滩游泳场的休息室里召集刘**、周**、邓**、彭德怀、王尚荣、叶飞、胡乔木和吴冷西开会。他说:
  “我们在这里避暑,美国人却紧张得不得了。从这几天的反应看,美国人很怕我们不仅要登陆金门、马祖,而且准备解放台湾。其实,我们向金门打了几万发炮弹,是火力侦察。我们不说一定登陆金门,也不说不登陆。我们相机行事,慎之又慎,三思而行。因为登陆金门不是一件小事,而是关系重大。问题不在于那里有95000名蒋军,这个好办,而在于美国政府的态度。美国同国民党订了共同防御条约,防御范围是否包括金门、马祖在内,没有明确规定。美国人是否把这两个包袱也背上,还得观察。打炮的主要目的不是要侦查蒋军的防御,而是侦查美国人的决心,考验美国人的决心。中国人就是敢于在太岁头上动土,何况金马以至台湾一直是中国的领土。
  凡事要抓住时机。去年开始反击**是抓住了卢郁文事件,批判《文汇报》是抓住了《新民报》作了自我批评。这次炮打金门,就是抓住美军登陆黎巴嫩。既可以声援阿拉伯人民,又可以试探美国人。看来美国人左右为难,处于东西难以兼顾的境地。但是我们宣传上目前暂不直接说金门打炮,而是把主要锋芒对着美国到处侵略,谴责他入侵中东,也谴责他霸占我国领土台湾。最近美国国务院发表一个**备忘录,我们《人民日报》就可以以此为由头,历数美国侵略中国的罪行,驳斥备忘录对我们的污蔑攻击。联合国大会通过决议,要求美英军队从黎巴嫩和约旦撤退一事,也可以组织评论,要求美军从它在全世界许多国家的基地包括我国台湾撤退。现在宣传上要打外围战,等美国、蒋介石以及世界各国的动向摸清楚之后,再开始就炮打金、马问题发表评论。届时我国政府也要发表声明或文告。现在要养精蓄锐,引而不发。”
 正是:与大国争雄,非大英雄谋大略,焉能小试手震惊世界?
     惟领袖英明,我顾左右而言他,试看美帝国反应如何。
  再说彭德怀听了毛泽东的一番议论,便说:
  “金马前线的官兵艰苦奋斗,英勇作战,可以写些通讯报道,但要注意保密。”
  其他人也说:
  “前线记者可以先做准备,发表时机另议。”
  这一天,毛泽东见卫士田云玉正在看萧三所著的《毛泽东同志的青少年时代》,就说:
  “这本书写的基本上真实。你们这一代啊,一定要超过我们这一代。”
  田云玉说:
  “主席,您从小就很有抱负啊。”
  毛泽东说:
  “你也应当有抱负嘛。现在的形势多好,你们青年人应该大有作为。”
  8月27日,由于彭德怀等参与军事指挥的领导人并不明了毛泽东的战略意图,从这一天开始,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擅自用福建前线指挥所的名义,连续播发了一篇广播稿,敦促驻防金门的国民党军官兵放下武器,并说“对金门的登陆进攻已经迫在眉睫”。
  这一天,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公开发表声明,他在声明中说,美国要行使《褔摩萨决议案》,他命令美国部队要协助金门、马祖国民党军队的防务。
  8月27日下午,毛泽东在北戴河扩大会议上发表讲话,主要谈国际形势,也谈到了人民公社。
  会议休息时,毛泽东把胡乔木和吴冷西叫去,谈了《人民日报》的宣传问题。他说:
  “《人民日报》和新华社对国际问题应该有研究,形成一定看法,不要临时抱佛脚,发表感想式的意见。对许多国际问题都要有基本的看法,应该有比较深刻的评论。现在报刊上有些评论是感想式的,搞新闻工作,光务实不务虚不好。要经常找有关同志吹一吹,有了看法,有了意见,就要找机会、找题目,加以发挥。《人民日报》在一个时期应有一定的方向,宣传要有重点,抓住当前的主要任务。今年年初报纸宣传方向比较明确。《从梅林看全国》的社论写得不错。最近一个时期,宣传上就显得杂一些,编辑条例差,把一些东西堆在一起,看不出方向,缺乏思想的鲜明性和一贯性,评论和消息配合不够。现在中央已决定今年钢铁产量翻一番,大办人民公社,大办民兵。报纸就要跟上。《人民日报》的版面要调整,要突出工业,首先是钢铁工业。工业消息放在1版和2版,农业放到3版去。你们二人研究一下,北戴河会议结束后回北京布置。”
  此后几天,毛泽东让秘书几次打电话给吴冷西,查问新华社印发的《参考消息》中刊出的美国动向的后续报道。吴冷西每天将收到的外国通讯社的要闻,报告给毛泽东和周**。
  8月下旬的一天,毛泽东请在北戴河避暑的张治中一家人到他的住处吃饭、谈话、看电影。张治中在告辞时对毛泽东说:
  “过两天我要回北京去了,主席有何吩咐?”
  毛泽东说:
  “不忙,我还有话和你说,稍等一等。”
  8月29日,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会议先后通过了40个文件,其中最重要的两个,一个是《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号召全党全民为生产一千零七十万吨钢而奋斗》的决议;一个是《中共中央关于在农村建立人民公社问题的决议》。
  《中共中央关于在农村建立人民公社问题的决议》中说:
  “人民公社是形势发展的必然趋势”,“在目前形势下,建立农林牧副鱼全面发展、工农商学兵互相结合的人民公社,是指导农民加速社会主义建设,提前建成社会主义,并逐步过渡到共产主义,所必须采取的基本方针。”
  决议中还说:
  “看来,共产主义在我国的实现,已经不是什么遥远将来的事情了,我们应该积极地运用人民公社的形式,摸索出一条过渡到共产主义的具体途径。”
  毛泽东在这个决议中加写了一段极其重要的话,他写道:
  “人民公社建成以后,不要忙于改集体所有制为全民所有制,在目前还是以采用集体所有制为好,这可以避免在改变所有制的过程中发生不必要的麻烦。实际上,人民公社的集体所有制中,就已经包含有若干全民所有制的成份了。这种全民所有制,将在不断发展中继续增长,逐步地代替集体所有制。由集体所有制向全民所有制过渡,是一个过程,有些地方可能较快,三、四年内就可完成,有些地方,可能较慢,需要五、六年或者更长一些的时间。过渡到了全民所有制,如国营工业那样,它的性质还是社会主义的,各尽所能,按劳取酬。然后再经过多少年,社会产品极大地丰富了,全体人民的共产主义的思想觉悟和道德品质都极大地提高了,全民教育普及并且提高了,社会主义时期还不得不保存的旧社会遗留下来的工农差别、城乡差别、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差别,都逐步地消失了,反映这些差别的不平等的资产阶级法权的残余,也逐步地消失了,国家职能只是为了对付外部敌人的侵略,对内已经不起作用了,在那种时候,我国社会就将进入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共产主义时代。”
  会议休息时,毛泽东发现摄影组的胡秀云正在看《矛盾论》,他就对小胡说:
  “这本书我都不满意,你还看。我还想另外再写一本呢,写给你们年轻人看。”
  8月30日,北戴河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举行最后一次会议。出席工业书记和市委书记会议的全体人员也参加了这次会议。毛泽东在会议上发表讲话说:
  “人民公社这个事情是人民群众自发搞起来的,不是我们提出来的。因为我们提倡不断革命,破除迷信,敢想敢说敢做,群众就干起来了。不仅南宁会议没有料到,成都会议也没有料到,八大二次会议也没有料到。”“我们的人民在农业合作社的基础上搞起来的人民公社,不是空想的。”“但是把这个问题条理化,说清道理,那就需要我们,需要在座的同志们,需要各级党委,需要中央。现在,我们作了一个决议。”


 楼主| 发表于 2014-8-22 21:47:33 | 显示全部楼层
