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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转】连载:毛泽东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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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18:03:08 | 显示全部楼层
【注:前214章导读表在36页】
连载:毛泽东大传——234
第六卷:五洋捉鳖
第234章
  “明神宗那么黯弱,还懂得要派兵援朝,打败日本侵朝部队。今天,新中国已经是共产党的天下,明王朝能做到的事,中国共产党还能做不到?”
话说1950年9月28日,周世钊和章淼洪一起,在长沙登车北上。
  9月29日清晨,列车到达许昌,章淼洪下车去看爱人,周世钊就在许昌逛了几个小时,口吟《五律·过许昌》一首:
  野史闻曹操,秋风过许昌。荒城临旷野,断碣卧斜阳。
  满市烟香溢,连畦豆叶长。人民新世纪,谁识邺中王。
  周世钊到京后,将此诗赠给毛泽东,又把毛泽东读过的《伦理学原理》原件,交还给毛泽东。
  原来,这一本《伦理学原理》原件,是由毛泽东的同学杨韶华保存下来的。杨韶华在1950年9月15日得知周世钊将去北京,就托周世钊将毛泽东读过《伦理学原理》原件,奉还给毛泽东。杨韶华并在书后附记:
  “此书系若干年前,毛主席润之兄在小吴门外清水塘住所借阅者,嗣后各自东西,不复谋面,珍藏至今,深恐或失!兹趁机敦元学兄北上之便,托其奉还故主,藉镜当时思想之一斑,亦人生趣事也。”
  毛泽东复得这本书,高兴地翻看了自己写在书中的评语。他说:
  “我当时喜欢读这本书,有什么意见和感想就随时写在书上,现在看来,这些话有好些不正确了。这本书的道理也不那么正确,它不是纯粹的唯物论,而是心物二元论。只因那时,我们学的都是唯心论一派的学说,一旦接触一点唯物论的东西,就觉得很新颖,很有道理,越读越觉得有趣味。它使我对于批判读过的书,分析所接触的问题,得到了新的启发和帮助。”
  谈话中,周世钊向毛泽东提出想参加共产党,毛泽东也婉言劝他先参加一个民主党派。他说:
  “现在全国解放不久,共产党对知识分子和在农村发展党员,采取慎重的态度,吸收党员比较少,你最好先参加一个民主党派。民主同盟是知识分子的组织,你参加民盟好了。”
  他还说:
  “民主党派的工作也是党的工作。做好了民主党派的工作,也就算是完成了党交给的任务。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的友好关系,是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形成的。中国共产党对各民主党派的方针是长期共存,互相监督。中国共产党和各个民主党派的生命是: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所以我说,做民主党派的工作是光荣的,民主党派的工作是大有可为的。”
  9月30日,斯大林致电毛泽东,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周年。
  是日,毛泽东在给斯大林的复电中除了表示感谢之外,还提到了尤金在中国的工作问题。他写道:
  “尤金在这里工作了两个多月。但是,关于帮助编辑《毛泽东选集》的工作现在还没有完成,还需要相当一段时间,并且我们希望他能到山东、南京、上海、杭州、长沙、汉口、西安、延安、沈阳、哈尔滨等地参观,并向我们的干部做一些政治理论报告、讲演等,以上两项工作,共需4个多月时间。因此我请求你允许尤金同志在中国的工作时间延长至1951年1月底或2月底,是否可以这样做,请予复电为盼。”
  9月30日中午,全国政协在中南海怀仁堂举行新中国成立1周年国庆招待会。有意思的是,这次发出的请柬上特别注明:每位受邀嘉宾可以携带一个孩子出席。中央文史研究馆馆长章士钊便带上爱女——只有14岁的章含之来到了怀仁堂。
  怀仁堂里金碧辉煌,宾客济济,身着盛装的人们脸上无不洋溢着节日的喜悦。章士钊穿一件藏青色中式夹衣,章含之穿着新做的蓝色海空绒背带裙,头上扎着一朵红格子花蝴蝶结。章士钊一进大厅,看到几位熟识的老人,就互相问候聊起来。
  毛泽东满面春风微笑着走进大厅,全场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毛泽东一边走,一边不断地向来宾致意、问候。他走进章士钊父女俩,拱手向章士钊问候道:
  “行老,近来可好?”
  章士钊拱手说道:
  “托主席的福,还好!”
  两个老朋友紧紧握手。章士钊指着章含之说:
  “这是我的女儿,带来见见毛主席。”
  章含之只是一个劲儿地笑,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地看着毛泽东。毛泽东慈祥地用大手轻轻地拍拍章含之的头,微笑着说:
  “好嘛,好嘛!有多大了?”
  章含之不说话,章士钊说:
  “她今年14岁了。”
  毛泽东和蔼地对章含之说:
  “你父亲是大学问家,你要好好向他学哩!”
  章含之笑笑,点点头,仍然没有说话。毛泽东又向其他宾客问候。过了一会儿,毛泽东带着江青又来了,他将江青介绍给章士钊。江青和章士钊都很客气地打招呼。这是章士钊第一次见到毛泽东的夫人江青。毛泽东看看章含之,微笑着说:
  “小孩子和我们在一起没意思吧?”
  章含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提议,你们都到外面去耍,吃饭再回来。”
  章含之听毛泽东这样说,可高兴坏了,立即就要往外跑,江青一边笑着拉住章含之,一边又招呼了几个孩子,朝大门外走去。大门口有十几个跟章含之大小的孩子也高兴地跟在江青后面,在中南海里玩起来。
  庆祝大会开始了,周**奉毛泽东之命在会上发表讲话说:
  “中国人民密切关心着朝鲜被美国侵略后的形势。中国人民热爱和平,但是为了保卫和平,从不也永不害怕反抗侵略战争。中国人民决不能容忍外国的侵略,也不能听任帝国主义者对自己的邻人肆行侵略而置之不理。”
  周**的这个讲话后来在10月1日刊登在《人民日报》上,这实际上是对美国当局发出的一个严正警告。
  是日晚,中国驻朝鲜大使馆在使馆地下室举行国庆招待会,朝鲜党和国家领导人应邀出席。
  在举国庆祝建国1周年前夕发生的一件大事不得不说一下,那就是首都公安部门成功地破获了一起图谋在国庆节炮击天安门检阅台的反革命案件,其主犯意大利人李安东、日本人山口隆被一举抓获。后来在1951年8月17日,李安东、山口隆在北京被处决。
  1950年10月1日,全国热烈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周年,首都北京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
  柳亚子等民主党派人士也应邀登上天安门,参加首届国庆节。
  毛泽东亲自授予张治中、陶峙岳一级解放勋章。表彰他们为新疆的和平解放和稳定发展所做出的贡献。
  毛泽东参加完国庆活动回到办公室,见到了他的同乡、著名画家齐白石送来的两样贺礼:一是他自己用了半个世纪的石砚;二是他刚刚分别题款的历年珍藏的两幅字画精品。其中一件是1937年写的篆联:海为龙世界;云是鹤故乡。另一件是他画的雄鹰图,画中巨鹰雄立,顾盼生姿,颇有叱咤风云的气魄。
  毛泽东收到礼物后,也以礼回谢。
  10月1日这一天,麦克阿瑟根据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决定,下达了“联合国军”第2号作战命令,命令正在三八线南侧待命的“联合国军”部队,立即从陆地和海上同时越过三八线,向北进攻。于是,装备有大量飞机大炮和坦克的南朝鲜军队和美军,先后越过三八线,疯狂地向中朝边境进犯,将侵略战火迅速燃向中朝边境。“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还向金日成发出了最后通牒,要求金日成:“放下武器,停止战斗,无条件投降。”
  是日深夜,金日成首相紧急召见中国大使倪志亮和政务参赞兼武官柴成文,他说:
  “希望中国尽快派集结在鸭绿江边的13兵团迅速过江,支援朝鲜人民军作战,反击敌人。”
  倪志亮不敢怠慢,立即向国内报告,并将金日成和朝鲜人民军总参谋部的求援电报发往国内。
  周**在接到倪志亮报告的同时,还收到了斯大林发来的电报。他急匆匆地来见毛泽东,递上几份电报,说:
  “主席,这是金日成同志和朝鲜人民军总参谋部发来的加急电报。还有斯大林同志发来的电报。”
  毛泽东看罢倪志亮的报告,又看金日成的电报,只见上面写着:
  毛泽东同志:
  ……自9月中旬美军在仁川登陆后,我方遭受到极大损失,局势对我们已造成了很不利的影响。敌人利用约千架各种作战飞机,不分昼夜地轰炸我们的前方与后方,使我们的兵力和物资受到了难以估量的损失,情况是非常严重的。
  目前,敌人的主要登陆部队已与其南线部队连接为一体,切断了我们的南北部队和物资供应。如果敌人继续进攻“三八线”以北地区,只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是难以克服此危机的。因此,我们不得不请求您给予我们以特别的援助,在敌人进入“三八线”以北地区的情况下,我们希望中国人民解放军能直接出动,赴朝参战,援助我军作战。
  我们谨向您提出以上意见,请予以指教。
                          金日成  朴宪永
  斯大林的电报则是在分析了朝鲜战场的局势后,要求中国立即派出至少五六个师到三八线,以便让朝鲜人民军组织起保卫三八线以北地区的战斗。
  毛泽东读罢电报,对周**说:
  “**啊,你还记得《左传》上宫之奇对虞公晓以利害的那段话吗?‘虽然,假吾道以伐虢,虢无虞救必亡,虢亡,虞不独存。’”
  周**说:
  “是啊,主席,唇亡则齿寒,户破则堂危,我们决不能置之不理。”
  毛泽东说:
  “明神宗那么黯弱,还懂得要派兵援朝,打败日本侵朝部队。今天,新中国已经是共产党的天下,明王朝能做到的事,中国共产党还能做不到?目前的局势,对朝鲜人民军极为不利,我看他们实战速决的时机已经失去了。可是,我认为局势还没有斯大林估计的那么黑暗,金日成同志还没有到要组建流亡政府的地步。美国侵略者也不会那么走运。他远涉重洋来干涉别人国家的内政,想把社会主义阵营一举打垮,有那么容易吗?当今的世界,有那么多国家和人民要革命,那么多的民族要解放,这是一个历史潮流,它美国怎么能挡得住?手伸得太长,只能被历史的车轮碾得粉碎!**啊,我们先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和中央军委扩大会议讨论这个问题,你看如何?”
  周**说:
  “主席,我完全赞成!”
  10月2日凌晨2时,彻夜未眠的毛泽东,给高岗、邓华发出紧急电报,他在电文中写道:
  “1、请高岗同志接电后即行动身来京开会。2、请邓华同志令边防军提前结束准备工作,随时待命出动,按原定计划与新的敌人作战。3、请邓将准备情况及是否可以立即出动即行电告。”
  他还在周**给倪志亮的电报稿上加写了一段话,要倪志亮转告金日成:“尽可能将被敌切断的军队分路北撤外,凡无法撤退的军队应在原地坚持打游击,切勿恐慌动摇。如此就有希望,就会胜利。”
  尔后,他又起草了一封很长的给斯大林的复电稿,准备在下午召开的中央会议决定出兵以后,立即发给斯大林。他在电报稿上首先写道:
  “还在今年4月间,金日成同志到北京的时候,我们就告诉他,要严重地注意外国反动军队侵略朝鲜的可能性。7月中旬,7月下旬和9月上旬,我们又3次告诉朝鲜同志,要他们注意敌人有从海上向仁川、汉城前进切断人民军后路的危险,人民军应当做充分准备,适时地向北面撤退,保存主力,从长期战争中争取胜利。”
  接下来,毛泽东就中国出兵的计划问题写道:
  “1、我们决定用志愿军名义派一部分军队至朝鲜境内和美国及其走狗李承晚的军队作战,援助朝鲜同志。我们认为这样做是必要的。因为如果让整个朝鲜被美国人占去了,朝鲜革命力量受到根本的失败,则美国侵略者将更为猖獗,于整个东方都是不利的。
  2、我们认为既然决定出动中国军队到朝鲜和美国人作战,第一,就要能解决问题,即要准备在朝鲜境内歼灭和驱逐美国及其他国家的侵略军;第二,既然中国军队在朝鲜境内和美国军队打起来(虽然我们用的是志愿军名义),就要准备美国宣布和中国进入战争状态,就要准备美国至少可能使用其空军轰炸中国许多大城市及工业基地,使用其海军攻击沿海地带。
  3、这两个问题中,首先的问题是中国的军队能否在朝鲜境内歼灭美国军队,有效地解决朝鲜问题。只要我军能在朝鲜境内歼灭美军,主要是歼灭其第8军(美国的一个有战斗力的老军),则第2个问题(美国和中国宣战)的严重性虽然依然存在,但是,那时的形势就变为于革命阵线和中国都是有利的了。这就是说,朝鲜问题既以战胜美军的结果而在事实上结束了(在形式上可能还未结束,美国可能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内不承认朝鲜的胜利),那么,即使美国已和中国公开作战,这个战争也就可能规模不会很大,时间不会很长了。我们认为最不利的情况是中国军队在朝鲜境内不能大量歼灭美国军队,两军相持成为僵局,而美国又已和中国公开进入战争状态,使中国现在已经开始的经济建设计划归于破坏,并引起民族资产阶级及其他一部分人民对我们不满(他们很怕战争)。
  4、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决定将预先调至南满洲的12个师(五六个不够)于10月15日开始出动,位于北朝鲜的适当地区(不一定到三八线),一面和敢于进攻三八线以北的敌人作战,第一个时期只打防御战,歼灭小股敌人,弄清各方面情况;一面等候苏联武器到达,并将我军装备起来,然后配合朝鲜同志举行反攻,歼灭美国侵略军。
  5、根据我们所知的材料,美国1个军(两个步兵师及1个机械化师)包括坦克炮及高射炮在内,共有7公分至24公分口径的各种炮1500门,而我军的1个军(3个师)只有这样的炮36门。敌有制空权,而我们开始训练的一批空军要到1951年2月才有300多架飞机可以用于作战。因此,我军目前尚无一次歼灭1个美国军的把握。而既已决定和美国人作战,就应准备当着美国统帅部在一个战役作战的战场上集中它的1个军和我军作战的时候,我军能够有4倍于敌人的兵力(即用我们的4个军对付敌人的1个军)和一倍半至两倍于敌人的火力(即用2200门至3000门7公分口径以上的各种炮对付敌人同样口径的1500门炮),而有把握地干净地彻底地歼灭敌人的1个军。
  6、除上述12个师外,我们还正在从长江以南及陕甘区域调动24个师位于陇海、津浦、北宁诸线,作为援助朝鲜的第二批及第三批兵力,预计在明年的春季及夏季,按照当时的情况逐步使用上去。”
  10月2日午后,高岗匆匆飞抵北京。
  下午3时左右,毛泽东召集朱德、刘**、周**、林彪、高岗及代总长聂荣臻等人,在菊香书屋的东厢房召开会议。毛泽东拿出一份电报递给高岗,说:
  “这是金日成来的急电,我们都看了,给你看看。”
  毛泽东对大家说:
  “朝鲜的形势已如此严重,现在不是出兵不出兵的问题,而是马上就要出兵,早一天和晚一天出兵对整个战局极为重要。今天先讨论两个迫切问题,一是出兵时间,二是谁来挂帅。”
  高岗放下电报,问道:
  “挂帅人选不是已经决定为林总了吗?”
  林彪满脸的倦容,他以缓慢低沉的声音说:
  “我们打了几十年仗,10年内战,8年抗战,4年解放战争,人心思和,现在再去出兵打仗不得人心呐。国内困难也很多,经济是一个烂摊子,军队没有改装,还有十几万土匪在活动。对国民党作战我们有把握,美国高度现代化,加上原子弹,能否取胜?我没有把握。请中央慎重考虑这个问题。”
  聂荣臻也说: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最好不打这一仗。”
  毛泽东神情有些烦躁,他知道高岗刚刚赶来,对许多事情还不清楚,就解释道:
  “挂帅人选原来考虑派粟裕同志,但粟裕确实有病,正在青岛休养,前些日子他托罗瑞卿给我带来的信中,谈到病情仍很重,我回信就劝他安心休养吧。后来由于美军和其他帮凶国家的军队大批进入南朝鲜,飞机、大炮、坦克大量增加,形势越来越严重,我们认为出兵援朝已不是几个军就能够解决的问题,可能各个野战军将来都要参加援朝作战。根据这一变化,常委几个同志又考虑派林彪同志来挂帅。谁知林彪同志认为我们国内战争刚刚结束,各方面都未就绪,他强调美国是最大的工业强国,军队装备高度现代化,1个军就有各种火炮1500门,而我们1个军只有36门。美军有强大的空军和海军舰艇,而我们海、空军才刚刚开始组建。我军入朝作战既无空军掩护,又无海军支援,他认为在敌我装备极为悬殊的情况下,如若贸然出兵,必然是‘引火烧身’。其严重后果不堪设想。”
  毛泽东吸了几口烟,接着说:
  “前些日子,我找林彪同志谈了一次话,说明我们为什么冒险出兵,不出兵将来会有什么结果,出兵有哪些有利条件,对美帝国主义应该采取什么对策。可是,林彪同志表示说,他每晚失眠,身体虚弱多病,怕风、怕光、怕声音,哎呀呀,他有这‘三怕’,怎么率兵打仗呢!出兵援朝已是万分火急,既然林彪说他有病不能去,我的意见还是彭老总最合适了。”
  毛泽东的话刚落音,朱德就说:
  “对,还是老彭靠得住噢!”