“人民公社的特点是两个:一为大,二为公,叫大公社。人多,几千户,一万户,几万户;地大,地大物博,综合经营,工农商学兵,农林牧副渔。农林牧副渔,农业合作社原来就有的,工农商学兵,是人民公社才有的。这些就是大。大,这个东西可了不起,人多势众,办不到的事情就可以办到。公,就是比合作社更要社会主义,把资本主义的残余,比如自留地、自养牲口可以逐步取消。”
  “人民公社是最近一个很短的时间内出现的一个新事物。看起来,只要一传播,把章程、道理一讲,发展可能是很快的。今年一个秋,一个冬,明年一个春,可能就差不多了。有个同志提出,可否明年放个‘人造卫星’,全国办个公共食堂,人民在食堂吃饭不要钱。吃饭不要钱还要个过程,明年看看,后年以后再考虑。”
  他又说:
  “有人说,平均主义出懒汉,过去22年,出了多少懒汉?我没有看见几个。现在发明一个东西,要给100元,倒是出了懒汉,争吵,不积极。”
  关于他在决议中所写的从集体所有制过渡到全民所有制的时间问题,他说:
  “这个决议上有一句话,是不是妥当,请同志们考虑一下。就是讲,快的地方三、四年,慢的地方五、六年或者更长一些的时间,从集体所有制过渡到全民所有制。”
  毛泽东还说:
  “现在中国刚刚建设,我们要想到怎样建设得更合理,更好一些。要用新的观点好好经营一下,规划一下,搞得很美,是园林化。”
  毛泽东最后说:
  “明年是带决战性的一年,不论工业、农业都是这样,特别是钢铁、机械,还有粮食。从8月21日算起,今年还有4个月,钢铁生产任务能否完成,相当危险。为什么我们在这里开会?就是要紧急动员,要搞到那么一点钢。能不能搞到,我总是怀疑,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请同志们努力奋斗,以期贯彻。钢铁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这次会议讨论的问题,工农商学兵什么都有。重点是工业。全党真正要办工业,要第一书记来抓。从现在这个时候起,从北戴河会议起,以后多少年,我们的工作要偏到工业这个方面。农业比较上轨道了,工业还没有完全上轨道。明年是决战的一年,主要指工业,而工业首先是钢铁和机械。有了这两个东西,百事皆有。所以有人封粮食、钢铁、机械为‘三大元帅’,我看是有道理的。”
  毛泽东讲话结束时,向与会者推荐了一本书:《马恩列斯论共产主义社会》。他要求公开出版,广为传播,他还说:
  “这本书,第一,对我们很有启发;第二,相当不足,许多话是模糊印象,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经验。”
  1958年9月1日,《人民日报》发表了题目为《立即行动起来,完成把钢产量翻一番的伟大任务》的社论,并全文发表了《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号召全党全民为生产一千零七十万吨钢而奋斗》的决议。
  由此,全国立即掀起了一个空前规模的全民大炼钢铁运动。
  9月1日这一天,《人民日报》还以《徐水人民公社颂》为题,报道了刘**派人抓的典型。报道称:
  河北徐水将要发射亩产山药120万斤、一棵白菜500斤、小麦亩产12万、皮棉亩产5000斤、全县粮食亩产2000斤的高产卫星。
  此时,王观澜曾到河北徐水视察,发现情况很不正常,他说:
  “亩产几万斤,不可能的,不符合科学水平的”
  王观澜将共产风、浮夸风、瞎指挥风泛滥,使群众吃不饱饭的情况,写信报告了毛泽东,严肃地批评了领导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提出共产党员要讲真话。几天后,毛泽东听取了他的批评意见,对他表示感谢。
  9月1日晚,毛泽东把张治中请到他的住处,说:
  “我想到外地视察去,你可愿意同行?”
  毛泽东的计划要去各地了解人民公社化运动和钢铁生产的情况,早在几天前,他约好张治中等他,说是有话说,并没有说明要干什么。张治中等了几天,毫无消息,他感到纳闷,又不好去问。现在听毛泽东如此说,真是喜出望外,就非常高兴地说:
  “能够有这个难得的机会,那太好了!”
  毛泽东又说:
  “我今年月月都有会议,这次北戴河又开了半个月紧张的会,有点累了。这次出去要好好地休息几天,什么公事也不谈,什么文件也不看。我还打算到长江、钱塘江游泳,你能不能参加?”
  张治中说:
  “我不会游,只能在海上带着汽圈泡一泡,还得有人跟着。”
  毛泽东幽默地说:
  “那你做个‘观潮派’吧。”
  说罢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张治中回到住处,把事情告诉了余湛邦,并且嘱咐他说:
  “这回你要好好准备。我每天紧跟在毛主席身边,你利用速记把他讲的话每句都记下,并留意环境和采访群众,到晚上我们把材料凑在一起,就可以成为一篇宝贵的日记。”
  9月2日,毛泽东会见了巴西记者马罗金和杜特列夫人。他一见客人便客气地说:
  “你们等了很久吧?因为我们开会,没有能早见你们。”
  马罗金说:
  “得到你的接见是一件很光荣的事,等多久都可以。”
  杜特列夫人也说:
  “等得再久,我们也感谢你的接见。而且,这样可以有时间多看一些材料,也可以在中国多呆一些时间。”
  毛泽东问:
  “看了些什么材料?”
  杜特列夫人说:
  “有你的著作,包括《新民主主义论》。”
  毛泽东见客人提到了《新民主主义论》,便说:
  “我在《新民主主义论》中讲到,第2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后,不可能再出现基马尔式的土耳其那样的国家;殖民地和半殖民地的资产阶级,要么是站在帝国主义战线方面,要么就是站在反帝国主义战线方面,没有其它的道路。事实上,这种观点只适合于一部分国家,对于印度、印度尼西亚、阿拉伯联合共和国等国家却不适用。它们不是帝国主义国家,也不是社会主义国家,而是民族主义国家。拉丁美洲也有许多这样的国家,将来还会多。”
  “民族主义国家采取中立立场,帝国主义国家却不喜欢,因为这些民族主义国家的中立是摆脱了它们的控制而取得的。民族主义国家的这种中立也就是一种独立自主、不受控制的立场。我们社会主义阵营欢迎这些国家的这种中立立场,因为它有利于和平事业,不利于帝国主义的侵略计划和战争计划。我们把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已经独立的国家看成朋友,把还没有独立、正在争取独立的国家也看成朋友。我们支持它们。”
  “只要巴西和其它拉丁美洲国家愿意同中国建立外交关系,我们一律欢迎。不建立外交关系,做生意也好。不做生意,一般往来也好。中国同拉丁美洲国家的社会制度是不同的,但是,在许多观点上是相同的。首先,要求独立这一点是相同的。不仅你们有独立问题,我们也有。我们还有台湾问题,美国还在威胁我们。即使台湾收复了,美国的威胁还会存在。这是我们最大的共同点。其次,我们的经济都不发达。要求发展经济的愿望,在你们那里是迫切的,在我们这里也是迫切的。所有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国家的共同历史任务,就是争取民族独立,发展民族经济和发展民族文化。”
  毛泽东还说:
  “西方世界的太阳是傍晚的没落的太阳,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太阳是早晨的上升的太阳。帝国主义历来就是吓唬人的,有时也动手打人,我们就是不要被它们吓倒,不要怕它们。对西方的崇拜是一种迷信,这是由历史形成的,现在这种迷信正在逐渐破除。说西方是先进的,这也是一种迷信;恰恰相反,它们是落后的。自然,它们有一点东西,无非是几斤钢铁和几个原子弹;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因为他们在政治上是落后的,是腐败的,是低级趣味的,所以我们看不起它们。列宁说过先进的亚洲、落后的欧州这样的话。那时候,列宁所指的是中国和亚洲其它国家的民主运动,他看出亚洲要跑在欧洲的前面。现在,除了社会主义阵营以外,除了亚洲的民族革命运动以外,还要加上非洲和拉丁美洲的民族革命运动;这些都是先进的,而西方世界则是落后的。这句话,杜勒斯这些人听起来是不服气的。他们会说:‘这是吹牛,我们有钢铁和原子弹,怎么反而是落后呢?’我说,他们虽然有钢铁和原子弹,但是这些东西是拿在落后的人手里,拿在垄断资本家手里;他们一时耀武扬威,最后总是要跨下去的。
  破除对西方的迷信,这是一件大事,在亚洲、非洲、拉丁美洲都要进行。在我们国家也要继续破除这种迷信。我说的是,要在战略上蔑视帝国主义,把帝国主义看成纸老虎,不算数。但是在战术上和在每件具体工作上,却要重视它们,要认真地对待它们。帝国主义由真老虎变成半真半假的老虎,再变成完全的假老虎,即纸老虎,这是一个事物走向反面的转化过程,我们的任务就是要促进这个过程。在这个过程结束之前,老虎还可能要活一个时期,还能咬人。因此,打老虎要一拳一拳地打,要讲究拳法,不能大意。
  西方国家的人民也不同意他们政府的做法。我说美国不好,只是说它的统治集团不好,美国人民是很好的。他们中间许多人现在还没有觉醒,但是一定会觉醒的。”
  9月3日,毛泽东从北戴河返回北京。
  这一天,中央军委下发了经毛泽东审阅并修改的《对台湾和沿海蒋占岛屿军事斗争的指示》。
  此前,毛泽东在9月1日前后从外电报道中得知,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在8月27日用福建前线指挥所的名义连续播发的广播稿中,敦促驻防金门的国民党军官兵放下武器,并说“对金门的登陆进攻已经迫在眉睫”。他严厉地批评了有关人员,说这是违反集中统一原则的,并责成中央军委起草一份《对台湾和沿海蒋占岛屿军事斗争的指示》。
  《指示》中说:
  “台湾和沿海蒋占岛屿是目前国际阶级斗争中最严重最复杂的焦点之一。”“解放台湾和沿海蒋占岛屿虽然属于我国内政问题,但实际上已变成一种复杂严重的国际斗争,我们不要把这个斗争简单化,而要把它看做是包括军事、政治、外交、经济、宣传上的错综复杂的斗争。台湾和沿海蒋占岛屿问题的全部、彻底解决,不是短时间的事,而是一种持久的斗争,我们必须有长期的打算。”
  《指示》对包括炮击金门在内的沿海斗争作了4点规定:1、继续炮击封锁金门,但目前不宜进行登陆作战。2、炮击封锁金门的活动,必须有节奏,打打看看,看看打打。3、海军、空军不得进入公海作战。蒋机不轰炸大陆,我也不轰炸金、马;蒋军轰炸大陆,我轰炸金、马,但不轰炸台湾。4、我军不准主动攻击美军。如果美军侵入我领海、领空,我必须坚决打击。
  《指示》中还告诫说:一切重要的行动和宣传(文告、谈话、口号、社论、新闻、广播)都必须遵守集中统一的原则,不得自作主张。
  9月3日晚,毛泽东命令已经回到福建前线的叶飞:福建前线自9月4日起,暂停止炮击金门3昼夜,以观各方动态。
  叶飞为防止意外,严令各炮群严格执行毛泽东的命令,前线所有大炮的炮弹,都退出了炮膛。
  此时,美国政府应蒋介石的要求,已调集太平洋第7舰队主力和地中海第6舰队一部分兵力,集结于台湾海峡地区。
  毛泽东命令暂停炮击,显然是静观其变,看美国人如何反应。
  此时,西柏坡村党支部派人来到北京,向毛泽东汇报水稻产量,他们说:
  “听主席的话,村里派人到涿县学习了以后,全村的稻子都把直播改为插秧,这招儿真灵,稻子产量翻了几番。”
  毛泽东听罢很高兴,他笑着说:
  “怎么样,这下子服了吧,不守旧了吧!要讲究科学种田嘛。”
  9月4日,《人民日报》、党中央机关刊物《红旗》)上刊登了河南省遂平县楂岈山《卫星人民公社试行简章》。
  卫星人民公社是由嵖岈山附近27个农业合作社,在1958年4月间合并而成的。全社共有9369户。此后,由于中共中央和省县各级领导一直都没有对合并后的大社提出详细的组织要求和章程,所以,嵖岈山卫星人民公社早于北戴河会议于8月7日就拟定了这个简章。简章规定:
  人民公社的宗旨是巩固社会主义制度,积极地创造条件,准备逐步地过渡到共产主义社会。
  “各个农业合作社合并为公社,根据共产主义大协作的精神,应该将一切共有财产交给公社,多者不退,少则不补。原来的债务,除了用于当年度生产周转的,应当各自清理外,其余都转归公社负责偿还。”
  “在已经基本上实现了生产资料公有化的基础上,社员转入公社,应该交出全部的自留地,并且将所有的房屋、牲畜、林木等生产资料,转归全社公有。单干户加入公社,应该把全部的土地、牲畜、林木、大农具等生产资料,转归公社所有。”
  “公社实行集体领导,分级管理,全社划分为若干生产大队。生产大队是管理生产、进行经济核算的单位,盈亏由社统一负责。公社在收入稳定、社员能够自觉地遵守劳动纪律的情况下,实行工资制。按照每个劳动力所参加的工作的繁重和复杂程度,以及本人的体力强弱、技术高低和劳动态度好坏,由群众评定工资级别,按月发给工资。在粮食生产高度发展、全体社员一致同意的条件下,实行粮食供给制。全体社员,不论家中劳动力多少,都可以得到免费的粮食供应。因此,公社要组织公共食堂、托儿所和缝纫组织,使妇女从家务劳动中解放出来。”
  毛泽东看了这个报道,他批示道:
  “美妙如一首诗!我们的秀才伯达、春桥,可否去看一看?”
  嵖岈山《卫星人民公社试行简章》虽然只是草稿,但是,一经报刊作为办社的样板加以推荐,自然也就成了人们仿效的榜样,全国各地都纷纷照抄照搬了。此是后话。
  9月4日,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在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的授权下发表声明,公然声称要在台湾海峡地区为台湾军舰护航。同时,杜勒斯还提出在华沙恢复中美之间的会谈。
  9月4日晚,毛泽东召开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讨论台湾海峡局势以及中美关系和对美关系的问题。
  与会者分析说:美国人还是怕打仗,未必敢在金、马同我们干起来。毛泽东说:
  “美舰侵入我领海,我有权自卫,但也不一定马上打炮,可以先发出警告,相机行事。我们还准备另一手,通过即将在华沙中美大使级会谈,以外交斗争配合福建前线的斗争。有武戏又有文戏。”
  他让特意被召回北京的驻波兰大使王炳南汇报一下中美大使级会谈的情况。王炳南在汇报中说:
  “由于我们掌握了真理,对美国无所惧,无所求,因此在会谈中处于主动地位。”
  毛泽东笑着插话说:
  “我们要台湾回归祖国,怎么就无求于美国呢?”
  王炳南说:
  “台湾自古就是我们中国的领土,是我们的地方,美国无权霸占,它本该交还给我们,而不是我们去求它。”
  “你讲得好,有骨气!”毛泽东说:“我们还有一手,就是宣传斗争。”
  他转向胡乔木和吴冷西,说道:
  “现在要大张旗鼓地谴责美国在台湾海峡制造紧张局势,要求美国军事力量撤出台湾和台湾海峡;强调台湾及沿海岛屿是中国领土,炮打金马是惩罚蒋军,是中国内政,任何外国不得干涉。《人民日报》、新华社、广播电台是舆论机关,评论可以讲得激烈一点,当然也要适当,不要说过头话。”
  毛泽东对大家说:
  “以上这些关于宣传工作的意见,我都向《人民日报》和新华社作了布置。”
  接着,毛泽东让周**宣读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关于领海的声明》草稿。被邀请来参加会议的张奚若教授听了草稿的内容,建议说:
  “周总理对美声明的草稿中,‘立即’二字能否改得缓和些?”
  毛泽东说:
  “可以研究。‘立即’的英文怎样讲?”