  毛泽东吸了一口烟,接着说:
  “美国企图在3个战场同中国作战:即朝鲜、越南、台湾。同美帝国主义较量是不可避免的,问题是在什么地点。”
  毛泽东高瞻远瞩,他认为:我们现在出兵抗击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是利用美帝国主义侵略朝鲜的时机,选择了一个有最有利的地形、最便利的交通、最便利的物资及人力支援、最便利的政治动员和最便利于取得苏联间接帮助的战场——朝鲜。他认真地分析了此时的政治形势,他说:
  “美帝国主义虽然是资本主义世界头号强国,但它所进行的是侵略的非正义战争,失道寡助。在军事上,它妄图称霸世界,在全球建立了几百个军事基地,战线由西欧到东亚,顾此失彼。而英法等国已不是强国。在此形势下,美国资源的优势就不能不受到限制和抵消,而原子武器已非美国独有,且不能决定胜负。美国如果竟敢在此时爆发世界战争,则其失败将更加彻底,因为现在美国的军事准备尚未完成,而和平民主阵营势力则大于美英势力。”
  “中国抗美援朝是正义之举,必然是得道多助;中国经济虽然很落后,但有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人民的全力支援,有经过多年战争锻炼的人民军队,出国作战背靠祖国,有深远的后方,支持得起长期战争。只要我们坚决勇敢,善于团结当地人民,善于和侵略者作战,最后的胜利是我们的。”
  毛泽东主张:抓住时机,出兵作战,使我国在战略上处于政治上有理、军事上有利的主动地位。
  最后,毛泽东提议,将今天会议的情况以他的名义择要通过苏联驻华大使罗申转告给斯大林。他还对周**说:
  “你明天想办法派一架专机,到西安接彭德怀来北京,我们常委明天做些准备工作,4日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
  周**说:
  “好,我同意主席的意见。我现在就通知杨尚昆同志,请他就此作出安排。”
  由于在这次会议上多数人不主张出兵,毛泽东起草的给斯大林的长电就没有发出,被暂时搁置了起来,而通过罗申转告斯大林的电文只是说:“关于这个问题还没有做出最后决定。”“我们将举行一次中央会议,中央各部门的主要同志都将出席。”
  10月3日凌晨1点,印度驻华大使潘尼迦被从睡梦中叫醒,周**在中南海西花厅紧急约见他,要他通过尼赫鲁总理向美国当局传话:
  “美国军队正越过‘三八线’,扩大战争。美国军队果真如此做的话,我们不能坐视不顾,我们要管。请将此点报告贵国政府总理。我们主张朝鲜事件应和平解决。朝鲜战争必须即可停止,侵略军队必须撤退。否则,中国很快将介入朝鲜半岛事务。”
  岂料尼赫鲁将此话转告杜鲁门之后,杜鲁门竟然不屑一顾地说:
  “潘尼迦充其量不过是共产党宣传的传声筒罢了,周**的声明是对联合国的恫吓。”
  10月3日晚,中共中央在中南海怀仁堂举行国庆庆祝晚会,毛泽东出席了晚会,来京参加国庆盛典的代表们向毛泽东献旗、献礼,表示敬意。
  柳亚子正好坐在毛泽东的前排,毛泽东高兴地说:
  “这样的盛况,亚子先生为什么不填词以志盛?我来和。”
  柳亚子闻言,略加思索,当即填了一阕《浣溪沙》。词前有序云:
  十月三日之夕于怀仁堂观西南各民族文工团、新疆文工团、吉林省延边文工团、内蒙古文工团联合演出歌舞晚会,毛泽东命填是阕,用纪大团结之盛况云尔!
            浣溪沙
  火树银花不夜天,弟兄姊妹舞翩跹,歌声唱彻月儿圆。
  不是一人能领导,那容百族共骈阗,良宵盛会喜空前。
  次日,毛泽东果真和了一词,用毛笔在宣纸上手书了。其内容全文是:
            和柳亚子先生
  1950年国庆观剧,柳亚子先生即席赋《浣溪沙》,因步其韵奉和。
  长夜难明赤县天,百年魔怪舞翩跹,人民五亿不团圆。
  一唱雄鸡天下白,万方乐奏有于阗,诗人兴会更无前。
  10月4日上午,周**派飞机到西安,接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司令兼西北军区司令员彭德怀,令他立即上飞机到北京开会,一分钟也不准停留。
  下午3时,毛泽东在中南海颐年堂主持召开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出席会议的有朱德、刘**、周**、任弼时、林伯渠、董必武、林彪、陈云、彭真、张闻天、高岗、罗荣桓、聂荣臻、邓**、饶漱石、薄一波、邓子恢、李富春、杨尚昆、胡乔木。
  下午4点零5分,彭德怀乘飞机到达北京西郊机场。中央办公厅警卫处处长李树槐前来机场迎接。李树槐说:
  “彭总,行政处已在北京饭店为您安排好了住宿。毛主席交代说,请您先到北京饭店休息一下,然后再去中南海参加会议。”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18:04:43 | 显示全部楼层
彭德怀高声说:
  “不是命令我1分钟也不能停留吗?我不需要休息,请司机同志直接开车到中南海毛主席那里去!”
  汽车通过西四牌楼,进入中南海西门,停在了丰泽园门前。彭德怀下车后,随李树槐走向颐年堂。周**首先迎出来与彭德怀握手,说:
  “彭总,会议在下午3点就已经开始了,来不及等你,因为政治局会议定的很仓促,昨天就准备派飞机去接你,可是天气不好,只好推迟到今天。所以搞得你很紧张吧?吃过午饭了吗?”
  “吃过了。”
  彭德怀一边回答,一边随周**进入会议厅。毛泽东起身握着彭德怀的手说:
  “你来得正好哇!恐怕催你催急了点,可是也没有办法,这是美帝国主义不让我们休息嘛。”
  彭德怀笑笑说:
  “让我一分钟也不能耽误,立即进京。你的命令一下,我家里就是着了火也得赶来呀!”
  毛泽东待彭德怀坐定后,又说:
  “老彭啊,现在我们的邻居朝鲜家里着火了,我们还能安之若素吗?我们的总理早就警告过美国侵略者,说你不要过三八线,你要过了这条线,我们不能置之不理。可是人家硬是不相信,硬是过来了。我们怎么办呢?究竟是出兵参战,还是听之任之?请你彭老总也准备发个言。”
  说罢,他看了看高岗,说道:
  “高岗同志,你是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站得高,看得远呀,很想听听你的高见。”
  “我还是那个意思:要慎重。”高岗说:“我们国家已经打了20多年的仗,现在刚刚统一,元气还没有恢复,再打,怕是经济上负担不起。现在是政权到手,百废待兴,打仗又不是用拳头,是件很费钱的事。还是林彪同志那个意见,我认为应该认真考虑。我军装备落后,大都是缴获的日本人的三八大盖,7个军的炮火才顶美军1个军,坦克更别提了。一旦过江后顶不住,让美军杀过鸭绿江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我看还是加强东北边防为好,免得引火烧身。”
  周**说:
  “积极进攻是更好的防御。我们鸭绿江1000多里防线,需要多少部队?年复一年都准备打,不知它哪一天打进来,东北还怎么搞建设?跟美国这一仗,看来是不可避免的了,既然早晚都要打,还不如早打为好。既然美国决定从台湾、朝鲜、越南3条战线包抄我们,我们还是选择朝鲜和他们较量为好。一方面朝鲜北方多山地,对美军机械化行动不利,而便于我军打运动战。而且朝鲜与苏联接壤,也便于我们获得苏联的援助。在朝鲜打,胜利的把握要大一些。”
  “依我看,既然早晚都要打,那不如晚点儿打为好。”高岗坚持说:“美国战争潜力很大,从他们的南北战争结束到现在,将近100年了,美国本土没有遭到战争破坏,成为世界上工业最发达的国家。如今,美国的钢产量,每年达到8000多万吨,是我们的140多倍。而且它手里还拥有原子弹。而我们,大家都知道,百孔千疮,百废待兴。不如等我们经济发展了,部队的武器装备改善了,特别是我们的海空军建立起来了,那时候再打,恐怕更有把握一些。”
  其他一些反对出兵的人,也说出了不少理由,他们说:
  “国内还不稳定,全国解放没有完成,经济建设没有起步,武器装备有待改善,海空军还未建立。”
  彭德怀见与会者的意见完全相左,谁也说服不了谁,自己思想上还没有准备,也就没有发言。
  毛泽东见彭德怀还没有要发言的意思,同时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站起身来,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们说的都有理由,但是别人处于国家危急时刻,我们站在旁边看,不论怎样说,心里也难受啊。我们确实有困难,一些同志不主张出兵,我是理解的,但我们是个大国,不打过去,见死不救,总不行呀!
  同志们,我这个决心可不容易下哟!别说此举关系到三军数十万战士的性命……打得好那没什么说的,打不好,有可能危及国内政局,甚至断送国家的前途江山,那我毛泽东对历史、对人民都没法交代。不过,朝鲜亡了国,我们会怎么样?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说,中朝是邻邦,唇齿相依,我们要是不管,那社会主义阵营还不是一句空话?这场战争,尽管我们有不少柔弱之处,但我们可以以柔克刚,以己之长击人之短。第一,美国战线太长,它在全球搞军事基地,好比十个指头按跳蚤,动弹不得;第二,美军作战部队与后方相距太远;第三,美军进行的是一场不义战争,多行不义必自毙;第四,美军士兵骄娇二气缠身,这些‘塌塌米’部队过惯了舒服日子,士气必然不高;第五,有同志担心美国的原子弹,但苏联也有原子弹,而且中国国土广大,人口不集中,原子弹作用小。决定战争的因素是人而不是一两件武器。”
  接着,他又宣布说:
  “我看美帝国主义要打,但饭也要吃,觉也要睡。现在休会,明天继续讨论。”
  散会后,中央管理科的人把彭德怀送到北京饭店休息。
  10月5日上午9时左右,邓**受毛泽东委托到北京饭店,约彭德怀同去中南海,毛泽东想听听他的意见。
  彭德怀来到毛泽东的办公室,刚一坐下,毛泽东就说:
  “老彭,昨天你没有来得及发言。我们确实存在严重困难,但是我们还有哪些有利条件呢?”
  彭德怀也不愿多说什么有利条件,就非常干脆地表态说:
  “主席,昨天晚上我反复考虑,赞成你出兵援朝的决策。”
  毛泽东见他如此说,便问道:
  “你看,出兵援朝谁挂帅合适?”
  彭德怀反问道:
  “中央不是已经决定派林彪同志去吗?”
  毛泽东说:
  “我们的意见,这担子还得你来挑,你思想上没这个准备吧?”
  彭德怀沉默片刻,说:
  “我服从中央的决定。”
  毛泽东高兴地说:
  “这我就放心了。现在美军已分路向‘三八线’北冒进,我们要尽快出兵,争取主动。今天下午政治局继续开会,请你摆摆你的看法。”
  这天下午,中央政治局在颐年堂就是否出兵援朝问题继续讨论。彭德怀听了几个人的发言,仍有两种不同意见。他表示坚决支持毛泽东关于出兵的意见,他说:
  “老虎总是要吃人的。不同美帝见个高低,要想建设社会主义是困难的。因此,出兵援朝是必要的,打烂了,最多就等于解放战争晚胜利几年。可是,如果让美军摆在鸭绿江岸和台湾,它要发动侵略战争,随时都可以找到借口。如果让美国占领了朝鲜半岛,将来的问题更复杂,所以迟打不如早打。”
  毛泽东听完彭德怀的发言,非常高兴,他一拍桌子说:
  “我们国内当前存在着一些困难,这是事实。但我认为今天老彭的发言是一针见血,很有说服力。现在是美国人逼着我们打这一仗的,犹豫退缩,担心害怕都没有用,这些心理和情绪正是敌人所希望的。”
  说到这里,毛泽东从桌上拿起一封信晃了晃,说:
  “你们看,连傅作义先生都给我写信,认为应该出兵朝鲜,不然后患无穷。民主人士尚且如此,我们共产党人还怕什么?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就是在敌人进占平壤以前,不管冒多大风险,有多大困难,必须立即出兵朝鲜。既然它打到咱们家门口来了,我们还能退避三舍吗?当然要打,而且要打胜,打出中国人民的威风!就这样定了,我们的口号是: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关于由谁挂帅的问题,既然林彪同志说他有病,那就让他专心养病。我提议这场战争由彭德怀同志挂帅!”
  彭德怀没有推诿,接受了指挥志愿军的任务。
  傍晚,在南海畔有人说彭德怀:
  “看来你还不服老哟。”
  此后,林彪退出了权力中心,住在北京西城区毛家湾,固守不串门、不做客、不探视病人的“三不主义”,渡过了长达10年的漫长岁月。这是后话。
  且说10月5日晚,毛泽东在中南海菊香书屋邀请原湖南一师的师友王季范、徐特立、熊瑾玎、周世钊吃饭,在座的还有谢觉哉等人。大家谈起往事,周世钊问毛泽东:
  “张干这个人主席可还记得?”
  毛泽东连说,记得,记得。周世钊介绍说:
  “年过花甲的张干现在还在长沙妙高峰中学教数学。”
  “哦,还在吃粉笔灰?”毛泽东说:“张干这个人办事果断,很有魄力,是个很有才干的人,很会讲话,才30多岁就当了我们一师的校长,不简单哩。原来我不高兴他,我估计他要向上爬,爬上去很容易,结果他没有向上爬。”
  “是的,润之。”徐特立说:“张干年轻有为,而且有股韧劲。”
  熊瑾玎说:
  “当时我常说,‘张干张干,肯干肯干’,他有一种湖南人特有的蛮子精神。”
  “张干是有向上爬的本钱的,如果他下决心向上爬,一定爬得上去。经过几十年还没有爬上去,没有进入仕途,可见他没有向上爬的决心,这就算有一定的操守。”毛泽东说罢,又转向周世钊:“他解放前吃粉笔灰,刚才听你说,他现在还在划粉笔,这是难能可贵的。”
  王季范说:
  “依我看,当年的《驱张宣言》主要是触犯了张干的自尊心,他的自尊心很强。说他有什么明确的政治目的,这倒不见得。”
  毛泽东又不无自责地说:
  “九哥说得有道理。现在看来,当时赶走张干没有多大必要。每个学生多交10元学杂费也不能归罪于他。至于多读半年书,有什么不好呢!”
  周世钊趁机说:
  “张干年老多病,一家6口人,现在十分困难,全靠他微薄的工资,有时竟无以为炊。”
  “哦!惇元,你怎么不早说呢?”毛泽东说:“对张干这样的老教育家,应该照顾,应该照顾!”
  谈话结束后,毛泽东应邀为湖南第一师范题词:
  “要做人民的先生,先做人民的学生。”
  尔后,毛泽东对徐特立说:
  “徐老,你是第一师范的老师,也为第一师范写几句话吧!”
  10月6日,徐特立根据毛泽东的意见,在给“第一师范写几句话”的函文中写道:
  惇元校长足下:
  嘱为省立第一师范学校题一有关校风的短语,特立对于师范教育没有突出见解,而教育政策已由政协纲领第9章明确规定,但把政策变为现实就必须有正确的思想和作风,就学校说来就是校风。“实事求是”,“不自以为是”,是我们领袖毛泽东同志的作风,由他所领导的中国共产党自1935年以来,就成为我们全党的党风。这种作风是对学习对工作对领导者和被领导者,对一切人一切事业都是需要的,它不是高深难了解的理论,也不是艰巨难做到的工作,是一句极平常极老实的口号,但它的本质是马克思的辩证唯物论。没有它,一切革命,一切建设,一切工作和学习,都会有偏差,都会有走上歪风的危险。湖南省立第一师范曾经培养了不少的革命人物,同时也有反动的人物,即正风和歪风并存,结果正风终占了上风。新民学会的领袖人物是今天人民共和国创造的领导人物——毛泽东。他在学生时代之学习目的是改造中国,此外无它目的,结果他的学习胜利了,成为一个彻底了解中国历史任务的中国通。毛泽东同志的作风是老老实实的作风,是彻底的马克思主义。特立希望第一师范以毛主席的作风——实事求是、不自以为是——作为校风。
                            特立
  10月6日这一天,周**在中南海居仁堂主持召开有各地区党政军高级干部参加的中央军委会议,根据5日政治局扩大会议的决定,讨论入朝作战方案和布置有关方面的工作。周**讲话说:
  “现在不是我们要不要打的问题,而是敌人逼着我们非打不可。我们的自卫是正义的,正义的战争最后一定会胜利。现在朝鲜政府一再要求我们出兵援助,我们怎能见死不救呢?党中央、毛主席决心已定,因此现在不是考虑出不出兵的问题,而是考虑出兵后如何去争取胜利的问题。”
  朱德也在会议上讲了话。
  10月7日,美军在开城地区越过三八线,向北推进。
  12个小时以后,联合国大会在美国的操纵下,通过了一个“统一”朝鲜的决议。
  与此同时,美国派出B-29重型轰炸机和其它战机,对中国东北边境城市安东、辑安等地进行频繁的轰炸和扫射,炸毁建筑物、工厂及车辆,炸死炸伤中国平民,袭击正常行使的商轮。美国还派出飞机袭扰山东半岛的青岛、烟台等地。大有将战火引入中国境内之势。
  10月7日下午,毛泽东到北京饭店看望周世钊、王季范。他在谈到解放战争后期人民解放军过江前的情况时说: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老大哥方面也来了意见,斯大林同志也劝阻我们打过长江,认为还是划江为界、南北分治的好。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听斯大林同志的意见。如果按他的意见办了,一是对不起中国人民,二是对不起死了的秦始皇。所以,除了1948年12月我为新华社写了篇《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元旦社论外,还写了《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这首诗。”
  毛泽东说到动情之时,有板有眼地念起诗来: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10月上旬的一天早上,毛泽东的大儿子毛岸英,来到丰泽园菊香书屋看望父亲。
  此时的毛岸英,已从苏联回国5年了,父亲觉得他在基层锻炼得还不够,就让他到北京机器总厂下放挂职锻炼,担任党总支部副书记。他在给好友蔡博(蔡和森之子——笔者注)的信中这样写道:
  “我现在任北京机器总厂党的副书记,工作的内容要比过去机关工作不知丰富多少倍,缺点是我不懂技术。但我已下决心并开始学习技术……从工具机,动力机,《技工理化》,《工艺数学》,《机械制图》学起。工厂的人数比起鞍钢来是少得可怜,但它的前途是无限的,如果党不调动我的话,我准备在这个工厂连续不断地做10年工作,随着它进步而进步,发展而发展,搞出一套完整的工厂中党的工作经验来。”
  就在几天前,毛岸英回到菊香书屋,看到父亲卧室大床的床头放着一本打开着的《东周列国志》,他拿起来一看,只见父亲在上面划了线的一段内容是:“假吾道以伐虢,虢无虞救必灭,虢亡,虞不独存……”,他知道父亲正在为出兵朝鲜而绸缪。这一道划线,这个唇亡齿寒的道理,深深地触动了他。他回到工厂后,立即通过组织申请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代总参谋长聂荣臻将此事报告给毛泽东,请示怎么办。毛泽东也想让毛岸英到朝鲜去,再经受一次战火的考验,就说:
  “那就让岸英去吧。”
  聂荣臻考虑毛岸英是毛泽东的儿子,于是便婉言相劝。毛泽东说:
  “正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所以,就得入朝作战。我毛泽东的儿子不去,难道只能让别人家的儿子去吗?”