  周**说:
  “quickly。”
  毛泽东用英文反复念了三遍,说道:
  “可以改。”
  会后,周**马上修改并发表了这一《声明》。
  9月5日,《人民日报》全文刊登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关于领海的声明》。声明中说:中国政府完全有权对盘踞在沿海岛屿的蒋介石部队,给予坚决的打击和采取必要的军事行动。声明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海宽度为12海里,“一切外国飞机和军用船舶,未经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许可,不得进入中国的领海和领海上空。”“台湾和澎湖地区现在仍然被美国武力侵占,这是侵犯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土完整和主权的非法行为。台湾和澎湖等地尚待收复,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有权采取一切适当的方法在适当的时候,收复这些地区,这是中国的内政,不容外国干涉。”   9月5日下午,毛泽东主持召开最高国务会议第15次会议。会议主要议程是讨论第二个五年计划,特别是1958年钢铁产量翻一番的指标,以及人民公社问题。
  台盟总部的徐萌山也被邀请参加了会议。
  毛泽东在讲话中谈到了中美关系问题,他说:
  “我们炮打金马,美国人紧张起来。美国现在在我们这里来了个‘大包干’制度,索性把金门、马祖,还有些什么大担岛、二担岛、东旋岛一切包过去,我看它就舒服了。这也好,它上了我们的绞索,给套住了。美国的颈吊在我们中国的铁的绞索上面。台湾也是个绞索,不过要隔得远一点。它要把金门这一套包括进去,那他的头更接近我们。我们什么时候要踢他一脚就踢他一脚,它走不掉,因为它被一根索子绞住了。我们主动,美国人被动。蒋介石过去给我们捣乱,主要是从福建这个缺口来的。金、马在蒋军手里,实在讨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但是,我们现在并不要登那个什么金门、马祖。你登它干什么?它的工事相当坚固。只是试试美国人,吓吓美国人。但是金门、马祖并不是一定不打,一有机会,为什么不相机而行,把金、马拿回来。其实,美国人心里也怕打仗,所以艾森豪威尔公开讲话时,没有说死要‘共同防御’金、马,有点想脱身的味道。他们想采取脱身政策也可以,把金、马11万蒋军撤走就是。赖着不走,就让蒋军呆在那里,也无碍大局,美国人给套住就是了。”
  他的这个讲话,后来就成为人们常常提到或引用的著名的“绞索政策”。
  毛泽东又谈到了已经发表的《关于领海的声明》,他说:
  “这个文件是相当复杂的。那里头要想一想才想到这个道理的。为了这个文件,准备了好几个月,去年就起草了,这回又准备了一个多月。总要有法有天吧。不然,搞得无法无天就不好办了。”
  毛泽东还提出要准备作战,他说:
  “世界上的事情还是要搞一个保险系数,所以要准备作战。我们不要打,而且反对打。但是,世界上的事情,你不想到那个极点,你就睡不着觉。它一定要打,是它先打,打原子弹。既然是怕也打,不怕也打,二者选哪一个呢?我看,还是横了一条心,要打就打,打了再建设。”
  9月5日深夜,赫鲁晓夫指示苏联驻华临时代办苏达利柯夫求见周**,说明赫鲁晓夫对台湾海峡局势极其担心。原来赫鲁晓夫在福建前线炮击金门后,非常担心害怕,在他看来,炮击金、马,会闯下大祸,可能引发世界大战。
  苏达利柯夫问周**,可否让苏联外长葛罗米柯来华访问?周**说,欢迎葛罗米柯同志来华访问。
  9月6日,赫鲁晓夫急忙派外长葛罗米柯来到中国,探寻究竟。一是要葛罗米柯转告中国政府,苏联对台湾海峡局势的估计,二是商谈赫鲁晓夫给艾森豪威尔写信的问题。周**和毛泽东先后向葛罗米柯介绍了中国对局势的分析和估计,说明了中国的立场、原则和斗争策略。毛泽东说:
  “中国炮击金门马祖,并不是就要用武力解放台湾,只是要惩罚国民党部队,阻止美国搞‘两个中国’。估计美国不会采取大的引起世界大战的军事行动,不会打大仗,万一中美之间打起来,打出乱子,中国也决心单独承担后果,不会拖苏联下水。”
  葛罗米柯对中国的立场和策略表示赞同,周**也对苏联《真理报》支持中国的3篇文章表示感谢。赫鲁晓夫听了葛罗米柯的报告,这才放下心来,决定给予中国必要的支持。
  9月6日下午,最高国务会议第15次会议继续进行,讨论针对杜勒斯4日声明将要发表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关于台湾海峡地区局势的声明》。周**首先发言说:
  “我看不要多讲,就是把这个念一念,全部的立场、方针、政策、策略都在上头了。前天晚上不是发表了一个领海声明吗?也是抢先一步。这是主席昨天说的,我们的行动是调动世界上一切方面的力量,各方面都表示了态度。”
  毛泽东说:
  “公开支持它的,只有一个南朝鲜李承晚。”
  周**说:
  “连菲律宾都是有条件的,要打它那个军事基地,它才参加。我们怎么能打它那个军事基地呀!”
  毛泽东说:
  “连菲律宾都不参加,除非我们打了它,它才参加。”
  周**说:
  “英国也是很担心,表示沿海岛屿是属于中国的。日本这回态度也不同一点,藤山说这个沿海岛屿是中国的内政,他一直把台湾看做是中国内政,希望一个中国。所以美国很孤立。我们是后发制人,毛主席的方针,后发制人总是有利的。”
  毛泽东说:
  “打炮是先发,说话是后发。”
  周**说:
  “打炮就是试验他,这回试验出来了,杜勒斯这张牌出来了。杜勒斯这张牌有4点可以说一下。第一,他还是艾森豪威尔从前那个声明,没有前进一步,强调而已。就是说沿海岛屿到底与台湾有没有关系,现在关系更增加了。是不是马上行动,他还没有说,还没有判断。所以,杜勒斯发表声明后,美国国务院马上接着说,他自己也在参议院里说,这个方针并没有改变。证明他还是原来的立场,没有改变,不过强调而已。第二,他就想试一试,如果蒋介石不行,他就顺着溜来,就是保护运输,到公海边上。然后蒋介石自己拿小船运上去,自己防守。他相信还可以守,还是要靠蒋介石自己守。第三,他表示,如果我们正式登陆,他难免要采取行动。但是他这个话说得没有劲儿。他说他真诚地希望中共大概也不会这样想。这不是话松了吗?第四,他表示还要谈判。这个是他漏了底的。我们不是限期他答复吗?他晚了12天,为了面子,结果还是答复了。说他派出驻华沙的大使跟我们的王炳南见面,或者跟他继续会谈。这封信我们还没有答复他,我们压了一压,他这回漏出来了。他这个牌4点都漏出来了。所以,我们炮轰金门,把杜勒斯、艾森豪威尔的牌就亮了底,然后我们再将这张牌打出去。我们就可以动员世界舆论和全国人民。”
  毛泽东见周**介绍完了,就说:
  “至少美国是被动的。它仓促调兵,有一个航空母舰,是从菲律宾调来的,还没有到,有些是从夏威夷调来的,有些是从日本调来的。它真诚地希望我们不去登金门,它是被那个索子把它套住了,使它难办。台湾是一根大索子把它套住,金门、马祖也算一个索子。我们这个蒋委员长,就是有那么多兵,他搞三分之一的兵力11万人在两个岛上,其中95000人在金门岛,15000人在马祖岛。而金门岛三面在我们炮火包围中。金门距我们只有3公里。金门岛把厦门变成一个死港,马祖岛就把我们福州的闽江海口塞住了。这个东西得整它一下。我们整金门,我们是整家法,这是我们国内的事(笑声)。当然,整台湾也是整家法了,不过那个地方有你美国兵,我还是暂时不去,你过去谈判又那么冷淡,中断了好几个月。现在你想谈,那好,可以谈。你不打它就不想谈,要把这个绞索捏紧一下,它感觉到痛了,它说,好好好,我们来谈吧。你不捏它就不谈。


 楼主| 发表于 2014-8-22 21:50:49 | 显示全部楼层
他说他们已经决定了,要撤退金门、马祖,但是他又不撤。你不撤我就打,你一撤出我就可以不打了,你全部撤走我可以一炮不打。这对蒋介石也是一个难事,他怕一撤,影响人心士气,又丧失了这两块土地,他的土地也就不大了(笑声)。听说美国人也劝过他撤,不晓得是真的是假的。你现在不撤,我们反正老是打,我可以隔几个星期或者隔几天打那么一次,或者隔个把两个月打一次,一打就是几万发炮弹,或者每天打点零炮,打个100发200发炮弹。
  他要拿沿海岛屿交换台湾,我们是原则上不能交换台湾。你这个沿海岛屿交我们,台湾就成为独立国,这个东西总不可以吧?!在座诸公,可不可以?原则上总不行吧。至于解放,哪一年解放,我们又没有定期,人民代表大会,人大常委会都没有作决议,一定要在哪一年哪一月解放。但是原则上台湾一定要解放。”
  谈到《关于台湾海峡地区局势的声明》,毛泽东说:
  “这是经过斟酌了的,有些观点是一路过来的,几年以来我们就是这样的观点。现在好处就是我们这一打,打出美国想谈了,它敞开了这张门了。看样子它现在不谈,也是不得下地,它每天紧张,它不晓得我们要怎么样干。那好,就谈吧。跟美国的事,就大局上说,还是谈判解决,还是和平解决,我们都是爱好和平的人嘛。它前天那个东西,前面很硬,后面就软了(笑声),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会议讨论通过了《关于台湾海峡地区局势的声明》。
  会后,周**立即发表了这一声明。
  9月7日凌晨,毛泽东给周**写了一个便函,他写道:
  “本日上午,约五、六人对赫鲁晓夫致艾森豪威尔的文件草件认真研究一次,如可能的话,写出一个意见书交葛外长带去。肯定正确部分占百分之九十,可商量部分只占少数,你看如何?赫文中应对中美新声明有所评论。”
  周**接到毛泽东的信后,很快约邓**和张闻天研究落实。
  9月7日上午,北京各界人士举行百万人大游行,各民主党派负责人纷纷发表谈话,支持周**代表政府发表的《关于台湾海峡地区局势的声明》。
  同时,苏共中央第一书记、苏联部长会议主席赫鲁晓夫致信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呼吁美国政府要慎重行事,否则会带来不可收拾的后果。
  赫鲁晓夫还在信中声明说:中国不是孤立的,有忠实的朋友,一旦中国遭到侵略,这些朋友会随时予以援助。
  9月7日这一天,国民党海军副司令黎玉玺及美国顾问率2艘运输舰、5艘作战舰艇,在美国2艘巡洋舰、5艘驱逐舰的掩护下,驶向金门海域,向金门输送兵源和给养。
  下午2时45分到19时,美国4艘军舰侵入中国近海领域。
  晚7时,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黄克诚写信报告毛泽东说:
  “今日福建前线在料罗湾发现有美军舰,另有蒋军军舰4艘,敌我双方均未开炮。6日24时,曾电令福建前线指挥部,选择有利目标于8日或迟一二日还击蒋4、5、6三天向我的炮击。鉴于美舰在金门附近活动,拟暂停止,是否妥当,请指示。”
  毛泽东连夜在中南海勤政殿为炮击金门专门召集会议,周**、陈毅、张闻天、黄克诚、乔冠华、雷英夫参加了会议。雷英夫汇报了美蒋海军编队及其往返于台湾和金门的活动情况。
  恰在此时,负责与福建前线直接联系的作战部长王尚荣,将福建前线总指挥叶飞的急电,交给了毛泽东。叶飞在给中央军委的报告中说:
  “美军已直接介入,打不打?请毛主席指示。”
  晚12时,毛泽东决定于9月8日对金门再进行一次惩罚性打击。
  这天晚上,作战部长王尚荣和雷英夫往返转达了毛泽东和叶飞的问答。毛泽东答复叶飞说:
  “照打不误!”
  叶飞请示说:
  “是不是连美舰一起打!”
  毛泽东答复说:
  “只打蒋舰,不打美舰。要等美蒋联合编队抵达金门料罗湾港口才打,要1小时向北京报告一次美蒋编队的位置、队形及航行情况,到达金门料罗湾时,要等北京的命令才能开火。”
  叶飞又请示说:
  “我们不打美舰,但如果美舰向我开火,我们是否还击?”
  毛泽东马上答复说:
  “如果美舰开炮,不准还炮!”
  叶飞接到电话后,很是吃惊,他惟恐王尚荣和雷英夫转达毛泽东的命令和答复有误,铸成大错,就又问王尚荣说:
  “如果美舰向我开火,我是不是也不还击?”
  王尚荣说:
  “是毛主席命令不准还击,清清楚楚。”
  叶飞说:
  “明白了,我严格执行毛主席的命令。”
  于是,他立即亲自给部队下达命令说:
  “待美蒋联合编队抵达金门料罗湾港口后才开炮。各炮群只打蒋舰,不准打美舰。如美舰向我开火,我不予还击!”
  前线阵地上各炮群接到叶飞的命令后,纷纷追问为什么?叶飞又把毛泽东的命令复述了一次,又问:
  “听清楚没有?明白了?”
  各炮群回答说:
  “听清楚了,明白了,按毛主席的命令严格执行。”
  叶飞接着又将毛泽东的命令通报给前线的空军和海军。
  9月8日一早,美国人又来了。这次是美国第7舰队的旗舰重巡洋舰“海伦娜”号亲自出马,率领由6艘驱逐舰组成的海军特混舰队,掩护国民党军的运输编队向料罗湾大摇大摆地驶来。
  这天上午,最高国务会议第15次会议举行最后一天的会议。毛泽东在会议上发表了重要讲话,他说:
  “我们前天发表了声明,美国跳起来欢迎。他们是4号声明,我们是6号声明。”
  周**插话说:
  “他回答也是6号。”
  毛泽东说:
  “它6号是第二个,是回答我们的。跳起来欢迎,可见如获至宝,就是说可以不打了。在黎巴嫩,它是带着紧张的心情登陆的,生怕苏联闯祸。7月14号到18号,十五个吊桶打水。19号一块石头落地,大为欢迎。因为苏联19号发表最高会议要开会。我们呢?8月23号打炮,它忍不住了,就在第13天把底牌打出来了。到9月6号,我们把底牌打出去,中间隔了一天。华盛顿那些人老奸巨猾,一看就跳起来了。艾森豪威尔马上回华盛顿,开了个‘五三’会议,实际上是最高国务会议,他叫做国防安全委员会会议,发表一个声明,立即恢复谈判(我们叫准备恢复谈判)。你看他之急若何?”
  毛泽东讲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问道:
  “今天我们总是要打几万发炮弹吧?”
  周**回答说:
  “30000发,20分钟就解决了。”
  “20分钟打30000发炮弹。什么时候打?”
  “12点。”
  毛泽东看了一下表,说:
  “现在是11点半,快到了。”
  他接着说:
  “美国人不整是不行的。但是所谓‘整’,请同志们放心,双方都是谨慎小心的。我们已经公布了12海里,你到了7海里我都不打。我专打国民党军,我就不打你那个美国军舰,七打八打,你也得跑。”“目前世界形势是东风压倒西风,美国力量有限,对社会主义阵营取守势,所以,中美之间战争是打不起来的。”
  毛泽东还说:
  “台湾是套在美帝国主义脖子上的绞索。”“黎巴嫩是最近套住的,也是美国自己制造的一条绞索,自己套上去的,绞索的一端就丢在阿拉伯民族手里。不但如此,而且是丢到全世界大多数人民手里,大家都骂它,不同情它,大多数国家的人民、政府手里拿着这个绞索。比如中东、联合国开了会,但主要是在阿拉伯人民手里套住了,不得脱身。它现在进退两难,早退好,还是迟退好?早退,那么所为何来呢?迟退,越套越紧,可能成为死结,那怎么得了呀?”
  “8月23日这一天,我们打了19000发炮弹,他们讲打了四五万发,那是夸大其词。没有那么多,时间只有十几分钟,没有什么很久很久。”“这自然说明我们有力量,不怕打,更重要的是,这是我们祖国的土地,别人管不着。所以我看要奋斗下去,什么威胁我们都不怕。”
  毛泽东还引用了《聊斋志异•青凤》中关于不怕鬼的故事,他风趣地说:
  “《聊斋志异》里有个狂生,晚上坐着读书,有个鬼吓他,从窗户口那个地方伸一个舌头出来,”
  他说着还用两手一比划:
  “这么长,它以为这个书生就会吓倒了。这个书生不慌不忙,拿起笔把自己画成张飞的样子,画得像我们现在戏台上的袁世海的样子,然后也把舌头伸出来,没有那么长就是了。两个就这么顶着,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那个鬼只好走了。《聊斋志异》的作者告诉我们,不要怕鬼,你越怕鬼,你就不能活,他就要跑进来把你吃掉。我们不怕鬼,所以炮击金门。这一仗打下去之后,现在台湾海峡风平浪静,通行无阻,所有的船只不干涉了。”
  毛泽东突然问:
  “吴冷西同志到会了没有?”