  再说这一天毛岸英来找爸爸,按规定,毛泽东那些不在菊香书屋住的亲人来看望他,都必须先经值班室报告,在毛泽东同意后方可入内。刚刚接班上岗的李家骥见毛岸英来了,就主动和他打招呼。毛岸英问:
  “我爸睡了吗?我有事找他。”
  李家骥让毛岸英等一下,他拿着当日的报纸,来到毛泽东办公室,见毛泽东正在阅读文件,就把报纸递了过去,说:
  “主席,岸英想看看你,还说有事。”
  毛泽东说:
  “好,让他来吧。”
  毛岸英来到爸爸办公室,说:
  “爸爸,我想入朝参战,你同意吗?”
  毛泽东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问道:
  “你想到朝鲜,和思齐商量过吗?”
  毛岸英和刘思齐新婚不久,不忍心启齿,况且事情尚未定下来。他见父亲这样问,就含糊地说道:
  “她会支持我的。”
  毛泽东又吸了一口烟,说:
  “好哇!既然你自己有要求,思齐又同意,我支持你的行动。你去朝鲜,锻炼一下也好嘛,可以在战火中经受考验!”
  此时,江青来到值班室,问李家骥:
  “主席睡觉了吗?”
  李家骥就把毛岸英来了,还听见他说要去朝鲜参战的话,汇报了一遍。江青一听,吃了一惊,便径直去了毛泽东的办公室。
  毛泽东一生中的子女虽然不少,但是经过战争已经所剩无几。现在两个女儿尚未成年,小儿子毛岸青身体又不好,只有毛岸英发展最全面,最有前途,也最为毛泽东所器重。赴朝作战,毕竟是很危险的事。因之聂荣臻劝说在前,现在江青也要来劝说毛泽东了。她说:
  “岸英在工厂里负有重要责任,离不开,就不要去参战了。”
  毛泽东自然是不为所动。后来,周**也劝说过毛泽东,仍然无济于事。只要是毛泽东定了的事,他是不会反悔的。
  欲知后来毛岸英如何走上朝鲜战场,情况如何?且看下一章内容便知。
  东方翁曰:毛泽东下决心领导一个刚刚从战火中获得新生的人民共和国,要再次面临血与火的考验,同世界上头号帝国主义美国决一雌雄,是需要何等的气魄和胆略啊!那时的中美两国在国力上的悬殊,今日说来简直让人不可思议:1950年美国钢产量是8772万吨,工农业总产值是2800亿美元。而中国的钢产量只有60万吨,工农业总产值也只有100亿美元。美国还拥有着原子弹和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并具有最强的军工生产能力。就连实力远比中国雄厚的苏联,也不愿因援助朝鲜而与美国发生直接冲突。因此可见,毛泽东要说服中共中央决策层中在出兵问题上意见不一的其他成员,是何等的困难啊!伟哉,毛泽东!壮哉,毛泽东!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18:11:44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毛泽东大传——235
第六卷:五洋捉鳖
第235章
  “现在美国把战火烧到了我们家门口,我们要把房子打扫干净,以便更好地对付帝国主义。那些‘小蒋介石’不杀掉,我们这个脚下就天天‘地震’,不能解放生产力,不能解放人民。无论是杀、关、管,都要发动群众、依靠群众,要大张旗鼓,不要搞孤立主义、神秘主义。”
话说1950年10月8日,毛泽东将搁置了多天的2日凌晨给斯大林的长电发往莫斯科。
  10月8日上午,毛泽东发出组建中国人民志愿军并赴朝参战的命令,命令全文如下:
  1、为了援助朝鲜人民解放战争,反对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们的进攻,借以保卫朝鲜人民、中国人民及东方各国人民的利益,着将东北边防军改为中国人民志愿军,迅即向朝鲜境内出动,协同朝鲜同志向侵略者作战并争取光荣的胜利。
  2、中国人民志愿军辖第13兵团及属之38军、39军、40军、42军及边防炮兵司令部所属之第1师、2师、8师。上述各部须立即准备完毕,待命出动。
  3、任命彭德怀同志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
  4、中国人民志愿军以东北行政区为总后方基地,所有一切后方工作供应事宜,以及有关援助朝鲜同志的事务,统由东北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高岗同志调度指挥并负责保证之。
  5、我国人民志愿军进入朝鲜境内,必须对朝鲜人民、朝鲜人民军、朝鲜民主政府、朝鲜劳动党(即共产党)、其它民主党派及朝鲜人民的领袖金日成同志表示友爱和尊重,严格地遵守军事纪律和政治纪律,这是保证完成军事任务的一个极重要的政治基础。
  6、必须深刻地估计到各种可能遇到和必然会遇到的困难情况,并准备用高度的热情、勇气、细心和刻苦耐劳的精神去克服这些困难。目前总的国际形势和国内形势于我们有利,于侵略者不利。只要同志们坚决勇敢,善于团结当地人民,善于和侵略者作战,最后胜利就是我们的。
                  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 毛泽东
                      1950年10月8日于北京
  毛泽东同时将中国人民志愿军即将出国援朝的事项,电告中国驻朝大使倪志亮,要他转告金日成:1、根据目前形势我们决定派遣志愿军到朝鲜境内帮助你们反对侵略者;2、彭德怀同志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3、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后方勤务工作及其它在满洲境内有关援助朝鲜的工作,由东北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高岗同志负责;4、请你即派朴一禹同志到沈阳与彭德怀、高岗二同志会商与中国人民志愿军进入朝鲜境内作战有关的诸项问题(彭高二同志本日由北京去沈阳)。
  这天上午,彭德怀根据毛泽东的命令,准备飞往沈阳,他到中南海向毛泽东辞行。毛泽东设家宴为他钱行,由毛岸英作陪。彭德怀问毛岸英说:
  “岸英,你在哪个单位工作?”
  毛岸英说:
  “北京机器总厂。”
  “工人同志对朝鲜战争有什么反映?”
  “工人同志们都表示要支援朝鲜人民。彭叔叔,你不是在招兵买马吗?我第一个报名当志愿军。”
  彭德怀说:
  “岸英,现在国家最缺的是经济人才,你在工厂好好锻炼,也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嘛。”
  毛岸英说:
  “现在是‘唇亡齿寒,户破堂危’,我怎么能安心在后方工作。我是国家主席的儿子,应该带头去朝鲜。”
  彭德怀看着毛岸英认真的样子,把目光投向毛泽东说:
  “你看这孩子!”
  毛泽东说:
  “岸英想跟你去打仗,你是司令员,你看收不收这个兵吧。”
  彭德怀说:
  “主席,我这个司令是你封的嘛,我哪能到主席家里招兵买马呢?”
  毛泽东说:
  “你就收下他吧。岸英会讲俄语、英语,你到朝鲜,免不了要跟苏联人美国人打交道吧?”
  彭德怀说:
  “那好吧,就让岸英当我的翻译官吧。想不到,岸英这孩子是我接受的志愿军里的第一个人!”
  谈到彭德怀的指挥所设立的位置,毛泽东的意见是,为了保证安全,免遭敌机轰炸,可设在鸭绿江北岸一个隐蔽的位置。彭德怀不同意,他主张过江入朝,与金日成在一起,以便协同两军,统一指挥作战。
  关于志愿军出国的宣传问题,彭德怀向毛泽东建议说:
  “在战斗打响之前,应绝对保密。打响之后,新华社在报道和广播方面也应注意分寸。要设法转移敌人的视线,使其产生判断上的错觉,以便我军各路部队迅速隐蔽过江,取得战斗的主动权,力争初战的胜利,以提高士气,稳定人心,扭转朝鲜的被动局面。”
  谈话结束后,彭德怀立即带着毛岸英及临时指挥人员飞赴沈阳。
  10月9日,斯大林复电中共中央说,对于中国出兵朝鲜抗击美国侵略,表示支持;但又说苏联出动空军支援尚有一定的困难。
  斯大林在复电中还就毛泽东9月30日给他的电报中关于延长尤金在中国的工作时间一事说:
  “来电请求延长尤金留中国的时间已收到。现通知你,尤金留中国可以到今年年底,以便完成《毛泽东选集》的准备工作及在中国各城市党的干部会上的讲演。”
  周**立即赶到菊香书屋,拿出斯大林的电报给毛泽东看,毛泽东一看,脸就变了颜色。如果丧失了制空权,志愿军地面部队和后勤补给线就会暴露在敌机的狂轰滥炸之下,志愿军就要付出比预想高几倍、甚至几十倍的伤亡代价!他生气地说:
  “斯大林这是怎么搞的?迟不说早不说,单等我们下达了出动的命令,才说空军没准备好?”
  周**说:
  “主席,斯大林哪儿是没有准备好,我看没准备好只是一个托词。他是从骨子里看不起我们,他们还是对我们能不能以劣势装备打败世界头号强国心里没底。如果他们出动空军掩护我军,怕一旦我们没打好这一仗,把他们也卷进去了。苏联不敢冒与美军直接对抗的危险,生怕会引起第3次世界大战。”
  毛泽东说:
  “**,我们马上召集各位政治局常委,大家一起议一议。”
  经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研究决定,由周**和林彪去莫斯科与斯大林谈判。周**、林彪代表中共中央,立即秘密飞往莫斯科,同斯大林商谈抗美援朝和苏联给予军事物资支援特别是提供空中掩护问题。
  周**、林彪到了莫斯科以后,得知斯大林正在黑海边的阿布哈兹区斯大林的疗养所,就又马上飞抵克里米亚,去见斯大林。苏共全体政治局委员参加了会见。
  10月9日这一天,美军继续向三八线以北推进。
  10月9日上午,彭德怀、高岗在沈阳召集志愿军军以上干部会议,传达中央出兵援朝的决定,进行战前动员,要求各部在10天内做好一切出国作战的准备工作。
  司令部一声令下,聚集在东北的几十万边防军,立即换上了轧出许多道线的军装,人称“国际服”,中国人民志愿军诞生了。
  中国人民志愿军所辖第38军、39军、40军、42军、50军及炮兵1师、2师、8师等,均已经准备完毕,待命出动。
  首批即将入朝的第38军军长是梁兴初;第39军军长是吴信泉,政委是徐斌洲;第40军军长是韩先楚。
  10月9日下午,毛泽东召见公安部长罗瑞卿,商量如何镇压潜伏的反革命分子问题。
  原来,从1950年1月到10月,国民党潜伏的残余势力、特务、土匪、恶霸、反动党团骨干和反动会道门头子,反革命活动十分猖獗。朝鲜内战爆发以后,他们乘着美国发动侵朝战争,猖狂地进行造谣活动,他们说:“第3次世界大战就要打起来了”,“蒋介石反攻大陆的机会到了”。他们炸毁桥梁,杀害干部,盗窃机密,抢劫财物,焚毁仓库。据统计:全国发生暴乱816起,有4万名干部和群众被杀害,仅广西一省就有7200人被杀害。1950年夏季,北京流传的谣言是:“鼓楼冒烟,石狮子流泪,万寿山闹鬼,要改朝换代了。”
  此时,在一些干部中,思想上骄傲轻敌,和平麻痹,政策界线模糊,怕犯过去“左”的错误,怕引起社会恐慌,对敌镇压不力,该杀不杀,该捕不捕,重罪轻罚,久押不问,或对捕获的匪特“四捉四放”、“八擒八纵”,以致有的案犯竟然说公安局是“公安店”,称法院为“司法旅馆”,在监狱中的案犯流传着:“迟进来,早进来,迟早进来;迟出去,早出去,迟早出去。”工作中出现的这种右的偏差,使反革命气焰越来越嚣张,而广大群众的积极性却受到了严重挫折。他们批评一些地方政府“睡觉了”,“宽大得没了门框”,“不替人民作主”。有的党外人士也不满意,他们说:“能除暴安良者,万民才能归顺。”
  毛泽东问罗瑞卿说:
  “你们对待目前潜伏的反革命分子怎么办?”
  罗瑞卿说:
  “现在反革命分子活动十分猖獗,人民批评我们宽大无边,要求镇压反革命。我们商量了一下,主张杀一批,关一批,管一批。”
  毛泽东点点头说:
  “我赞成你们的意见。现在美国把战火烧到了我们家门口,我们要把房子打扫干净,以便更好地对付帝国主义。那些‘小蒋介石’不杀掉,我们这个脚下就天天‘地震’,不能解放生产力,不能解放人民。无论是杀、关、管,都要发动群众、依靠群众,要大张旗鼓,不要搞孤立主义、神秘主义。”
  毛泽东要罗瑞卿、彭真等4人,连夜起草在全国范围内开展镇压反革命的群众运动的指示。
  10月10日凌晨2时,彭真、罗瑞卿将起草的《中共中央关于镇压反革命活动的指示》草稿呈送给毛泽东,毛泽东只字未改,当即批示发向全国。这就是著名的“双十指示”。
  “双十指示”要求各级党委全面贯彻“镇压与宽大相结合”的方针,重点打击特务、土匪、恶霸、反动党团骨干和反动会道门头子;“对罪大恶极、怙恶不悛的匪首、惯匪、恶霸、特务和反动会道门头子,必须坚决镇压,依法惩办。”对反革命分子要按照其罪恶大小轻重,分别处理;首恶必办,胁从不问,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立功者受奖;反对逼供信,禁止肉刑,必须注重证据而不轻信口供。
  后来,历史学家把镇压反革命运动和土地改革运动、抗美援朝运动并在一起,统称为建国初期的三大运动。
  10月11日,毛泽东在一个报告上批示道:
  “人民解放军必须进入西藏。首先希望不经战争进入西藏,故要西藏代表团9月来北京谈判,该团故意拖延,至今尚未动身。现人民解放军已向昌都前进,数日内可能占领昌都。如西藏愿意谈判,代表团应速来京。”
  这一天,毛泽东还在牵挂着张干、罗元鲲的窘迫生活,他致函湖南省人民政府主席王首道:
  首道同志:
  张次崙(别号张干)、罗元鲲两先生,湖南教育界老人,现年均70多岁,一生教书未做坏事。我在湖南第一师范读书时张为校长,罗为历史教员,现闻两先生家口甚多,生活极苦,拟请湖南省政府每月每人酌给津贴米若干,供资养老。又据罗元鲲先生来函说,曾任我的国文教员之袁仲谦先生已死,其妻七十多饿饭等语,亦请省府酌予救济。以上张、罗、戴3人事,请予酌办见复,并请派人向张、罗二先生予以慰问。张、罗通讯处均是妙高峰中学。戴住新化,问罗先生便知。顺致
  敬意!
                          毛泽东
  此前,罗元鲲在给毛泽东的信中反映了他家的情况,同时也反映了袁吉六夫人戴常珍的生活困难,信中附诗一首云:“袁胡教学有何奇,横扫千军笔一支。一字千金何处报,其妻老病绝粮时。”
  湖南省政府按照毛泽东的指示,将1200斤救济米和旧币50万元,分两次送到张干家中。同时对罗元鲲和袁吉六的夫人戴常珍予以救济。
  再说此时在苏联的周**和林彪,与斯大林的会谈并不顺利。尽管中国共产党已经决定出兵朝鲜,但周**还是以出兵或者不出兵两种可能性与斯大林商谈。他说:
  “斯大林同志,中国由于长期战争,连年遭受到极其严重的破坏,许多有关国计民生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如果现在又卷入战争,不仅人民的困苦生活无法改善,而且国家的经济恢复工作也无从谈起。在这种情况下,中国要出兵朝鲜,面临许多大的实际困难。不但要担负战争消耗的重担,而且军队的武器装备和接济也困难重重。战争绝非儿戏,一旦陷入,如何收场?如果这场战争僵持不下,还可能牵涉到各兄弟国家。如果中国要出兵,那就需要苏联同志给予武器装备和提供空中支援。”
  斯大林默默地听着,不出兵是他料想中的事。他这次会见周**、林彪,也没有打算谈出兵的问题。如今见周**如此说,他便缓缓地说道:
  “请原谅,苏联空军目前尚不能出动,因为空战很难划定界限,如果和美国发生全面冲突,会影响中国。”
  周**说:
  “我们尚在其次,主要是朝鲜同志困难更大。”
  斯大林点点头说:
  “现在美军已经越过三八线,进入朝鲜北部,如果朝鲜没有后援,至多只能维持一个星期。如果让敌人占领整个朝鲜,美军和伪军将陈兵鸭绿江、图门江。那时我们,特别是中国的东北恐怕就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了。他们随时可以从空中、陆地、海上对我们进行骚扰。这种情况,我们必须考虑到。”
  周**表示赞同,他说:
  “我们必须设想到可能出现的各种复杂情况,制定出取胜的措施和对策。”
  斯大林说:
  “周**同志,你们此次来,就是来通知我们这件事的?”