  吴冷西马上站起来说:
  “我来了。”
  毛泽东说:
  “今天的讲话要发新闻,你先做准备。”
  他还建议把“绞索政策”发表一下,他说:
  “讲清楚这个问题,对人民有益处,对世界各国也有益处,对美国人也有益处。我说过,美国军队在黎巴嫩、约旦,早一点退好,还是晚一点退好呢?它把军队退了,一身干净,又是好人了。它不退,还不是侵略者?众矢之的。金门、马祖这11万人,你不退,我就有文章可做。今天打一炮,明天打一炮,有时打几万发,总是使得你不安宁就是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上午12时,在福建前线的指挥员叶飞,拿起电话向北京请示说:
  “敌人已进入料罗湾,现正在卸载。”
  “开火!”
  北京传来了毛泽东的命令。
  “各炮群注意,按预定方案开炮!”叶飞立即向前线部队下达了命令,他又加重语气强调说:“注意只打蒋舰,先不打美国佬。”
  霎时间,人民解放军万炮齐发,料罗湾一带一片火海。这一战美舰不但没有向人民解放军还击,反而掉头溜走了。它们在旗舰的指挥下,向外海驶去。结果,蒋军军舰3艘被击沉,数艘被击伤。报话机里传来了国民党将军向台湾告急的声音,台湾方面问:朋友呢?蒋舰说:什么朋友不朋友,早就逃跑了!他们互相指责,还大骂美国人不够朋友,一打炮便逃之夭夭。显然,国民党将军是急了,他们急得连密码都顾不得用了。
  叶飞向毛泽东汇报了战况,毛泽东笑了,他说:
  “别看他美国人叫得凶,一动真格的他就成了缩头乌龟了。”
  叶飞后来在1984年答记者问中说:“事后我才明白,毛主席这个动作很高明。主席的意图是要摸美国人的底。美国人表面上气势汹汹,究竟敢不敢和我们打?原来美国是只纸老虎,一打起来就跑了。金门炮战,是我们与美国互相摸底的一出戏,一出很紧张很有意思的戏。”
  再说毛泽东在最高国务会议上接着讲到了国内经济建设问题。他说:
  “鉴于农业生产和农村工作方面已经有了比较稳固的基础和比较成熟的经验,我们的领导工作重心需要适时地从农业和农村工作方面转移到工业建设方面来,中央和省一级的领导机关,必须一手抓工业,一手抓农业,而从现在开始,要把重点放到工业方面。在工业方面首先要抓钢铁工业和机械工业,因为这是实现我国工业化、农业机械化和加强国防力量的基础。”
  毛泽东讲话结束后,吴冷西和胡乔木根据他的指示,商量着如何起草新闻稿,他们感到:发表什么内容,很费斟酌。最后确定先写有关绞索的部分,由吴冷西负责起草。吴冷西起草后,交给胡乔木看了。
  散会之后,毛泽东和其他政治局常委还在勤政殿的休息室里,吴冷西把新闻稿交给毛泽东审阅。毛泽东边看边改。他说:
  “可以只发表关于绞索部分,其它问题只是内部交换意见,至少目前不宜公开发表。绞索问题也不宜联系金马来谈。用国家主席身份讲话,不宜直接联系金马,不同于写社论、做文章。当然也不能写我们对金马的方针,这是军事机密。但对即将恢复的中美会谈,要表个态,可以说寄于希望,不管将来结果如何。我们现在一手打炮、一手谈判,一武一文。打炮是火力侦查,今天打了3万发,配合天安门群众大会,大造声势。谈判是外交侦查,摸清底细。两手比一手好,保持谈判渠道是必要的。”
  毛泽东将新闻稿审改已毕,交给吴冷西说:
  “新华社今晚发,《人民日报》明天见报。”
  9月8日晚,毛泽东在中南海颐年堂召集刘**、周**、邓**、彭真、张闻天、黄克诚、王炳南、乔冠华等人,听取王炳南关于前一段中美会谈情况的汇报,商谈关于缓和台湾海峡地区紧张局势的方案。
  9月9日,《人民日报》以“毛主席在最高国务会议上论目前形势,美国侵略者把绞索套在自己脖子上”为题,摘要发表了毛泽东的讲话内容。
  后来,美国在世界舆论的压力下,果然在10月间被迫同意从中东撤军。这是后话。
  再说9月9日晚,毛泽东在中南海颐年堂召集刘**、周**、邓**、彭真、张闻天、黄克诚、王炳南、乔冠华等人,继续商谈关于缓和台湾海峡地区紧张局势的方案。
  会议结束时,毛泽东把台湾海峡的斗争委托给周**等人处理。他还交代说,在王炳南返回华沙时,由新华社发一条消息,就说王炳南回国述职完毕。
  随后,毛泽东又向王炳南面授机宜。
  据王炳南回忆说:“在返回华沙前,毛主席特意接见了我,指出了在会谈中应该注意的事项。他说:在同美国人的会谈中,你要多用一种劝说的方法,譬如说,你们美国是一个大国,我们中国也不小,你们何必为了仅仅不到一千万人口的台湾岛屿与6亿中国人民为敌呢?你们现在的做法究竟对美国有什么好处呢?他还说:在会谈中要多用脑子,谦虚谨慎,说话时不要对美国人使用像板门店谈判那样过分刺激的语言,不要伤害美国民族的感情。中国人民和美国人民都是伟大的民族,应该和好。”
  9月10日凌晨,毛泽东接到了胡志明的8日来信。
  胡志明在信中说:“鉴于台湾情况之紧张,美帝态度之顽固,请您告诉我们:(甲)可能不可能发生美华战争?(乙)我们越南应该有什么准备?”
  毛泽东随即复信给胡志明,他写道:
  “9月8日来信收到,谢谢你。我认为:(甲)美国人怕打仗,就目前说,很少可能大打起来。(乙)贵国似可以照常工作。”
  天就要亮了,毛泽东又应湘潭大学之邀,提笔为湘潭大学题写了校名。接着又为东山学校题写了校名。
  原来在几天前,毛宇居再次来到北京,下榻于和平宾馆。毛泽东派人把他接到家中叙谈,毛宇居说起湘潭县委决定创办湘潭大学,目前正在筹备之中。毛泽东关切地问:
  “大学办在哪里?”
  毛宇居回答说:
  “办在杨家桥原湘江煤矿旧址。”
  “那是一个山冲里。哪来的学生呢?”
  “如今不同了,那里交通比较方便,学生都是从全县高中、初中里选送来的。教师主要是从县内中学抽调出来的优秀教师,还聘请了一部分工农业技术人员担任兼职教员,只是没有教授。”
  毛泽东很是赞成这种办学方式,他点点头,说道:
  “教授也是可以培养锻炼的。”
  毛泽东问起办学经费问题,毛宇居说:
  “在全县财政经费内统筹解决,学生半工半读,还能自己解决一部分。”
  毛泽东表示赞同。毛宇居见时机到了,马上说明了来意,他说:
  “主席,你的翰墨写得好,家乡人民都很喜爱。我这次来,是受湘潭县委的委托,特意来请你为湘潭大学题写校牌的,请主席一定答应我这个要求。”
  毛泽东微微一笑说:
  “近年来许多人找我写字,我都未写,我的字写得并不好。我小时候读书的那个东山学校,几次来信要我写校牌,我也未写。假如我给你们写了,那他们不会有意见?”
  毛宇居赶紧说:
  “这个问题好办,你写两张,一张由我带给湘潭大学,另一张给湘乡东山学校,我替你送去。这样两县人民不就都满意了吗?”
  毛泽东笑着点点头,答应就这么办。
  毛泽东由于事情太多太忙,此事一直拖了几天,直到现在才写好了。他派秘书到和平宾馆,送给毛宇居一封便函。毛宇居打开一看,只见里面不但有毛泽东亲笔题写的“湘潭大学”、“东山学校”校名,还有一纸便信,上面写着:
  禹居兄:
  遵嘱写了湘潭大学校名二纸,请转致选用为盼!另致东山学校一纸,亦请转致。
                          毛泽东
                        1958年9月10日
  秘书见毛宇居非常高兴地收好了便函,便告辞说:
  “主席还交代说,请您老转嘱有关人员:‘一定要把湘潭大学办好。’”
  欲知毛泽东此后的重要活动情况,且待下一章详述。


 楼主| 发表于 2014-8-22 22:06:16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毛泽东大传——281
第281章
  “好哇!今天看不到,我明天再来看,明天看不到,我后天再来。总而言之,我三顾茅庐也要看到你们出铁。”
话说9月10日上午8时,毛泽东偕同江青来到北京飞机场,他对张治中说:
  “第一站去武汉,看出铁去!”
  尔后他们分别登上两架飞机,缓缓升上天空。
  原来,武汉方面根据毛泽东“钢铁要过关,钢铁要过江”的指示,建在武汉青山的第二钢都——武汉钢铁公司一号高炉,计划在1958年国庆节后出铁。这个消息一公布,英国的《泰晤士报》就撰文说,中国是吹牛皮说大话,根本实现不了。
  9月10日11时40分,毛泽东一行人飞抵武汉。张治中一下飞机就问毛泽东:
  “您昨晚恐怕又没睡觉吧?”
  毛泽东说:
  “昨晚开了5个会,今天清晨又接见新疆参观团,没有睡。”
  张治中说:
  “那您好好地先睡一觉吧。”
  毛泽东抬头看了看阳光明媚的天空,说:
  “不,天气热,我们马上到长江去。”
  毛泽东说着就去登车,张治中、曾希圣、王任重、江青等人同车随行。
  毛泽东来到船上,他与准备陪他游泳的武汉体委游泳指导赵锦清、北京体院学员陈嫣屏和四川自贡二中体育教师陈廷杰谈了话。他在谈话中提出了一个让众人意想不到的问题,他说:
  “全国的江河这样多,能不能都利用起来游泳呢?全国6亿人口,能不能有3亿人口都来游泳呢?”
  毛泽东看着3个非常惊讶的运动员,又说:
  “我看是可以的,完全可以。在江河游泳,有逆流,可以锻炼意志和勇气!要走出游泳池。”
  毛泽东在谈话中了解到有些体育工作者不安心工作,就问赵锦清说:
  “你终身做这个工作高兴吗?”
  赵锦清回答说:
  “高兴,我愿意终身做这个工作。”
  “你们知道吴传玉吗?”
  这3个运动员当然知道吴传玉,因为吴传玉是100米仰泳世界记录创造者,第4届世界青年联欢节得过奖,在为吴传玉授奖的仪式上,第一次升起了中国的五星红旗,奏起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
  毛泽东又问:
  “现在是否有人赶上了他?”
  “没有。”
  毛泽东屈指算着:
  “55年,56年,57年,58年,3年多了,怎么还没有赶上他呢?”
  运动员们说:
  “我们一定能赶过吴传玉。”
  毛泽东问了几人的学历,说:
  “你们是学出来的,可是要好好工作啊。你们是年轻人啊,时间是你们的。”
  运动员们激动地表示说:
  “我们要向毛主席学习,一定要努力工作,把青春献给党,献给党的体育事业。”
  毛泽东笑着说:
  “还要向群众学习啊。”
  毛泽东和江青、张治中、曾希圣、王任重一共5个人,在船上吃了很简单的中午饭:一碟炒青菜,一碟肉片黄瓜,一碟炒小鸡,一碗冬瓜汤。饭后,毛泽东忙着要下江游泳,他笑着问张治中和曾希圣:
  “你们可下水?”
  张治中、曾希圣二人抱歉地说:
  “不能奉陪了。”
  “好吧,”毛泽东不失时机地幽默了一把:“你们都当‘观潮派’吧!”
  这天下午,毛泽东听取了湖北省委第一书记王任重关于全省钢铁生产情况的汇报。
  汇报结束后,王任重又说,为了活跃一下主席和大家的文化生活,今天晚上搞一个舞会。毛泽东转对张治中等人说:
  “好,今晚大家都跳舞去。”
  张治中说:
  “我不会。”
  毛泽东笑了笑,开玩笑地说:
  “看来你的文化程度很低,连舞都不会跳!”
  是日晚,张治中在舞厅里果然只是独自一人坐在一旁看旁人跳舞。江青见他不下场,就主动上前邀请他跳一曲。张治中感觉盛情难却,只好上场了。
  一曲终了,毛泽东微笑着对张治中说:
  “你也下海了,可见你的文化程度有所提高了。”
  张治中也笑着说:
  “我跳舞是三不管:不管音乐,不管舞伴,不管步子。”
  9月12日上午,毛泽东接见了在武汉军区参加党代表大会的党代表们以后,乘车到大操场和大家照相。张治中对同车的曾希圣说:
  “这是党代表大会,我不是党员,不必参加了吧?”
  曾希圣说:
  “我也不准备参加。”
  说话间,车队来到了大操场。毛泽东下了车,站在那里等候众人。军区司令员陈再道和叶子龙跑到依然站在车前等候的张治中、曾希圣面前,说:
  “主席等你们一起照相呢。”
  张治中、曾希圣赶快走到毛泽东面前,张治中说:
  “我不要照了吧?”
  毛泽东说:
  “为什么?1956年‘八大’时,我们不是邀请了许多党外朋友参加照相了吗?”
  张治中一想,觉得也对,他当时不但参加了,照相了,而且还作了书面发言。这时,陈再道也补上了一句:
  “你是国防委员会的副主席呀!”
  张治中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毛泽东离开大操场,再次来到长江边上,面江而立,准备下水游泳。张治中将余湛邦介绍给他说:
  “这是我的秘书余湛邦同志。”
  毛泽东“噢”了一声,向余湛邦伸出了手。余湛邦赶紧上前,双手紧紧地握着毛泽东的手,显得紧张而拘谨。他怕毛泽东在轮船的机器轰鸣中听不清他的名字,就补充说:
  “我叫余湛邦,是湛江的湛,联邦的邦。”
  毛泽东问道:
  “是干勾于吗?”
  余湛邦心里暗暗责备自己:多疏忽,怎么只提名不道姓呢?就赶紧说:
  “是人禾余。”
  毛泽东看着余湛邦紧张的样子,故意温和而幽默地说:
  “yu姓很多,有干勾于,有人禾余,有人则俞,有口人则喻,有虞姬的虞。”
  他用手指指江水,又说道:
  “还有水里的鱼。其鱼甚多咧!”
  9月12日下午,毛泽东来到武汉大学,接见了集聚在大操场上的4个高等学校13000余名大学生和教职工。
  毛泽东在和学校领导人的谈话中说:
  “青年人,就是要有志气。”
  “学生自觉地要求实行半工半读,这是好事情,是学校大办工厂的必然趋势。对这种要求可以批准,并应给他们以积极的支持和鼓励,在教学改革中应该注意发挥广大师生的积极性,多方面的集中群众的智慧。”
  傍晚7点20分,毛泽东在湖北第一书记王任重、武汉大学党委第一书记刘仰峤陪同下,来到珞珈山北麓武汉大学化学系、物理系创办的工厂区。在炼焦厂,副厂长蓉生代表炼焦厂30多个同学向毛泽东问好。蓉生向毛泽东汇报说,炼焦炉不能停火,两班人连续干。毛泽东关切地说:
  “是不是要工作12个小时呢?你们要有节奏地生产,要劳动好,学习好,也要休息好呵!”