  周**说:
  “是的,斯大林同志,没有苏联空军配合作战,我们暂不出兵。”
  斯大林说:
  “朝鲜与其进行无谓的抵抗,不如保存其有生力量,先在中国建个流亡政府。”
  林彪插话说:
  “朝鲜同志可以进入山沟森林,进行长期的游击战争,转战于南北各地,以待时机。”
  斯大林对林彪的建议不肖一顾,他继续谈美军占领朝鲜后对中国造成的威胁,他又说:
  “我们曾经设想过帮助朝鲜同志的办法,但我们苏联早已声明过,我们的军队已经全部撤出朝鲜了,现在再出兵到朝鲜去有困难,因为这等于苏联同美国直接交战。如果中国出动一定数量的兵力,苏联可以供应武器装备;在作战时,苏方还可以出动一定数量的空军作掩护,但空军只能在后方和前沿活动,不能深入敌后,以免被敌人击落后俘获飞行员,在国际上造成不良影响。二战后,我们剩余了许多**,如果中方出兵,可以帮助中国军队建立起多兵种、现代化装备的军队。在战争中改装部队是最好的办法,可以随时发现缺点,随时改进。”
  斯大林还表示,如果中国军队出动,苏联空军最多在两个月或两个半月内才能出动。
  斯大林这一番话,言外之意是中国应当出兵,而且有苏联的援助,还可以得到很大的好处。但由于周**已经讲了一大堆困难,而且已经明确表态:中方认为现在以不出兵为宜,他也不好明说中国还是出兵好。所以这次会谈,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结果。
  10月11日,斯大林和周**联名致电毛泽东,其中说到,苏联完全可以满足中国提出的飞机、坦克、大炮等项装备。但是苏联空军还没有准备好,要暂缓出动,在两个月或两个半月后才能出动。
  10月12日,毛泽东给在沈阳的彭德怀、高岗发去一份加急电报,他写道:
  彭、高:
  1、10月9日命令暂不实行,13兵团各部就原地进行训练,不要出动。2、请高岗、德怀二同志明日或后日来京一谈。
                          毛泽东
  10月12日这一天,进军西藏的18军从南面包抄的部队进占芒康,藏军第9代本德格·格桑旺堆率340余人宣布起义。
  10月13日,彭德怀应召带着毛岸英和高岗自东北回到北京。毛泽东召集中央政治局委员和彭德怀、高岗研究出兵问题。
  此时已经是下午6时。毛岸英骑上一辆自行车,匆匆赶到北京机器总厂,向领导和工友们告别。毛岸英又赶往医院,去看望因做阑尾炎手术住院的妻子刘思齐。等他到了医院,天早已黑下来了。
  毛岸英小两口刚刚结婚一年时间,在这一年里,毛岸英住工厂,去湖南,很少和刘思齐见面。刘思齐见毛岸英这么晚来看她,有点诧异,就说:
  “这么晚了,你还来干啥?”
  毛岸英平日里难得与妻子厮守在一起,现在又分别在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自己出国作战是军事秘密,不便告诉妻子,但走前又不能不交代点什么。毛岸英坐在刘思齐病床前的凳子上,掏出手绢,不断擦着脸上的汗水,说道:
  “我明天将要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出差,所以急急忙忙赶来告诉你。我走了,通信不方便,你如果接不到我的信,可别着急呀!”
  “那是个什么地方?”
  “嗯,这你就别问了……你知不知道有个朝鲜半岛?美国侵略者在那里打得很厉害。”
  “怎么,你……”
  刘思齐似乎已经猜到什么。毛岸英连忙把话头岔开:
  “啊,不不,我这是考考你的政治哩!”
  毛岸英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像一个大孩子在哄一个小孩子。他依依不舍地站起来,说:
  “我走了,你出院后,每个礼拜六要去中南海看看爸爸,不要因为我不在你就不去。希望你好好照顾岸青。能答应吗?”
  “嗯……”
  刘思齐点点头,咬住了嘴唇。她怎么能会想到,夫妻短暂的相见,竟是她与心爱的新婚丈夫的诀别。
  毛岸英离开医院时,已经是夜间11点了,他又骑车到岳母张文秋家向岳母辞行,他说:
  “妈妈,我要出国,来向您告辞。”
  “多保重,早些回来。”
  “是。弟弟岸青一直是我照顾,我走了,托付给您了。”
  “你放心,我会照顾他。”
  毛岸英向岳母鞠了一躬,说:
  “您没有儿子,我和岸青没有妈妈,我们兄弟就是您的儿子。”
  毛岸英要走了,他说:
  “妈妈,我那块手表不顶用了。您那块自动表,借给我用吧?将来回国再还给您。”
  张文秋取出她那块一直舍不得戴的手表,笑着说:
  “那我就送给你吧。哪有女婿借丈母娘的表再还之理,这就算我这个当妈妈的送给你的纪念。”
  10月13日晚,毛泽东在政治局会议结束后,通过驻苏大使馆给周**发去了一份急电,把会议的决定告知周**。他在电文中写道:

 楼主| 发表于 2014-7-30 18:14:03 | 显示全部楼层
**同志:
  1、与高岗、彭德怀二同志及其他政治局同志商量结果,一致认为我军还是出动到朝鲜为有利。在第一时期可以专打伪军,我军对付伪军是有把握的,可以在元山、平壤线以北大块山区打开朝鲜的根据地,可以振奋朝鲜人民重组人民军。两个月后,苏联志愿空军就可以到达。6个月后可以收到苏联给我们的炮火及坦克准备,训练完毕即可攻击美军。在第一时期,只要能歼灭几个伪军的师团,朝鲜局势即可起一个对我们有利的变化。
  2、我们采取上述积极政策,对中国,对朝鲜,对东方,对世界都极为有利。而我们不出兵,让敌人压至鸭绿江边,国内国际反动气焰增高,则对各方都不利,首先是对东北更不利,整个东北边防军将被吸引住,南满电力将被控制。
  3、真日(即11日——笔者注)菲里波夫(即斯大林——笔者注)和你联名电上说,苏可以完全满足我们的飞机、大炮、坦克等项装备,不知他是用租借办法,还是要用钱买,只要能用租借办法,保持20万万美元预算用于经济、文化建设及一般军政费用,则我军可以放心进入朝鲜进行长期战争,并能保持国内大多数人的团结。
  4、只要苏联能于两个月或两个半月内除出动志愿空军帮助我们在朝鲜作战外,又能出动掩护空军到京、津、沈、沪、宁、青等地,则我们也不怕整个的空袭,只是在两个月或两个半月内如遇美军空袭则要忍受一些损失。
  5、总之,我们认为应当参战,必须参战。参战利益极大,不参战损害极大。
                          毛泽东
  中国驻苏大使馆接电后,立即派人将毛泽东的电报送给了周**,周**读罢电报,通过莫洛托夫转达给斯大林。斯大林的答复是:苏联将只派空军到中国境内驻防,两个月或两个半月后也不准备进入朝鲜境内作战。
  斯大林的决定,对中国出兵作战十分不利,但毛泽东的决心并没有因此而动摇。周**立即命人找来莫洛托夫,要求他再次安排会见斯大林。周**见到斯大林后,说道:
  “斯大林同志,毛泽东同志和政治局刚刚拍来电报,我们中央已经再次作出决定,立即出兵朝鲜,没有苏联空军,我们照样参战!”
  斯大林听了翻译的话,许久没有缓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地说:
  “还是中国同志好,还是中国同志好……”
  说着说着,泪水溢满了这位“钢铁意志的人”的眼眶。他立即指示莫洛托夫与周**协商援助**的种类、数量和运输问题。
  由于形势紧迫,周**和莫洛托夫只谈到了**的种类和数目,而没有谈及毛泽东在13日电中提出的他所最关心的问题之一“是用租借办法,还是要用钱买”。在回国的飞机上,有人提醒说这次没有谈到**的价格问题,周**说:
  “苏方援助我国的**应该是无偿的,是作为对我方出兵抗美援朝的补偿。我下次会见斯大林时,要正式提出这个问题,争取做出明确的规定来。”
  可令人遗憾的是,历史却再也没有给周**提供更多的机会。因为后来斯大林的健康状况急剧恶化,他与中方人员会谈的机会减少了许多,周**和他见了面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一问题,直至斯大林逝世。就这样,中苏双方在没有涉及“是用租借办法,还是要用钱买”的情况下,既没有说明这些抗美援朝的**是无偿援助,也没有明确规定战后一定要中方偿还。后来到了中苏两党两国交恶的中国3年困难时期,列宁、斯大林的不肖子孙赫鲁晓夫,却乘人之危,向中国讨要这笔**费。毛泽东为了国家的尊严,勒紧裤带,迅速偿付了这笔按半价折算为13亿美元的债务,导致了中国人民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雪上加霜。外交上的一个小小疏忽,就白白地赔上了13亿美元!这岂不是中国人民的一大憾事一大笔冤枉债?后来,毛泽东在最困难的时候说是“天灾人祸”,自然也包括了这一笔冤枉债。
  再说10月15日凌晨1时,毛泽东以周**的名义起草了一份电报,要倪志亮大使转交金日成。他在电报中写道:
  “请即派一位熟悉道路的同志于16日到安东接引彭德怀同志和金日成同志会面。如倪大使找不到金日成同志,则请倪大使派人去安东接引。”
  这一天,金日成派副首相兼外务相朴宪永来到沈阳,会见了刚刚从北京返回的彭德怀。朴宪永告诉彭德怀说,平壤正在告急,请求中国尽快出兵。
  10月16日,彭德怀和高岗赶到鸭绿江北岸的安东,召开志愿军师以上干部会议,宣布了中央决心出兵朝鲜的决定。
  10月16日这一天,在昌都战役中,第18军154团和青海骑兵支队抢占恩达,切断了昌都藏军西退之路。
  10月17日下午5时,毛泽东电告彭德怀、高岗,要他们18日到京。电报中还说:
  “对出兵时间,以待周(指周**——笔者注)回京向中央报告后确定为宜。”
  10月18日,毛泽东主持召开中央会议,听取了周**和彭德怀的汇报,确定了志愿军入朝作战的出动时间。
  是日晚21时,毛泽东电令第13兵团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邓华等人说:
  “4个军(不包括第50军——笔者注)及3个炮师决按预定计划进入朝北作战,自明19晚从安东和辑安线开始渡鸭绿江,为严格保守秘密,渡河部队每日黄昏开始至翌晨4时即停止,5时以前隐蔽完毕并须切实检查。”
  10月19日,在昌都战役中,第18军从北面包抄的部队攻占乌齐。
  10月19日,中央军委任命周士第为中国人民解放军防空军司令员,钟赤兵为政委。
  10月19日下午,毛泽东已经接连几天几夜无法入睡,连吃3次安眠药还是无法入眠。他为中共中央起草了一份致中央中南局、华东局、西南局负责人的电报,电报中说:
  “美国扩大朝鲜战争的嚣张气焰,迫使我们为了捍卫来之不易的民族独立,为了维护自身的安全与和平,必须挺身而出,保卫中国,支援朝鲜。”
  19日傍晚17时30分,中国人民志愿军先头部队第40军一部,经过鸭绿江铁桥,进入朝鲜战场。从此开始了伟大的抗美援朝战争。
  傍晚时分,聂荣臻代总参谋长来向毛泽东汇报说:
  “我志愿军已经开始秘密跨过鸭绿江了。”
  毛泽东听完了汇报,只对卫士长说了一句“睡觉!”就走进了卧室。
  此后,中国人民志愿军4个军、12个步兵师、3个炮兵师,大约26万人,正分3路从安东、长甸河口、辑安过鸭绿江,秘密入朝。
  毛岸英随彭德怀跨过鸭绿江,进入战火纷飞的朝鲜。
  早在志愿军过江之前,各部队都进行了紧张的战备训练和充分的思想动员,并在出征前,进行了庄严的宣誓。志愿军炮兵第1师第26团第5连指导员麻扶摇,挥毫写下了激情的诗句: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保和平,保祖国,就是保家乡;
  中华好儿郎,齐心团结紧,打败美国野心狼。
  他这首充满激情的战斗诗篇,作为出师誓词,曾在大会上进行了宣读。后来,这首诗被新华社随军记者陈伯坚采访到,由他修改了几个字,征得作者的同意,在全国作了报道。又由著名作曲家周巍峙谱上了曲,成为著名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
  由于抗美援朝战争的爆发,毛泽东、中央军委在5月份提出的裁军百万的计划不得不中止,相反又进行了扩军。后来到1951年10月,因为抗美援朝战争的需要,人民解放军总人数增加到611万人。
  再说毛泽东在志愿军入朝前,曾考虑到初次出国作战,情况不明,又要以劣势装备对付现代化优势装备之敌的进攻。因此设想入朝第一阶段在元山、平壤线以北大山区建立根据地,并在该线以南,德川、宁远公路线以南地区构筑两道至三道防线。第一个时期只打防御战,待条件具备后再行反攻。可是在志愿军入朝后,他马上发现了战场上的一个重要情况,就是敌人没有料到中国会出兵参战,因而他们在占领平壤后,毫无顾忌地分兵多路向中朝边境疯狂冒进,妄图在11月23日感恩节前占领全朝鲜。毛泽东根据这一新情况,及时改变了原定的防御作战计划,决心利用敌人判断错误和兵力分散的弱点,突然发起进攻,击敌于轻举冒进之中。
  10月21日凌晨2时30分,毛泽东致电彭德怀等人,他在电文中写道:
  “美伪均未料到我志愿军会参战,故敢于分散为东西两路,放胆前进。”“此次是歼灭伪军三几个师争取出国第一个胜仗、开始转变朝鲜战局的极好机会。”
  1个小时后,毛泽东又电告邓华等人说:
  “现在是争取战机问题,是在几天之内完成战役部署以便在几天之后开始作战的问题,而不是先有一个时期部署防御然后再谈攻击的问题。”
  10月21日,印度政府给中国政府递交了一份备忘录,其中说:
  “假如因为中国政府在西藏的军事行动,而使反对中国参加联合国的国家有机会来歪曲中国的和平目的,那么中国的地位将会因此而削弱。”
  10月23日凌晨,毛泽东复电给彭德怀。此时,他对第1次战役的部署已经逐步考虑成熟了,于是在电文中写道:
  “朝鲜战局就军事方面来说,决定于下列几点:
  第一,目前正在部署的战役是否能利用敌人完全没有料到的突然性,全歼2个、3个甚至4个南朝鲜军师(3师将随6师后跟进,1师亦可能增援)。如果此战是一个大胜利,则敌人将重新部署。在现在兵力条件下,敌人将立即处于被动地位;如果这次突然性的作战胜利不大,使我不得不于阵前撤退,则形势将改为于敌有利。
  第二,敌人飞机杀伤我之人员、妨碍我之活动究竟有多大?如果我能利用夜间行军作战做到很熟练的程度,则我军可以继续进行野战及打许多孤立据点,如此便有迫使美国和我进行外交谈判只可能;如果敌人飞机对我的伤亡和妨碍大得使我无法进行有利的作战,则在我飞机条件尚未具备的半年至1年内,我军将处于很困难的地位。
  第三,如果美国再增兵朝鲜(如5至10个师),而在这之前我军又未能在运动中及打孤立据点的作战中歼灭几个美军师及几个伪军师,则形势也对于我不利;如果相反,则于我有利。应当力争此次战役的完满胜利,力争在敌机轰炸下仍能保持旺盛的士气,进行有力的作战,力争在敌人从美国或他国增调兵力到朝鲜以前,多歼灭几部分敌人兵力,使其增补赶不上损失。
  以上这几点,均可于此次战役及尔后几个月内获得经验和证明。总之,我们应当在稳妥可靠的基础上争取一切可能的胜利。”
  毛泽东同时又给邓华等人发去电报,命令第13兵团领导人迅速与彭德怀会合,在彭德怀领导下决定战役计划;并嘱咐他们说:
  “敌进甚急,捕捉战机最关紧要。两三天内敌即可能发觉是我军而有所处置,此时如我尚无统一全军动作的处置,即将丧失战机。”
  10月23上午,志愿军司令部机关全体人马赶到大榆洞。下午,13兵团指挥机关也按照毛泽东的电令赶到大榆洞,与志愿军司令部合并。
  这天晚上,在一个很大的木板房内,已经会见了金日成的彭德怀召集邓华等人开会。彭德怀说:
  “好了,形势很严峻,大家不用多说了,下面我来宣布一下,志愿军领导的分工。战争时期,军情紧急,我没有和你们商量就定了。分工是这样的:
  邓华任第一副司令员兼副政委,分管干部和政治工作。洪学智任第二副司令员,分管司令部工作、特种兵和后勤工作。韩先楚任第三副司令员,不具体分工,到部队去督促检查作战问题。解方任志愿军参谋长。杜平任志愿军政治部主任。参与领导和直接参加谈判。志愿军党委:由彭德怀任书记;邓华任副书记;洪学智、韩先楚、解方、杜平任常委。
  为了便于工作,便于和朝鲜人民军协调,我们志愿军的领导中要有一位朝鲜同志。我同金日成同志商量,确定为朴一禹同志。他的职务是副司令兼副政委,同时还担任我们党的副书记。”
  10月24日,昌都战役历时18天胜利结束,此役经过大小战斗21次,全歼昌都藏军总部及3、7、8、10共5个代本的全部和2、4、6共3个代本的大部,争取藏军第9代本起义,共毙、伤、俘、降、起义藏军6100余人,占藏军总数的三分之一。其中俘代本以上文武官员18名,英、印特务福特等4名,缴获山炮3门,重机枪9挺,轻机枪48挺,各种冲锋枪、步枪3000余支及其它军用物资。
  昌都战役的胜利解放了昌都广大地区,打开了进军西藏的咽喉要道,促使西藏集团迅速分化,粉碎了帝国主义及西藏上层反动分子企图以军事力量阻止人民解放军解放西藏的梦幻。
  10月25日凌晨,毛泽东以中共中央名义复电给彭德怀,批准了他对志愿军司令部的人事安排。
  10月25日上午,南朝鲜军1个加强营由仅距大榆洞十几公里的温井向北镇进犯,被志愿军第40军1个团以拦头、截尾、斩腰战术,将其大部歼灭,打响了志愿军入朝作战的第一枪,揭开了抗美援朝战争的序幕。
  也就在这一天,志愿军发起了第1次战役,东线以两个师钳制敌人,西线集中16个师的优势兵力,准备在运动中歼灭敌人。
  后来,中国人民一直把这一天作为中国人民志愿军赴朝作战的纪念日。
  第118师师长邓岳率部跨过鸭绿江后,经过连续5昼夜的急行军,越过新仑,接近北镇地区,他按照彭德怀的要求,用自己的飞毛腿赛过敌人的汽车轮子,作为志愿军先头部队,出国第一仗打得很漂亮,打出了威风,掩护志愿军主力的集结和展开。毛泽东称赞他是“勇敢而明智的英雄”。
  邓岳,1918年出生于湖北省麻城县,1930年12岁时就参加了红军。长征路上发疟疾,躺在路上抽搐,陈赓骑马路过,心疼得不得了,说:“这不是小邓吗?赶紧上我的马。”邓岳知道陈赓也拖着一条残疾的腿,死活不肯。陈赓怎么也说服不了这个倔强的小战友,只好让他牵着马尾巴跟着走。
  当美国人知道中国志愿军入朝的消息时,马上报告“联合国军”总部,麦克阿瑟把中国志愿军入朝的消息随手扔到一边,他说:
  “几个乡巴佬,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命令各部队加速前进,一定要在感恩节前占领全朝鲜。
  10月25日下午,毛泽东闻知任弼时病情恶化,他和周**及在京的政治局委员、国家其他领导人,到任弼时家中看望了任弼时。
  原来,任弼时在莫斯科经过几个月的治疗,病情有所好转,他就在1950年4月回到了国内,向中央要求恢复工作。经过中央研究,同意他每天只工作4个小时。但是,任弼时一工作起来就不分白天黑夜。10月24日夜,任弼时的病情再度恶化。
  10月26日,彭德怀建议中央军委增调一两个军置于临江、长白地区,准备参战。
  10月27日,毛泽东在对北京市第二届第3次各界人民代表会议通过的、建议中央考虑在天安门前建立毛泽东大铜像的决议案中批示道:
  “不要这样做。”
  10月27日,任弼时在早晨起床时,突然“啊”了一声,就不能说话了。北京医学界的名流傅连暲、金茂岳、力伯畏(女),还有协和医院的著名教授张孝骞、刘士豪,北京医院的心血管专家吴洁主任,立即为任弼时会诊,诊断结果,他患的是脑溢血,而且出血量很大。
  任弼时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逐渐陷入了昏迷状态。卫生部副部长苏井观带着针灸学专家朱琏赶来了,他们提出对病人进行针刺急救,征询家属的意见。任弼时的夫人陈琮英,用茫然的目光看了看昏睡的亲人说:
  “死马就当活马医吧!”