  毛泽东来到电池厂,徐茜利代表电池厂的同学向毛泽东问好。徐茜利汇报说:
  “我们这个电池厂是白手起家的,经过全体同学大胆设想,大胆革新,利用废物造出了土机器,许多部件是用木头代替钢铁,产品质量却完全合乎国内的先进水平。”
  毛泽东高兴地笑着说:
  “好!完全合规格,合乎国内先进水平。”
  毛泽东来到硫酸厂,他看到厂长方优龄一身工人打扮的样子,笑着说:
  “你像个工人样子了。”
  在硅胶厂,厂长谢能咏操着一口湘潭话,向毛泽东报告说:
  “这个厂房,是我们同学们自己动手盖的,没用一个工人。”
  毛泽东问她:
  “你是几年级学生,工厂有多少人?”
  谢能咏说:
  “我是2年级的,这个工厂一共有26个人。”
  毛泽东看着眼前这个个子不高年纪不大的湘潭姑娘,觉得十分有趣,问道:
  “26个人,你能么管得了?”
  谢能咏说:
  “全凭同学们一起干。”
  “对!对!一起干。”
  毛泽东满意地笑了。王任重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建议说,主席应该吃饭了,毛泽东坚持要去看物理系的炼矽钢片厂。一直到7点45分,毛泽东才在大学生们的欢呼声中,离开珞珈山。
  这天晚上,王任重邀请毛泽东、江青、张治中到著名的豆皮店“老通成”吃饭。毛泽东到了老通成,对王任重等人戏言道:
  “你们可不要告诉人说到‘老通成’来吃豆皮,不然别的馆子会贴我的大字报,说我偏心了!”
  毛泽东这是第2次来“老通成”,他刚一进门,服务员、厨师、干部都拥上来打招呼。毛泽东是个好记性的人,他亲切地和已经熟悉的饭店人员一一握手,还说:
  “又来麻烦你们了。”
  毛泽东坐下后,服务员送上毛巾,他非常客气地说:
  “谢谢。”
  这一餐饭菜,除了豆皮,另有4个菜,1个汤,服务员还端来了馒头。毛泽东一看馒头上来了,又说了一个陕北的笑话,他说:
  “一位著名法学家是南方人,吃惯了大米。他后来到陕北来工作,也入了党。陕北不产大米,我们让他吃小米和馒头,他很不高兴地说:‘我进了党,连饭都没得吃了!”
  毛泽东说得绘声绘色,逗得大家笑了起来。由于天气太热,大家出汗很多,服务员送上的毛巾,需要在顾客用后再洗上一次,再用再洗。毛泽东似乎不习惯这种服务,一个老师傅想为他换毛巾,被他拦住了。如此数次,毛泽东都一一谢绝。
  大家都快吃完了,桌子上还剩有一些菜。已经放下筷子的毛泽东又举起筷子,要同桌的人把饭菜都打扫干净。他用筷子指着墙上“炮打保守,火烧浪费”的标语说:
  “你们不吃完,就要火烧浪费。”
  饭后,毛泽东在前厅和全体服务人员合影留念。他在上车离去时,还频频向老通成的工作人员挥手,说:
  “谢谢大家的服务。”
  是日晚,武汉大学校长李达应邀来到毛泽东的住处,两个老朋友进行了交谈。他对李达说:
  “你写的《社会学大纲》很好,我看了好几遍,我认为是中国人自己写的第一本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教科书,值得一读。我们年纪都大了,你比我还要大3岁。人老了思想不能老。你现在写的东西就不如过去写的有生气了,是不是因为年纪老了?你那个《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净是抄书本上老生常谈的东西,没什么创造性,缺少自己的新见解。”
  毛泽东略微停了一下,又问:
  “你在理论上又有什么新作问世?”
  李达说:
  “有。我看到一条标语,上面写的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我经过研究,认为这个口号是错误的。”
  毛泽东听了,吃惊地问:
  “错在哪里?”
  李达说:
  “错在是脱离客观的唯心主义的提法。”
  毛泽东说:
  “我们只是利用它鼓励农民放大胆子,多打粮食。这个口号同一切事物一样,也有两重性,是讲人的主观能动性,人要发挥主观能动性。”
  李达说:
  “你说这口号有两重性,实际上是肯定这口号,是不是?”
  毛泽东反问道:
  “肯定怎么样?否定又怎么样?新疆大不大?内蒙古大不大?西藏大不大?你看,浙江人多地少,但能够卖余粮,而新疆、内蒙古、西藏这些地方地大人少,却要叫供应,这就是人的主观能动性嘛!这样的事多得很,三大战役,直罗镇战斗的胜利,都是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的结果。”
  李达听得不耐烦了,他说:
  “润之,主观能动性是不是无限大?”
  毛泽东说:
  “在一定条件下无限大。”
  李达气冲冲地说:
  “润之,现在人们的胆子不是太小了,而是太大了,头脑发烧。你脑子发烧到39°C,下面就会不得了,就会烧到40°C、41°C,甚至42°C。这样,浮夸风就会满天飞,中国人民就要遭大灾,你信不信?”
  毛泽东闻听此言,再也坐不住了,他也十分生气地站了起来,说:
  “你说我发烧39°C,我看你也有些发烧了,也有华氏百把度吧!还是我在成都会议上说过的那句话,头脑要热又要冷。”
  就这样,两人争论得不欢而散。李达要走了,毛泽东站起来抱着他的双肩轻轻地摇了摇,叫梅白替他送送客人。
  梅白回来后,毛泽东对他说道:
  “小梅,今天我们两个老家伙很不冷静,这在你们青年面前示范作用不好。”
  后来,毛泽东在一些干部中发现了严重的浮夸风,他觉得李达的意见是对的,就对梅白说:
  “我现在认识论上发生了问题,离开客观走向唯心主义。我和李达同志的争论,我是错误的。”
  当他再一次来到武汉的时候,对梅白说:
  “你立即通知李达同志,请他再来进行交谈。”
  李达愉快地来见毛泽东,毛泽东说:
  “孔子说过,六十而耳顺,我今年六十三,但不耳顺,听了鹤鸣兄的话很逆耳。这是我的过错,过去我有些文章提倡洗刷唯心精神,可是我这次就没有洗刷唯心精神。你是理论家,我要向你学习。”
  李达听了毛泽东的话,非常感动。他感慨地说道:
  “还是润之的气量大。”
  此后,李达对毛泽东在12日晚说他现在写的文章没有过去的有生气这个意见一直记在心里,他每逢写文章时,常常征求旁人的意见,问是否火力不足?
  再说9月13日,毛泽东读了周**关于福建前线的战况报告,向周**、黄克诚发出指示说:
  “除照你们命令规定路线执行以外,白天黑夜打零炮,特别对料罗湾3海里以内,使敌昼夜惊慌,不得安宁,似有大利。”
  他还嘱咐说:
 “华沙谈判,三、四天或者一周以内,实行侦察战,不要和盘托出。彼方亦似不会和盘托出,先要对我们进行侦查。”
  9月13日午饭后,毛泽东和张治中、江青,在王任重的陪同下,从东湖宾馆驱车来到长江边,登上船驶入江心。毛泽东在护卫人员的陪同下,顺着船舷的扶手下到水中,一口气游了十几公里。
  下午2点,毛泽东在蒋家墩码头回到轮船甲板上更衣,同张治中、王任重、江青等人上岸。武钢的李一清、韩宁夫等人早在码头等候。众人上了车,向武钢厂区驶去。
  今天是武汉钢铁公司第一号高炉要正式投入生产。这个日产生铁2000吨的高炉的投产,将会给1958年的全民炼钢运动带来极大的鼓舞。
  这天下午,艳阳当空,提前竣工的武钢1号高炉直插晴空,炉前贴着巨幅标语,3000多名群众和武钢工人聚集在高炉右侧,等待高炉出铁,等待毛泽东的到来。
  毛泽东在厂区一排低矮的简易活动房前下了车,李一清请毛泽东在经理办公室稍事休息。韩宁夫正要展开厂区总平面图,向毛泽东汇报,毛泽东指着他问道:
  “我们2年前见过一面,你叫什么?”
  “主席,我叫韩宁夫。”
  毛泽东笑着说:
  “你取了一个苏联人的名字喽,又是‘宁’又是‘夫’嘛。”
  毛泽东看着厂区平面图,听韩宁夫的汇报。他听说1号高炉有70多米高,直径12米粗,日产生铁2000吨,满意地说:
  “你们的高炉不同一般,应该叫大大高炉。”
  他又问:
  “几时能够出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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