  朱琏马上将银针刺入了任弼时的人中,刚一起针,任弼时面部鼓胀的血管立即陷落了下去,潮红的面部色泽瞬间变成了苍白,心脏停止了跳动,任弼时与世长辞了,他年仅46岁。
  10月28日,毛泽东再次来到任弼时家中,仔细端详任弼时的遗容,直到将遗体入殓。毛泽东强忍着泪水,劝慰任弼时的夫人陈琮英,要注意身体,把孩子们好好养大,让他们好好学习,长大了继承父亲的遗志。
  后来,毛泽东又扶着任弼时的灵柩久久不放,前往劳动人民文化宫,举行公祭大会。会场上高悬着毛泽东的题词:
  “任弼时同志的革命精神永垂不朽”。
  1950年11月1日至2日,志愿军将号称“王牌军”美军第一骑兵师1个团的大部围歼于云山。同时,志愿军阻击部队在云山以南也击溃了美军第一骑兵师的另一个团,并击毙了该团团长。
  志愿军在云山战斗中打掉了“王牌军”的威风;首创了以劣势装备歼灭现代化装备之敌的先例。
  11月2日19时,毛泽东致电志愿军总部彭德怀、邓华,请他们注意使用38军全军切断清川江南北之敌联系。
  11月3日凌晨,美军第8集团军司令沃克命令其部队在飞机、大炮和坦克的掩护下,全线撤退。
  11月4日,中国共产党、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国民主同盟等11个党派、团体,发表联合宣言,将抗美援朝运动推向高潮。
  11月4日,志愿军在追击中歼灭英军1个榴炮营和美军1个加强连。但紧靠两条腿跑路的志愿军,毕竟追不上机动能力很强的机械化部队。
  下午3时,彭德怀致电毛泽东,提出休整部队,结束第1次战役,准备再战。
  黄昏时分,敌军主力已全部撤退到清川江以南。
  此时,毛泽东已经决定:调华东地区宋时轮的第9兵团入朝参战。
  第9兵团第26军军长是张仁初。
  11月5日凌晨1时,毛泽东复电彭德怀、邓华,同意结束第1次战役。并提出了组织第2次战役的指导思想。他在电报中还说:
  “江界、长津方面应确定由宋兵团全力担任,以诱敌深入寻机各个歼敌为方针。尔后该兵团即由你处直接指挥,我们不遥控。”
  志愿军经过13个昼夜的连续行军、作战,在第1次战役中歼灭敌人15800余人,赢得了初战胜利,把进犯之敌从鸭绿江边打退到清川江以南,初步稳定了朝鲜战局。
  11月7日,毛泽东重读柳亚子作于10月间的《浣溪沙》一词。
  原来在1950年10月4日、5日晚,柳亚子在中南海怀仁堂两次观看中央戏剧学院舞蹈团演出的歌舞剧《和平鸽》,他为演员们精湛的技艺和优美的舞姿所感动,填写了《浣溪沙》一词,前有小序云:
  中央戏剧学院舞蹈团演出《和平鸽》舞剧,欧阳予倩编剧。戴爱莲女士导演兼饰主角。4夕至5夕,连续在怀仁堂奏技,再成短调,欣赏赞美之不尽矣!
  白鸽连翩奋舞前。工农大众力无边。推翻原子更金圆。
  战贩集团仇美帝,和平堡垒拥苏联。天安门上万红研!
  柳亚子将词抄送毛泽东,他在词中表达了热爱和平、憎恶侵略的强烈愿望。
  毛泽东这次重新读罢《浣溪沙》,深为柳亚子的爱国热情和正义精神所感动,又恰值中国人民志愿军取得第1次战役胜利的捷报传来,挥笔写下《浣溪沙·和柳亚子先生》:
  颜斶齐王各命前,多年矛盾廓无边,而今一扫纪新元。
  最喜诗人高唱至,正和前线捷音联,妙香山上战旗研。
  后来,柳亚子从1951年2月起患脑动脉硬化症,精神衰弱,后又得急性盲肠炎。他由此长期医治,不能视事。1958年6月25日,柳亚子病逝于北京医院,终年72岁。在柳亚子追悼会上,毛泽东赠送了花圈。此乃后事。
  欲知志愿军如何再接再厉,朝鲜战局如何发展?请看下一章内容。
  东方翁曰:著名画家徐悲鸿在1950年11月给在国外的陈西滢写了一封信,劝说好友归国。他在信中是这样描述新中国的:“兄等须早计,留外终非久法。弟素不喜政治,惟觉此时之政治,事事为人民着想,与以前及民主国不同。一切问题尽量协商,至人人同意为止。故开会时决无争执,营私舞弊之事绝迹。弟想今后5年必能使中国改观,入富强康乐之途。兄等倘不早计,尔时必惆怅无已。”斯言良是,且极具预见性。半个世纪后,一些别有用心的牛鬼蛇神把新中国建立以后的清明政治描述得一片漆黑,反毛**,颠倒历史,岂不是闭着眼睛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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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毛泽东大传——236
第六卷:五洋捉鳖
第236章
  “民主人士到各地去视察,各地不要以此为累赘。让他们去听听农民的诉苦,看看你们的喜欢,我们有些什么缺点和错误,也可以让他们看看,这是一件有益的事情。状元三年一考,土改千年难逢。应该欢迎他们去看。分土地,镇压反革命,发动群众,都是好事。土改一项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直到孙中山都没有做过,我们才做。我们做了什么坏事情呢?有什么怕人家看的呢?”
话说1950年深秋的一天,毛泽东邀请邵力子和傅作义到中南海颐年堂会晤。邵力子、傅作义按照约定时间准时到达颐年堂。傅作义先行下车,然后扶着邵力子下车,毛泽东神采奕奕地迎上前来,和二人一一握手,说道:
  “欢迎,欢迎,先生和将军都很准时呵!”
  邵力子说:
  “主席是珍惜时间的人。”
  傅作义说:
  “军人第一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第二是以时间的准确为生命。”
  毛泽东笑眯眯地说:
  “那就让我们只争朝夕地进屋吧。”
  3人来到客厅门口,主人示意客人先进,客人谦让着,毛泽东朗声一笑,说:
  “客人不进,只有主人先行了。”
  宾主落座后,邵力子发现书桌上文房四宝还没有收拾,写好的字幅上墨迹也未干透,就问道:
  “主席正在写字?”
  “是啊”毛泽东神秘地笑了一下,他看着邵力子。邵力子望了望毛泽东的表情,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毛泽东又接着说:“我刚才作了个谜,想请你这位清朝举人给解一下。”
  毛泽东说着站起来,拿起宣纸递给他。邵力子双手接过,只见宣纸上面写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治淮”。
  “邵先生,我这可是个续字谜啊!”毛泽东说着,拿起一支烟,用火柴慢慢点燃,又悠然地吸了一口。他见邵力子一副既认真又纳闷的样子,便朗声大笑起来,说:“邵先生,我这续字谜,只有两个字。”
  说着用手指着放满文房四宝的书桌。邵力子顿时大悟,也笑了起来,说道:
  “方案!”
  “对啊!”毛泽东笑着说:“今天,我请二位来,就是为治理淮河的方案,听听你们的意见。”
  毛泽东又风趣地对邵力子说:
  “先生当年做过西京王。记得我们红军一到陕北,就听到老百姓美传先生是大禹治水。先生重视黄河水利,先生修建了泾惠和洛惠两大渠,还有龙门闸、风陵渡的工程,很浩大嘛。陕西的老百姓至今仍在流传先生当年治水的故事。”
  邵力子说:
  “主席太过奖了。当时是国民党执政时期,我那时任国民党陕西省政府主席,怎能与今天共产党和主席领导下的新中国相提并论。无足挂齿矣!”
  毛泽东说:
  “先生在那时的作为,今天看来也确实是难能可贵啊!今天请先生来,一是想听听先生的意见,二是如果先生能离京去实地考察,那是最好不过。这就是我那续字谜的谜底。”
  “行,行,可以去考察。”
  邵力子连声答应着。毛泽东转过脸对傅作义说:
  “将军是新中国第一任水利部长。虽然将军带兵打仗几十年,但将军博学水利工程,对我国的水利情况是了解的。请将军拟定一个全面的兴修水利方案。要想改变我国的贫困面貌,看来首先要大兴水利建设。能把几千年来的水患化害为利,那可是造福于民啊!”
  “对,对!”傅作义也连连点头。
  再说11月9日,宋时轮奉命率第9兵团开始秘密入朝。
  11月13日,周**起草了一封经毛泽东审阅修改的以毛泽东的名义给斯大林的电报。毛泽东在审阅电报稿时加写了一段话,他写道:
  “据我的观察,朝鲜的战局,是可以转变的。现在我志愿军16个师在朝鲜西北战线方面,已给了敌人第一个打击,已经初步地立稳了脚跟,只要能再给该线敌人(8个师)以一个至两个较大的打击,就能将该线的防御局面改变为进攻局面,而这是有可能的。东北战线方面,我志愿军仅有两个师,敌人(5个师)还很猖獗,现正增派8个师去,准备给敌人一个打击,转变该线的战局。”
  11月14日上午10时,毛泽东致电湖北省武汉市中南军区政治部主任陶铸:
  陶铸同志:
  为防止台湾蒋军可能会乘机向我广东沿海进犯,有增强广东兵力之必要。为此,必须提前肃清广西匪患:这一方面因为广西匪患到目前为止,仍在以更加嚣张的势头继续发展,而无丝毫减弱之表现,确已十分令中央担忧;另一方面,只有先肃清广西匪患,才能从广西抽出部队增强广东,以应付广东方面可能的事变。希望你接电后,迅即前往广西帮助工作一时期,全力以赴,限期肃清广西匪患。
                          毛泽东
  11月17日,也就是藏历10月8日,**喇嘛丹增嘉措在布达拉宫举行了亲政典礼,17岁的他开始掌管全藏政教事务。**喇嘛亲政后,写信给毛泽东,他在信中说:
  “在我尚未成年之时,发生了汉、藏冲突的事情,甚感痛心。如今西藏僧侣人民同声吁请我亲政,实难推却责任,不得已于藏历10月8日亲政,盼望毛主席关怀,施恩于我本人和全体西**民。”
  11月19日,宋时轮的第9兵团3个军12个师约15万人,已经全部进入了朝鲜战场,并在东线迅速完成了战役集结。
  这一军事行动,美军竟一无所知。美方在战后承认说:“这是当代战争史上的奇迹”!第9兵团入朝后,志愿军在一线的总兵力增加到9个军30个师38万余人,在东西两线上都占有兵力上的优势。而此时的敌人却低估了中国在朝鲜的实力,他们认为至多有6万到7万人。
  11月22日,《人民日报》发表短评:《斥美国对西藏的阴谋》。
  美国国务卿艾奇逊曾于11月1日在华盛顿记者招待会上说:中国军队的入藏行动是“侵略”。美国又在11月15日怂恿萨尔瓦多住联合国代表向联合国秘书长提出所谓“中国入侵西藏”的提案。
  11月22日,毛泽东给胡乔木写了一封信,他写道:
  乔木同志:
  请你负责用中央名义起草一个指示,纠正写电报的缺点,例如:不要用子丑寅卯、东冬江支等字代替月日,要写完全的月日,例如11月22日。署名一般要用完全的姓名,不要只写姓不写名,只在看报的人完全明了其人者,允许写姓不写名,例如刘邓,陈饶等。地名、机关名一般必须写完全,只在极少数情况下允用京津沪汉等省简称。还有文字结构必须学会合乎文法,禁止省略主词、宾词及其它必要的名词,形容词和副词要能区别其性质,等等。请你为主,起草一个初稿,再邀杨尚昆、李涛、齐燕铭、薛暮桥及其他你认为有必要邀请的同志开一次或两次会,加以修改充实,然后送交我阅。
                          毛泽东
  11月24日上午,周**在政务院第63次会议讨论少数民族问题时发表讲话说:
  “孙中山先生曾在国民党第1次代表大会上,就以‘民族自决’的口号把它肯定了下来。在我们制定《共同纲领》的时候,毛主席曾提出了以民族自治代替民族自决的原则,因为这样做对于加强民族间的团结与合作是有利的。现在,从1年来的少数民族工作中,我们可以看得出毛主席在当时的预见是十分正确的。”
  11月24日,联合国大会总务委员会讨论决定:延期审理萨尔瓦多提出的所谓“中国入侵西藏”提案。
  这一天,麦克阿瑟发出了“圣诞节前结束朝鲜战争的总攻势”的命令。“联合国军”在东西两线同时发动全面进攻,目标直指鸭绿江边的朔州、碧撞和朝鲜最高首脑机关所在地江界。
  同时,美军侦察机也两次飞临驻扎在朝鲜平安北道大榆金矿的志愿军司令部上空侦察。此前,司令部曾多次遭到美军飞机的轰炸。洪学智副司令员安排1个工兵连,在大榆洞附近山坡上挖了个防空洞,达到了可以工作的程度。
  11月24日22时半,毛泽东致电彭德怀,其中嘱咐道:
  “3、请你们充分注意领导机关的安全,千万不可大意。4、此次战役中敌人可能用汽油弹,请你们研究对策。”
  这天晚上,司令部做出决定:一是明天天亮前吃饭;二是天亮后不准冒烟;三是人员进行疏散。
  11月25日,中国人民志愿军在西线将敌军诱至预定战场。
  上午,工作人员在志愿军总部作战室里将第2次战役所有战斗命令下达以后,彭德怀司令员可以休息一下了,他和衣躺在一间小屋的行军床上。毛岸英还在作战室靠北墙的大火炉子前,签收有3个“A”的加急电报。
  大概在11点前后,有3架美军B-29型轰炸机嗡嗡震响,掠过志愿军总部的上空,向北飞去。作战室的参谋们以为美机是去北面轰炸什么目标,也就并不十分在意。彭德怀的警卫员成普却是十分上心,他匆忙走进彭德怀睡觉的小屋,喊道:
  “彭总,敌机来了,赶快防空!”
  彭德怀睁开惺忪的睡眼,虎着脸,呛了成普一句:
  “怕什么啊,你这么怕死呀!”
  一句话把成普噎住了。恰在此时,洪学智副司令员从防空洞里跑到作战室来了。他也是看到美机后过来叫彭德怀的。成普就像遇上了救星,他喊道:
  “副司令员,快把彭总叫起来!”
  洪学智掀起彭德怀的被子,伸手就去拉彭德怀:
  “彭老总,快快快,快躲飞机去!”
  彭德怀笑骂道:
  “你这个娃子啊,这么怕死啊!
  “不但我怕死,还怕你死呀!”
  洪学智说着一把拖起彭德怀,又在他后面推搡着,绕过毛岸英身后,向门外的防空洞走去。成普终于松了一口气,点上一支烟吸起来。毛岸英这会儿也登记完了电报,他不吸烟,伸手从子弹箱子里抓了一个大苹果吃起来。没想到美机又从北边飞回来了。这一次还是美军那3架B-29型轰炸机,它们飞临志愿军总部上空后,一瞬间便向总部所在地投下了100多个银白色的亮点。这就是凝固汽油燃烧弹,它是用铝作包皮,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明亮而刺眼。成普大喊:
  “不好!快跑!”
  他的话音未落,炸弹已经下来了,房顶上落了几十个。顿时,熊熊烈火腾空而起,蔓延成一片火海。成普冲了出去,没有来得及撤出总部作战室的毛岸英和作战参谋高瑞欣被困在火海中。
  彭德怀和副司令员们以及参谋、通讯、警卫人员,站在火海外围急得直跺脚。火势中心温度高达800度,别说冲进去,就是站在外围都感到一种难耐的灼烫。
  “毛岸英!高瑞欣……”
  嘶哑的呼唤,在群山中回响。
  成普被医生包好烧伤后,赶到作战室一看,毛岸英和高瑞欣的遗体已经被警卫排的战士们从灰烬中清理出来了。毛岸英时年仅28岁。
  下午,新的志愿军总部所在地弥漫着一种异常的气氛。彭德怀趴在一张小木桌上,正要起草一份电报,手中的笔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嘴里不停地叨叨着:
  “毛主席把岸英交给我,我太大意啦……怎么向主席交代呀!”
  许久许久,他才在上面写道:
  “今天,志愿军司令部遭到敌机轰炸,毛岸英同志不幸牺牲。”
  彭德怀站起来,将电报递给值班参谋,说:
  “马上发,报告毛主席、党中央。”
  周**接到彭德怀的电报,大吃一惊,决定暂时压下这一电报。他将这一消息告诉了杨尚昆和叶子龙,还叮嘱他们说:
  “告诉主席身边的所有工作人员,暂时不要告诉主席。”
  这一天,叶子龙给毛泽东送文件,在办公室门口碰上了王鹤滨,他非常郑重地低声说道:
  “鹤滨同志,毛岸英牺牲在朝鲜战场上了。毛主席尚不知道,还瞒着他哩,怕他知道后,精神上受不了,这是周总理的指示。”
  王鹤滨闻言非常震惊,问道:
  “岸英同志是怎么牺牲的?”
  叶子龙说:
  “司令部的同志们正在用饭,突然发出了警报,敌机飞临上空,其他的同志都迅速地躲进了防空洞,他没有去躲避,结果,一颗炸弹下来,正落在他所在的房上,爆炸了……”
  是日晚,恰逢月圆之夜,志愿军西线的两个军分别在德川和宁远突然向南朝鲜的两个师发起猛攻,打响了入朝作战的第2次战役。
  11月27日,第9兵团冒着摄氏零下30度的严寒,在东线发起了反攻。
  11月30日,天津市工商业联合会举行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示威游行大会,大会致电毛泽东说,全国各阶层都已团结一致,共同为完成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神圣任务而奋斗到底。
  11月30日下午,毛泽东签署中央军委命令,任命刘伯承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院长,陈士榘为训练部长,陈伯钧、陶汉章为训练部副部长,钟期光为政治部主任兼干部管理处主任,刘忠为院务部部长。
  毛泽东为军事学院题词:“努力学习,保卫国防。”
  朱德为军事学院题词:“为建设现代化的强大的国防军而奋斗。”
  11月30日这一天,毛泽东还针对有些领导机关漠视群众来信的态度,以中共中央名义起草了一份给各中央局和各省、市、自治区党委的指示,他写道:
  “请你们对群众来信认真负责,加以处理,满足群众的要求。对此问题采取忽视态度的机关和个人,应改正此种不正确态度。”
  1950年12月1日,战斗在东线的志愿军第27军全歼美军第7师32团,成为朝鲜战争中志愿军成建制歼灭美军的唯一战例。
  第9兵团司令员宋时轮在这次战斗结束后,致电彭德怀并报中央军委说:
  “27军的一个连,除一名掉队者和一名通讯员之外,全连设伏准备攻歼美军,待战斗打响后,该连无一人站起。打扫战场时发现,全连干部、战士成战斗队形全部冻死在阵地上,细查尸体,无任何伤痕和血迹。”
  毛泽东阅读电报后,脱帽默立良久。他在复电中写道:
  “第9兵团此次在东线作战,在极困难条件下,完成了巨大的战略任务。由于气候寒冷、给养缺乏及战斗激烈,减员达4万人之多,中央对此极为怀念。”
  12月1日这一天,彭德怀因为第38军113师在第2次战役中打得很出色,亲自写了嘉奖令:
  梁、刘并转38军全体同志:
  此战役克服了上次战役中个别同志的某些顾虑,发挥了38军优良的战斗作风,尤以113师行动迅速,先敌占领三所里、龙源里,阻敌南逃北援。敌机、坦克百余,终日轰炸,反复突围,终未得逞,至昨(30日)战果辉煌,计缴坦克、汽车,即近千辆,被围之敌尚多。望克服困难,鼓起勇气,继续全歼被围之敌,并注意阻敌北援。特通令嘉奖并祝你们继续胜利。
  38军万岁!
                      彭、邓、洪、韩、解、杜
  12月2日,毛泽东复电给天津工商业联合会,他写道:
  天津工商业联合会主任委员李烛尘先生、副主任委员毕鸣岐先生、朱继圣先生、天津市工商业界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示威游行大会的42989位爱国同胞们:
  你们在10月30日给我的电报看到了。你们认清了美帝国主义发动侵略中国和朝鲜的反动性质,你们不受他们的欺骗,不怕他们的恐吓,坚决地站在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爱国立场上,并在10月30日举行了正义的示威游行,这是值得欢迎的。美帝国主义者对于中国人民做了很多的欺骗宣传,一切爱国者都不应相信这些欺骗言论。美帝国主义者侵略朝鲜,侵略中国的台湾,轰炸中国的东北,并使用各种流氓手段恐吓中国人民,一切爱国者都应有决心反抗美帝国主义的侵略,并不受他们的恐吓。中国人民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志愿军的英勇行为,是值得赞扬的。全国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及工商业家,凡属爱国者,一致团结起来,反对美帝国主义的侵略,是完全正确的。我希望全中国一切爱国的工商业家,和人民大众一道,结成一条比过去更加巩固的反对帝国主义侵略的统一战线,这就预示着中国人民在反对帝国主义侵略的神圣斗争中一定要得到最后胜利。
                          毛泽东
  12月3日,麦克阿瑟在给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报告中说:
  “这支小小的军队,在目前情况下,事实上是在不宣而战的战争中面对着整个中国。除非积极地、迅速地采取行动,胜利的希望是渺茫的。而实力不断地损耗,以致最后全军覆没,那是可以预期的。”
  尔后,他马上命令东西两线军队向三八线总退却。
  毛泽东闻报,立即命令西线志愿军向平壤挺进,相机收复平壤。
  12月3日下午,毛泽东会见了来到北京的金日成,宾主落座后,研究了中朝军队统一指挥的问题,决定成立中朝联合军政司令部。
  金日成在谈话中赞扬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不怕牺牲,作战英勇。毛泽东则感谢英雄的朝鲜人民对志愿军的关怀、帮助和支持。他又说:
  “志愿军是中国先进阶级的部队,当他们明确自己所肩负的使命后,必然是一往无前!”
  说着,他习惯地把手有力地往前一推,接着说:
  “战士们是为祖国人民而战,靠的是一股气,一股革命的正气。我看志愿军打败美军,靠的就是这股气。美军就不行,他们钢多气少。你看呢,金日成同志?”
  金日成说:
  “对!志愿军靠的是革命精神和无畏气概。还有毛主席和彭德怀同志的正确指挥。”
  “还有朝鲜人民军嘛!我们是并肩战斗。”毛泽东说:“只要运输问题解决好了,我们要人有人,要粮有粮。他杜鲁门愿打多久,我们就奉陪多久。”
  金日成闻言,激动地说:
  “中国方面对我们的帮助太巨大了,我国人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毛泽东连连摆手,说道:
  “我们是战友嘛,一家人莫说两家话。倒是要感谢杜鲁门,他让我们摸到了美军的底子——无非是纸老虎。”
  他还分析说:
  “战事有可能迅速解决,但也可能拖长,我们至少准备打一年,朝鲜方面也应作长期打算。你们现在比从前是更强了,不是更弱了。当你们越过三八线直向大丘进攻不计后方空虚的时候,你们是最弱了。现在你们既懂得胜利又懂得失败,有了经验,你们就更强了。
  敌人有可能要求停战,我们认为必须敌人承认撤出朝鲜而首先撤至三八线以南,方能谈判停战。最好我们不仅拿下平壤,而且拿下汉城,主要是消灭敌人首先是全歼伪军,对促进美帝撤兵会更有力量。”
  果不其然,美国在11天后就操纵联合国通过了一个关于停战的决议。
  这正是:决胜于千里之外,强虏丧胆;运筹于帷幄之中,料事如神。
  12月4日,周**在给彭德怀等人的电报中,传达了上述毛泽东和金日成的谈话内容。
  12月6日,西线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收复平壤。
  12月9日,朝鲜人民军在东线收复元山,切断了敌人陆上退路。
  从1950年冬季开始,一个不仅是中国历史上,而且是世界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全面土地改革运动,在广大新解放区先后展开了。
  有一天,毛泽东接到了家乡韶山乡政府的一封来信,他拆开一看,才知道是乡政府因为给自己家划成份的事而犯难了。
  原来,韶山乡的土地改革也到了划分阶级的阶段,韶山乡农会主席兼乡长毛寅秋颇感为难,应该给毛泽东家划什么成份呢?按原有财产,应划富农;可是,把富农的成份划在一个革命领袖家,又于心不安。于是,他就提笔给毛泽东写了一封信,他写道:敬爱的毛主席:
  家乡人民在党的正确领导下,在您的亲切关怀下,土改工作开展得十分顺利,现在已经到了划分成份、分田的阶段了。您老是知道的,韶山是山多田少,初步推算,人平均9分3左右,不知您老家有几口人分田?特向您汇报,请指示。
  乡政府郭秘书看到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就提醒说:
  “那成份的事,还没讲呢。”

 楼主| 发表于 2014-7-31 22:1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毛寅秋说:
  “主席一看,就会晓得我们的意思。”
  毛寅秋果然料得不错,毛泽东看信后,就派次子毛岸青回到韶山,传达毛泽东的嘱托:
  1、定为富农成分。2、将所有财产和全部土地给农民。3、带来300元,作退押金交给乡政府处理。
  另外,毛泽东还让毛岸青交代毛寅秋乡长说:
  “人民的政府要实事求是办事,执法不徇私情,照政策办事,人民会相信政府。”
  毛寅秋乡长听了,十分感动,都一一按毛泽东的指示办了。
  12月13日,毛泽东致电彭德怀并告高岗,他在电文中写道:
  “1、目前美、英各国正要求我军停止于三八线以北,以利其整军再战。因此,我军必须越过三八线。如到三八线以北即停止,将给政治上以很大的不利。2、此次南进,希望在开城南北地区,即离汉城不远的一带地区,寻歼几部分敌人。然后看情形,如果敌人以很大的力量固守汉城,则我军主力可退至开城一线及其以北地区休整,准备攻击汉城条件,而以几个师迫近汉江中流北岸地区,支援人民军越过汉江歼击伪军。如果敌人放弃汉城,则我西线6个军在平壤、汉城间休整一时期。”
  12月14日,美国鉴于“联合国军”在朝鲜的失利,操纵联合国通过了一个决议:成立《朝鲜停战三人委员会》,要求各方“立即停火”。
  这一天,毛泽东给张干写了一封回信。
  张干在10月30日给毛泽东的信中是这样写的:
  润之吾弟主席惠鉴:
  敬启者,近接懋斋、惇元诸弟致汉溟(罗元鲲)先生函,深感吾弟关怀干的生活。干服务教育界42年,小有储蓄,已为去岁秋征(实收谷182石,征去了77石)及今年减退消耗殆尽,不得已来省教书,又复旧病浚发,卧床月余,几无以为炊,幸王省主席奉吾弟之命,厚赈兼金(人民币50万元)。经国万机,不遗在远,其感激曷可方喻?今乡里既不可居,省垣又难工作,6口之家,贫与病迫,无实至为可虑。
  本年2月16日,闻吾弟签订中苏条约,当时曾作贺函,闻未收到,兹另纸补呈,敬希钧鉴。未此布谢,幷颂政祺。
                          张 干
  毛泽东在回信中写道:
  次崙先生:
  10月30日惠书及为中苏条约所致贺函,均已收到。甚为感谢!生活困难情形,极为系念,已告省府有所协助。此复,敬颂
  教祺!
                         毛泽东
                        1950年12月14日
  张干收到毛泽东的这封亲笔信后,全家传阅,欢庆殊荣。他对家人说:“这是一字千金呀!只有毛泽东这样的伟人,才不记前怨啰。”
  且说12月15日,彭德怀根据毛泽东的电示,与朴一禹、洪学智、韩先楚、解方研究后正式决定:放弃原定过冬休整的计划,坚决克服因连续作战部队异常疲劳、兵员不足及供应不足的困难,打过三八线去。
  12月18日,毛泽东给陈叔通写了一封回信。
  此前,陈叔通鉴于市场萧条、私营工商业大批停工歇业的状况,直接上书毛泽东,陈述自己的看法,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意见。
  毛泽东在复信中写道:
  叔老:
  来示诵悉,已告陈云、薄一波两同志酌办。全国有500万工商户,其中商业行户大约有300万,在整个经济事业由旧的轨道转入新民主主义轨道中,当有一大批商行和手工业需要转业和改组,这是不可避免的,政府应当妥为指导这件事。敬问
  安好!
                          毛泽东
  12月19日,毛泽东在给黄克诚的电报中,对黄克诚反映的湘西地区镇反情况写了一个批语,首次对镇压反革命运动作了这样的表述,他写道:
  “对镇压反革命分子,请注意打得稳,打得准,打得狠。”
  据有关部门统计,在1950年这一年,新解放区有近4万名干部和群众被反革命分子杀害,其中仅广西就有3000多名干部被害。
  12月19日,西藏上层分子由于在神前打卦抽签决定**出走,于是,**任命大堪布本珠仓·罗桑扎西、孜本鲁康娃·泽旺绕登为司曹,即代理摄政,留守拉萨,主持一般政务;而**喇嘛自己则于深夜2时换上普通衣装,悄然离开拉萨。
  后来,**在1951年1月2日抵达与印度只有一山之隔的亚东,在那里组成临时政府,主管西藏内外的政教大事。此事后事,暂且按下不表。
  12月21日,毛泽东复电彭德怀,他在电文中写道:
  “……你对敌情估计是正确的,必须做长期打算。美、英正在利用三八线在人们中存在的旧印象,进行其政治宣传,并企图诱我停战,故我军此时越过三八线再打一仗,然后进行休整是必要的。”
  12月22日,周**奉命就联合国14日通过的停战决议发表声明,声明中说:
  “决议提出先停战后谈判,显然是为着美国可以取得喘息时间,准备再战,至少可以保持现有侵略阵地,准备再战。”“因此,在没有一切外国军队撤出朝鲜及朝鲜内政由朝鲜人民自己解决做基础,来讨论停战谈判,都将是虚伪的,都将适合美国政府的意图,而不可能达到世界爱好和平人民的善良愿望。”
  12月24日凌晨,毛泽东的办公室里烟雾弥漫,卫士李家骥已经给他倒了两缸烟灰了,可他还在一根接一根地吸烟,一会儿坐在沙发上,一会儿站起来来回踱步,一会儿又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李家骥知道他正在思考重要问题,就不敢打扰他。过了一会儿,李家骥见他站了起来,嘴巴动了几下,像是想吃东西的样子,就赶紧凑过去说:
  “主席,该吃饭了。”
  毛泽东看都没看他一眼,来回踱了几步,又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拿起铅笔飞快地给彭德怀写了一份电报稿。他在电文中写道:
 “目前伪军及美军一部在38度至37度之间站住脚跟,组成防线,对于我军各个歼灭该敌,最为有利。目前伪军集中于我有利,分散则于我不利。……原定人民军第2、第5军团深入敌后分散敌人兵力的计划,值得重新考虑。”
  他写完了,放下笔,让李家骥叫来秘书,将电文交给秘书,交代说:
  “马上发出,等候回电。”
  李家骥见秘书转身离去,趁着这个机会劝道:
  “主席,利用这个间隙吃饭吧。”
  “好,吃饭。”
  毛泽东爽快地答应了。李家骥很快就把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毛泽东实在是太饿了,他抄起筷子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李家骥忍不住劝道:
  “主席,你慢点吃。”
  毛泽东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问道:
  “怎么还是你值班?”
  李家骥说:
  “主席,我这是又上一班了,你已经两天两宿没有睡觉了。”
  毛泽东吃完饭,一抹嘴,又来到办公桌前。李家骥劝他睡一会儿再工作。他说:
  “唉,没办法,还有事没办完。”
  他一边看文件,一边问:
  “几点钟了?”
  “快8点了。”
  李家骥回答。毛泽东自言自语地说:
  “又过了一天。”
  其实是又过了一夜,他把白天和黑夜弄颠倒了。李家骥刚收拾完碗筷,叶子龙来了,吩咐李家骥说:
  “聂代总长要来,你安排一下。”
  李家骥满脸的不高兴,埋怨说:
  “主席两天两宿没睡觉了,怎么还安排事?”
  “你懂什么,不安排行吗?”
  叶子龙不客气地说。
  不一会儿,聂荣臻匆匆来了,走进了毛泽东的办公室。这时,江青从北房里走了出来,问李家骥说:
  “主席还在办公吗?”
  李家骥回答说:
  “正在接见聂代总长,研究朝鲜作战问题。”
  江青有点着急地说:
  “你们怎么不劝呢?”

 楼主| 发表于 2014-7-31 22:13:29 | 显示全部楼层
李家骥说:
  “我们怎么劝也没有用。江青同志,我们说话不好使,还是您说说吧!”
  江青停顿了一下说:
  “你叫子龙和王医生来。”
  聂荣臻走后,江青和叶子龙、王鹤滨几个人轮番做毛泽东的工作。李家骥去为毛泽东收拾烟灰缸和换茶的时候,见江青和王鹤滨正在劝毛泽东休息,毛泽东生气地说:
  “我还有事,你们去吧。我也不想这样做,有什么办法呢?是他们逼得我这样,你们要劝就去劝他们吧!”
  江青只好退一步说:
  “我们不是不让你工作,是怕你累着,那就处理完手头的事再休息吧。”
  毛泽东无可奈何地说:
  “你们走吧,我会安排好的。”
  江青和王鹤滨退出了办公室。王鹤滨回到卫士值班室,问李家骥:
  “主席今天生谁的气?”
  李家骥说:
  “主要是太忙太着急。”
  “不对,他怎么说谁逼他,让我们有本事劝他们?”
  李家骥笑笑说:
  “那是让你劝劝美帝国主义别侵略我们,这样主席就不用忙于考虑打仗的事了。”
  王鹤滨拍了拍脑袋,猛然醒悟:
  “哎呀!我好糊涂!”
  这天上午,机要秘书来过多次,传送电文。大约在10点多钟,毛泽东处理完事情后对李家骥说:
  “好,我睡觉吧。”
  毛泽东和往常一样,来到院子里,要活动一下再睡。李家骥马上叫来了王鹤滨。毛泽东见李家骥和王鹤滨都在院子里陪着他,便微笑着说:
  “王医生,你还陪我呢?有你安排,我一定能睡个好觉。”
  王鹤滨说:
  “主席,您太累了。”
  毛泽东会意地笑笑,说:
  “世界头号帝国主义打到我们家门口了,我能睡好觉吗?”
  王鹤滨说:
  “主席您说得对,工作已经处理完,该睡了吧。”
  “好,睡觉去!”
  毛泽东一扬手向卧室走去。又一个3天两宿的连续工作终于结束了。
  12月24日这一天,志愿军收复兴南。至此,除东部沿海的襄阳外,“联合国军”全部被赶到三八线以南。第2次战役胜利结束。
  此次战役,共歼灭敌军36000余人,其中美军24000余人。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取得了由防御转入进攻的主动权。
  此时的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在1951年1月1日的日记中是这样评价两次战役的:
  “自我志愿军入朝取得了两个战役的胜利以来,我国的地位提高了,说话响亮了,民主阵营的声势也增加了。另一方面,帝国主义阵营则日呈分崩离析之势。无论在美国内部、美英之间、英国内部、英法之间、其他国家与美英之间,其矛盾都增加了,裂痕扩大了。美帝是愈发被孤立起来了。主席决定志愿军入朝之举,实是万分英明的、有远见的决定,事至今日则已如黑白之分明。如果当时要让我来决定,我则会偏于‘苟安’!诚如主席所说,不仅要近视、短视,而且必须远视、长视。决不可以眼前的,忽视了前途、远景!‘高瞻远瞩’盖即指此也。”
  12月26日,毛泽东致电彭德怀、朴一禹并告金日成、高岗,他写道:
  “战争仍然要做长期打算,要估计到今后许多困难情况。要懂得不经过严重的斗争,不歼灭伪军全部至少是其大部,不再歼灭美英军至少四五万人,朝鲜问题是不能解决的,速胜的观点是有害的。”
  12月29日,毛泽东给周世钊写了一封回信,他写道:
  惇元兄:
  嘱写的字(为一师书写的校牌“第一师范”——笔者注)给你写了,不知可用否?
  临行一信,长沙一信,都收到,很感谢!所说各事都同意,可以做(有些是要逐步地做)。师范教育会议,待与马先生一谈,大略是可以的罢。
  晏睡的毛病正在改,实行了半个月,按照太阳办事,不按月亮办事了。但近日又翻过来,新年后当再改正。多休息和注意吃东西,也正在做。总之如你所论,将这看做大事,不看做小事,就有希望改正了。
  祝您及您的同事们工作顺利,新年快乐。
                          毛泽东
  12月30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干部管理部在向毛泽东和刘**、朱德、周**呈交的工作总结报告中,提出把“研究军衔实施的准备工作”列为1951年的工作任务。
  这是军队中第3次提出划分等级制度,毛泽东再一次把它压下了。
  12月31日,在《瞿秋白文集》即将出版之际,毛泽东读着杨之华请求题词的来信,沉思良久,提笔写道:
  “瞿秋白同志死去15年了。在他生前,许多人不了解他,或者反对他,但他为人民工作的勇气并没有挫下来。他在革命困难的年月里坚持了英雄的立场,宁愿向刽子手的屠刀走去,不愿屈服。他的这种为人民工作的精神,这种临难不屈的意志和他在文字中保留下来的思想,将永远活着,不会死去。瞿秋白同志是肯用脑子想问题的,他是有思想的。他的遗集的出版,将有益于青年们,有益于人民的事业,特别是在文化事业方面。”
  12月31日17时,中国人民志愿军的6个军和朝鲜人民军的3个军团在约200公里的战线上发起了第3次战役,志愿军39、40、38、42、66军于上半夜突破了“联合国军”防线纵深15至20公里。
  1951年1月1日,昌都人民解放委员会成立,辖西藏东部两个办事处28个宗(县)。主任为王其梅,副主任和委员中有阿沛·阿旺晋美、平措旺介、大活佛帕巴拉等人。
  之后,昌都地区又成立了僧俗人民争取和平解放西藏工作委员会,阿沛·阿旺晋美为主任。
  1月2日,“联合国军”为了避免其10余万兵力在汉江北岸被中朝军队从右翼迂回包围,开始了全线撤退。
  1月2日下午,叶子龙来到毛泽东办公室送文件,他尚未离开,毛泽东指着材料带着怒气说:
  “把岸英调回来,他怎么搞的,把材料写成这个样子,不但没有进步,反而退步了!”
  此时的毛泽东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调不回来了。叶子龙见毛泽东发脾气了,不好再隐瞒下去,只得说了实话。他沉痛地说:
  “主席,岸英同志已经牺牲了,这是另一个翻译同志写的。”
  毛泽东突然听到毛岸英牺牲的消息,感到万分震惊。他双眉紧锁,眼睛盯着叶子龙久久不动。老年丧子是人生的巨大不幸。毛泽东久久沉默,陷入极度的悲痛中。
  叶子龙也不敢劝说,赶紧从毛泽东的办公室出来去找江青,正好遇到了王鹤滨,他忧郁地说:
  “没办法,岸英牺牲的事,毛主席知道了。”
  王鹤滨急忙问:
  “主席是怎么知道的?”
  叶子龙就把他如何送文件,毛泽东看了材料如何不满,自己不好隐瞒,便把毛岸英牺牲的事说出来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
  叶子龙急忙找到江青,商量如何去劝毛泽东。二人来到毛泽东身边,室内非常静,几乎连呼吸声都能听到。江青和叶子龙简单汇报了毛岸英牺牲的经过。毛泽东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江青也不敢多劝,垂着头,满面悲凉。好一阵,毛泽东轻轻欠身,那身子好像突然沉重了许多,似乎支撑不起来。他又抬抬眼皮,痴呆的目光慢慢地移向茶几上的香烟。他想去拿烟,颤抖的双手几次都抽不出一支烟。李银桥慌忙上前,帮他取出一支烟,又给他点着。毛泽东慢慢地深吸了一口,然后又把烟从口和鼻子里慢慢地吐出。不知是烟熏或是过于悲哀,毛泽东的眼睛湿润了,但他没有哭出来,只是“唉”了一声说:
  “谁让他是毛泽东的儿子。”
  过了一会儿,毛泽东又嘱咐了一句:
  “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思齐。”
  周**马上获悉毛泽东已经知道了毛岸英牺牲的消息,立即把彭德怀1950年11月25日的电报送往毛泽东的办公室,给毛泽东和江青看,他还附上了一封信,信中写道:
  “毛岸英同志的牺牲是光荣的。当时我因你们都在感冒中,未将此电送阅,但已送**同志阅过。在此事发生前后,我曾连电志司党委及彭,请他们严重注意指挥机关安全问题,前方回来的人亦常提及此事。高瑞欣亦是一个很好的机要参谋。胜利之后,当在大榆洞及其它许多战场多立些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的烈士墓碑。”
  叶子龙将彭德怀的电报和周**的信面呈给毛泽东,电报和信都不长,毛泽东却看了很久。叶子龙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毛泽东强压着悲痛,只说了一句话:
  “唉!战争嘛,总要有伤亡,没有关系!”
  老年丧子的巨大悲痛,毛泽东强忍住了,可是,儿媳刘思齐每周末都要回家看望老人,每一次回来,都要问爸爸,收到岸英的信没有?岸英为何几个月不给我来信?翁媳间的每一次见面,刘思齐的每一次发问,对毛泽东来说,无疑是感情的再一次创伤。毛泽东不忍心让年轻的儿媳遭受这残酷打击,为了让刘思齐安心学习,他总是强颜欢笑,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宽慰她。有好几次,毛泽东板着指头,向刘思齐讲述革命先烈的事迹,讲述他们家有5位亲人为党为人民壮烈牺牲,叙述5位烈士生前的经历和牺牲时的壮烈情景。可是,刘思齐毕竟是个才20岁的孩子,她根本领会不到爸爸的深意,干革命就会有牺牲!所以,毛泽东就始终没有说出他们家的第6位烈士,他不忍心亲手把这一层包含着噩耗的薄纸撕开。
  毛岸青知道大哥牺牲的消息后,非常痛苦。他想起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大哥,一起流落上海街头,一起携手在苏联学习进步,从今以后,再到哪里去找多年形影不离、关心他、爱护他的大哥呢,毛岸青悲痛难抑,他的精神分裂症又严重了。
  有一天,王鹤滨走进卫士值班室,看到毛岸青与几位卫士在说话,毛岸青说:
  “你们说,毛主席伟大,我是他的儿子,伟大不伟大?”
  毛岸青这些病态的语言成为年轻卫士们取笑的话题。王鹤滨作为医生,则感到心情很沉重。毛岸青见王鹤滨来了,高兴地说:
  “王医生,你对我最好,为什么别人对我都不说真心话?”
  此时,毛岸青尚能清楚地回答医生的问话,可是不久,情况又严重了。一个护士告诉王鹤滨说:
  “他没有病,他告诉我,这些病都是他装出来的!”
  毛岸青在行动上也出现了严重问题,他在中南海的岸边马路上散步时,必须跟上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两侧保护,不然,他就往水里跳。王鹤滨问他:
  “岸青同志,你怎么安定不下来呀!你要控制自己才好,怎么能往水里跳啊?”
  毛岸青认真地说:
  “就是脑子里的那个小家伙作怪,他老是对我说:‘跳进水里去,跳进水里去……’我没有办法摆脱掉他;可那个小家伙有时也好,对我有说有笑,没有他我也感到寂寞,又离不开他。”
  说完,他马上又侧耳在听什么,眼神固定在空中的一个地方。
  后来,毛岸青见了王鹤滨也不再理睬,完全被他脑子里“小家伙”控制了,他看王鹤滨的目光是那样的淡漠,就好像是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一样。毛泽东问王鹤滨:
  “王医生,岸青的病情怎么样?”
  王鹤滨说:
  “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毛泽东忧虑地问:
  “那怎么办?”
  王鹤滨果断地说:
  “需要送医院治疗!”
  毛泽东沉思了片刻,手里拿着的一支烟,在指间滚动着。自言自语地说:
  “岸青需要住院治疗,去那里好呢?”
  他又思考了一会儿,对王鹤滨说:
  “我本来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孩子有病,去麻烦苏联政府。”
  毛泽东又顿了一下,接着说:
  “我再考虑一下……”
  结果,毛泽东不得已,还是送这唯一的儿子去了苏联。毛岸青在苏联一直待到1958年6月以后才回国。之后又到青岛去疗养。
  毛泽东对李敏说:
  “我爱岸青,也非常同情他。他很小的时候就跟岸英一块流落上海街头,受尽了苦难与折磨,曾多次遭到警察的毒打,这些摧残对他的刺激太大了。他苦啊!因为他是我毛泽东的儿子……他要搬出去了,要离开我了。我很难再常见他的面,更难再照顾他。以后,你就要代我多多照顾岸青吧!”
  李敏知道,这是爸爸第一次托自己代他照顾家里的亲人,尽管自己的能力有限,也不愿意让爸爸忧伤,不愿意让爸爸为二哥难过,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
  再说1月4日,在朝鲜战场上,中朝军队解放了汉城。
  1月5日,中朝军队渡过汉江。
  1月6日,毛泽东派人把中共中央华东局给所属党委的关于土改的指示送给黄炎培看。
  原来在1950年底,黄炎培收到江苏许多地主写来的告状信件,信件中说“斗争过火了”,“偏差很大”,要求“和平土改”等等。黄炎培由于不明真相,他怀着不安的心情,向毛泽东转达了这些信件。
  黄炎培看了毛泽东送来的文件,提出要亲自到苏南去看一看。毛泽东十分尊重他的愿望,同意他去做实地考察。
  1月7日,中朝军队将“联合国军”驱赶至“三八线”以南。
  1月8日,中朝军队收复仁川。第3次战役结束,此役共歼灭敌军近20000人。中朝军队在追击战中虽然没能大量歼灭敌人有生力量,但却迫使“联合国军”退守至“三七线”附近。
  1月10日,毛泽东给中共华东局第一书记饶漱石、中共苏南区委书记陈丕显写信说:
  “黄炎培先生收到许多地主向他告状的信,我将华东局去年12月所发关于纠正肃反工作中缺点的指示及1月4日关于纠正土改工作中缺点的指示送给他看,他比较懂得了一些。黄先生准备于本月内赴苏南各地去巡视,我已嘱他和你们接洽,到时望将全面情况和他详谈。”
  毛泽东在黄炎培临行前,特地去看望了他,告诉他说:
  “你去看看很好,可以听到各级领导干部、农民和地主富农3方面的意见。对于苏南已土改地区,可择好者、坏者各看一二考察之。”
  后来,黄炎培到了苏南,经过半个月的考察,心里亮堂了,他在上海工商联举行的大会上兴致勃勃地说:
  “新中国人口中80%的农民翻身了,组织起来了,真正扬眉吐气了,表明新中国的确站起来了。”
  1月间,毛泽东在第2次全国统战工作会议期间,同参加会议的各中央局、大城市党委统战部负责人谈话说:
  “抗美援朝、土地改革和镇压反革命是当前的三大运动。抗美援朝这个运动应普遍开展,普及到所有的工厂和农村,使得家喻户晓,大家都参加进来。”
  毛泽东在谈到土地改革运动时说:
  “民主人士到各地去视察,各地不要以此为累赘。让他们去听听农民的诉苦,看看你们的喜欢,我们有些什么缺点和错误,也可以让他们看看,这是一件有益的事情。状元三年一考,土改千年难逢。应该欢迎他们去看。分土地,镇压反革命,发动群众,都是好事。土改一项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直到孙中山都没有做过,我们才做。我们做了什么坏事情呢?有什么怕人家看的呢?对于工商业家、宗教界、校长、教员、开明士绅和爱国分子,我们都应该采取积极的态度团结和教育他们,决不能置之不理。有话应当让他们说,写万言书也好,我们可以给大家看看,好的接受,不好的解释。如果不进行教育,有事不让他们与闻,这是不对的。”
  欲知毛泽东后来与党外人士的关系如何?请慢慢往下看。

 楼主| 发表于 2014-7-31 22: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连载:毛泽东大传——237
第237章
  “民主人士及大学教授愿意去看土改的,应放手让他们去看,不要事先布置,让他们随意去看,不要只让他们看好的,也要让他们看坏的,这样来教育他们。吴景超、朱光潜等去西安附近看土改,影响很好。要将这样的事例教育我们的干部,打破关门主义的思想。”
话说1951年1月14日,毛泽东致电彭德怀并转金日成,他写道:
  在中朝大军的压迫下,或者由中朝军队打得美军无法再打下去的时候,迫使美军退出南朝鲜,就可以根本解决朝鲜问题。目前的客观形势也可能要迫使中朝军队在2月间就要再打一仗,打了以后再休整。
  1月15日,毛泽东给教育部长马叙伦写了一封信,他写道:
  夷初先生:
  关于学生健康问题,前与先生谈过,此问题深值注意,提议采取行政步骤,具体地解决此问题。中央华东局1月11日电报一件附上请察阅,其中第三项即谈到此问题,提出健康第一,学习第二的方针,我以为是正确的。请与各副部长同志商酌处理为盼!
  敬礼
                          毛泽东
  1月17日,毛泽东将中南局转报的湘西第47军关于镇压一批匪首、恶霸、特务的报告,转发给各中央局和分局负责人,他在批语中写道:
  “只有如此,才能使敌焰下降,民气大伸。如果我们优柔寡断,姑息养奸,则将遗祸人民,脱离群众。”“所谓打得稳,就是要注意策略。打得准,就是不要杀错。打得狠,就是要坚决地杀掉一切应杀的反动分子(不应杀者,当然不杀)。”
  1月18日,中国驻印度大使馆大使袁仲贤向中央报告说,在亚东滞留的西藏**喇嘛临时政府有到北京谈判的动向与要求。
  原来,**喇嘛在亚东收到了毛泽东通过袁仲贤转给他的信,毛泽东在信中祝贺**亲政,并希望和平解决西藏问题。毛泽东的信使**及其大多数随员深受感动,经过多次协商讨论,**喇嘛在1月18日这一天,派曲配土登和扎萨索康由亚东赴印度,给驻新德里的中国大使袁仲贤带去了哈达、礼品,呈交了**喇嘛、西藏地方政府和西藏官员会议签署的致中央人民政府的3封信。**在信中说:
  “过去,我年幼未掌权期间,藏汉之间友好关系屡遭破坏,对此深感遗憾。近日已通知阿沛及随员从速赴北京。但因路途遥远,不易及时赶到,力争取时间,我们将再给阿沛派去助手,经印度前往北京。我现派出信使扎萨素康苏巴和堪仲曲配土登。他2人带去全体噶伦、西藏会议及人民的详细书面报告,向您呈报。请您将增进藏汉友好关系的纯正善良愿望,向尊敬的毛主席及时转呈。并请及时回复,以便使我放心,附赠哈达1条,上等地毯1床。”
  1月19日,毛泽东在审改彭德怀准备在中朝高级军事干部联席会议上的报告时,特意加写了一大段话,他写道:
  “一切在朝鲜的中国志愿军同志必须认真地向朝鲜同志学习,全心全意地拥护朝鲜人民,拥护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政府,拥护朝鲜人民军,拥护朝鲜劳动党,拥护朝鲜人民领袖金日成同志。中朝两国同志要亲如兄弟般地团结在一起,休戚与共,生死相依,为战胜共同敌人而奋斗到底。中国同志必须将朝鲜的事情看做自己的事情一样,教育指挥员战斗员爱护朝鲜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不拿朝鲜人民的一针一线,如同我们在国内的看法和做法一样,这就是胜利的政治基础。只要我们能够这样做,最后胜利就一定会得到。”
  尔后,毛泽东还特意用电报把这段话转告给志愿军党委。
  1月22日,毛泽东把中共西南局书记邓**的工作报告送给年近80高龄的张澜副主席,并手书了一封信,他写道:
  表方先生:
  西南局书记邓**同志给我的报告一份,送上请察阅(可要您的秘书念给您听),可以看出西南工作的一般情况。阅后请予掷还。先生身体好吗?甚为系念。顺致
  敬意
                          毛泽东
  1月23日,毛泽东在转发广西镇反报告的批语中说:
  广西军区在剿匪工作中曾经犯过右倾错误,宽大无边,“以至匪祸猖獗,达于极点,土匪越剿越多,人民受害极大”。后来他们纠正了这种错误,“情况就完全改变过来,匪焰大降,民气大伸。”
  1月25日,毛泽东接到袁仲贤关于西藏**喇嘛临时政府愿意来北京谈判的报告,他确定了“一应接见,二应同意来北京”的方针,立即复电给袁仲贤。
  13天后,曲配土登和扎萨索康从新德里带回了袁仲贤大使给**喇嘛和西藏官员大会的复信,信中说:
  “毛主席令我代表祝贺你的执政”,“中央同意而且欢迎你加派代表经印度飞机到香港转广州赴北京。我们驻印度大使馆给以一切旅行上的便利和帮助。”
  1月25日,在朝鲜战场上,毛泽东在1月14日电报中的估计果然应验了。“联合国军”乘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尚未得到充分休整之机,由西向东全线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中朝两国军队立即组织了带有积极防御性质的第4次战役。
  1月26日,毛泽东出席印度驻华大使举行的国庆招待会,并发表了讲话。他说:
  “印度民族是伟大的民族,印度人民是很好的人民。中国、印度这两个民族和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几千年以来是很好的。今天庆祝印度的国庆日,我们希望中国和印度两个民族继续团结起来,为和平而努力。”
  1月28日,毛泽东在给彭德怀的电报中写道:
  “第4次战役后敌人可能和我们进行解决朝鲜问题的和平谈判,那时谈判将于中朝两国都有利。而敌人则想于现时收复仁川及汉城两岸桥头堡垒,封锁汉江使汉城处于敌人威胁之下,即和我们停战议和,使中朝两国处于不利地位。而这是我们决不允许的。”
  这一天,毛泽东还给张澜写了一封信,他写道:
  表方先生:
  西南去年剿匪工作,颇有成绩,消灭匪众80余万,缴枪40余万,残余匪众已不足4万,两三个月内即可完全剿灭。送上西南军区最近由地面送来之总结报告一件,假如您有精神的话,可以一阅。可以慢慢看,一星期内还我即可以。顺致
  敬意!
                          毛泽东
  1951年2月初,春节快要到了,毛泽东问王鹤滨:
  “王医生,你的老家在哪里呀?”
  王鹤滨说:
  “冀中军区,白洋淀。”
  毛泽东听后笑了笑,又问:
  “家里还有什么人哪?”
  “有父亲,母亲。一个姐姐早已出嫁了,哥哥在保定地区工作。”
  “你回家探过亲吗?”
  “1949年的初夏,我在香山门诊部工作时,父母来看过我了。”
  毛泽东认真地说:
  “你应该回家去看看父母哟!”
  王鹤滨心想,这里只有我一个医生,哪能离得开呀?就说:
  “主席,工作离不开。”
  毛泽东说:
  “我派你回家去看看父母,另外,回到家乡看看农民们生活得怎么样。”
  王鹤滨说:
  “主席,那我明天就走。”
  “好嘛!”
  毛泽东赞许地点了点头,满意地笑了。
  是年2月,毛泽东在谈及纠正文句缺点时写道:
  “一切较长的电文,均应开门见山,首先提出要点,即于开端处,先用极简要文句说明全文的目的或结论(现在新闻学上称为‘导语’,亦即中国古人所谓‘立片言以居要,乃一篇之警策’),唤起阅者注意,使阅者脑子里先得一个总概念,不得不继续看下去。”
  2月间,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成立,毛泽东提议由王稼祥从苏联回国担任中联部部长兼外交部第一副部长。
  有一天,中南海派人来到中联部招待所,告诉在招待所工作的王淑兰说:
  “王大姐,主席要接见您。”
  王淑兰急匆匆赶来中南海丰泽园。毛泽东正在客厅里等她呢,见她来了,便从沙发上站起来,迎上前去。王淑兰亲切地喊了一声:
  “三哥。”
  “四嫂,请坐。”毛泽东依然按老习惯招呼着弟媳,说:“请坐。在北京生活得习惯吗?”
  “习惯。托主席的福啊。”
  “想家吗?”
  王淑兰摇了摇头。问道:
  “三哥有什么事吗?”
  “回韶山去如何?”毛泽东说:“听说韶山已经修复了我们家的房子,准备对外开放,屋里有很多客人,你回去帮我去招呼客人,莫怠慢了客人。”
  王淑兰听三哥如此说,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毛泽东又嘱咐她说:
  “据说当地人民政府还准备为我修一栋房子,并修一条路通韶山。你回去后了解一下,看是否属实,马上写封信告诉我,并叫他们立即停止此事。”
  王淑兰说了一声“好!”,便回到了招待所。几天后,王淑兰离开了居住将近一年的北京,回到韶山,与毛月秋老人一起,当起了毛泽东故居的接待和解说员,接待了成千上万前来参观的海内外宾客。
  2月5日是农历除夕夜,北京到处回荡着喜庆的鞭炮声,中南海怀仁堂里欢声笑语。
  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接到通知,说是毛泽东亲自请昆剧演员韩世昌、白云生去怀仁堂演出《游园惊梦》,而且点名要“堆花”。
  著名昆曲演员丛兆桓后来回忆说:“看到毛主席那样喜欢昆曲,重视祖国传统艺术,我们感到,昆曲的春天来到了。”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逢过春节,毛泽东都要看昆曲。
  再说是日晚,梅兰芳剧团也在怀仁堂参加了春节晚会演出,毛泽东和其他领导人观看了梅氏父子演出的《金山寺》、《断桥》折子戏。
  2月6日是正月初一,中午,毛泽东在中南海丰泽园菊香书屋家里设宴招待来自家乡的客人。宴会前,他拉着两位老人的手,面朝其中的一位老人,向江青、毛岸青、李敏、李讷、毛远新和工作人员介绍说:
  “这是我九哥,是我的姨表兄,他家住在湖南湘乡十四都。没有他,就没有我。”
  不少人听了,都感到惊讶。这位老人就是王季范先生。王季范在同辈兄弟中排行第九,后辈人都称“九阿公”,毛泽东一直叫他九哥。
  2月6日下午,中央人民政府在中南海勤政殿举行春节团拜会,周**站在门口迎接客人,他见政协委员张恨水穿着一套很不像样的藏青色中山装来了,就上前握着张恨水的手,问道:
  “张先生近来是否生活有困难?”
  张恨水闻言一愣,说:
  “没有哇。”
  他见周**一直盯着自己的衣服看,这才恍然大悟,笑道:
  “原来总理是看见了我这身衣服呀!总理还记得1945年在重庆时,毛主席送我的延安生产的粗毛呢吗?这就是用那块儿呢料做的。不过,也难怪总理认不出它,因为它老褪色,所以我就把它染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至于生活上嘛,我有固定收入,还有再版书稿费,政府对我很照顾,总理不必挂心,一点问题也没有。”
  周**一听哈哈大笑,他说:
  “不错不错,你把颜色一改,我还真没认出来。好,好,从这一点看出,张先生没有忘旧哇!”
  团拜会开始了。周**拉着茅以升的手向毛泽东介绍说:
  “主席,这位是北方交通大学的校长,茅以升同志。”
 “知道,知道。”毛泽东满面笑容地握着茅以升的手,借“毛”与“茅”姓读音相同,与茅以升开玩笑说:“咱们是一家人嘛!”
  茅以升,1896年1月9日出生于江苏镇江,1916年赴美留学,1926年获得美国卡利基理工学院博士学位。1933年8月,年仅37岁的茅以升承接了建造钱塘江大桥的任务并任工程处处长,1937年10月建成由中国人自己设计的第一座铁路公路两用双层大桥。早1949年9月,茅以升在新政协会议上第一次见到了毛泽东,毛泽东握着他的手说:“你是造桥的专家,很好嘛!这是为人民做好事呀。”如今茅以升见毛泽东还是这样亲切和蔼,诙谐幽默,便提出请求说:
  “主席,我们北方交通大学的全体师生,都万分渴望您为我们学校题写校名。”
  毛泽东笑着说:
  “我的字写得不好,我给清华大学题的字,有个同学来信说,你写的算个啥,有的字,我就认不清楚。山东一位老先生,给我一封信,说我有一篇文章中一个字,用的不恰当。一字之师嘛。”
  话尽管如此说,毛泽东在几天后,还是让铁道部转送给兼任铁道研究院院长的茅以升两幅在军委信笺上写着的“北方交通大学”墨迹。此后,该校的校名和校徽一直沿用着毛泽东这一亲笔题字。
  且说毛泽东在团拜会上谈笑风生,与各界著名人士和社会名流亲切交谈,他对梅兰芳说:
  “昨天看了《断桥》,你的白娘子扮相与众不同,想得很妙,浑身穿白,头顶一朵红绒球。”
  梅兰芳回到家里,高兴地对夫人福芝芳说:
  “毛主席看戏可真仔细,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谈过白娘子的扮相。的确,我是费了很多时间来研究,才改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是日下午6时半,毛泽东登上了南下的专列,从北京清华园车站出发,沿着京广线铁路向南驰去。毛泽东此行是要去石家庄审定《毛泽东选集》的稿件。
  此前,毛泽东交代负责安全警卫工作的汪东兴说:
  “搞《毛选》,在北京事情太多,要找个地方,集中精力搞出来。《毛选》现在中国需要,苏联也催着要,要集中突击一下。要找个地方,离北京不要太远。不准占老百姓的房子,也不要住招待所。”
  汪东兴根据毛泽东的要求,选中的是石家庄西郊的一所保育院。
  专列到达保定车站时,夜幕已经笼罩了大地,视线缩得很小。毛泽东欣喜地透过车窗向车站望去,只见轻柔的大片雪花在橘红色的路灯光前漫舞,闪着点点反光,纷纷扬扬。
  专列驶过保定车站,并没有向石家庄开去,却驰进了保定南郊与飞机场之间的桃上村附近的岔道上,在这里停了下来。毛泽东非常欣赏这个大雪纷飞的美妙夜景,他决定在专列上过夜。
  毛泽东夜宿旷野之中,随行的领导人和工作人员立刻忙乎起来。杨尚昆、罗瑞卿、滕代远,加上叶子龙、汪东兴,他们必须把专列的行踪告知北京,还要通知石家庄和保定,安排好明日专列行进的时间,布置好夜晚的警卫工作。专列上的警卫如同中南海的菊香书屋一样,由卫士轮流值班就可以了,专列外的警卫任务,就需要借助于地方武装力量来担任。罗瑞卿带着汪东兴冒着大雪走下车去,检查地方警卫的布置情况。
  许久,罗瑞卿、汪东兴回到专列上,罗瑞卿走进了毛泽东的卧室。汪东兴路过王鹤滨等人的车厢时,见他们尚未入睡,便坐了下来。他大概是经过车外的冷风一吹,再加上检查警卫工作,显得有些亢奋,已经毫无睡意,想找人聊聊。汪东兴说:
  “一个简单的警卫工作,不检查也是不行的,谁会想到他们竟会这样布置警卫哩!”
  王鹤滨趴在被窝里,听汪东兴一说,瞪大眼睛不解地问:
  “发生什么事情啦?”
  “发生问题还得了!没有发生问题,我还担心得要死哩。我跟罗部长下车去查看一下警卫布置得如何,好家伙!几挺机枪都把枪口对准了专列,机头都打开着,子弹也压上了膛,如临大敌,只剩下搂扳机了。”
  原来,汪东兴下车看到几挺机枪,枪口都对准了专列,对专列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便问陪同检查的一位连长: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保卫首长!”
  连长立正报告说。汪东兴说:
  “对!你们的任务是来保卫首长的,那么为什么把枪口都对准了列车?”
  “因为首长在列车上,如果列车上发生什么情况,我们好对付。”
  “怎么对付?射击?隔着车皮你们能区分谁是首长,谁是敌人?如果每挺机关枪都哇哇地叫起来,我们不是全部给报销啦?”
  “哪……”
  连长回答不出来了,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汪东兴说:
  “列车上由我们警卫了,请你们来,是为了对付万一有敌人从外部袭击列车,是不是?你们的任务是不让可能的敌人接近列车,对吗?”
  连长顿时醒悟了过来,他立刻指挥战士们将枪口转了个180度,指向了漆黑的田野。解除了对专列的“包围”。
  故事讲完了,汪东兴又说:
  “真不知道这些同志是怎么考虑警卫工作的,不检查一下,那还得了。”
  说着,起身向他的卧铺走去。
  毛泽东的随行人员在春雪的陪伴下,都渐渐进入了梦乡,只有他那节车厢里的灯还一直在亮着,从车厢里射出来的灯光,撒在寂静雪夜的旷野里。毛泽东一直保持着夜间工作的习惯。
  2月7日清晨5点半,毛泽东的专列到达石家庄市,早有市里领导人员前来迎接。
  毛泽东一行被安排在西郊的一所大院内,这处建筑就是汪东兴选中的解放后新建的保育院。毛泽东的居室在院子北侧,是一座青砖红瓦房,中间有高高的砖砌拱门,两侧是窗户。里面的房间很宽敞,有一张双人床,床头放了一个小桌,桌上有一盏台灯。大院的西侧有一座小白楼,工作人员就住在这座楼里。
  安排已毕,杨尚昆、罗瑞卿、滕代远返回北京,留下来的是汪东兴、叶子龙、罗光禄、李树槐、王鹤滨、李银桥、孙勇和中央警卫团的张木奇等几个卫士。
  2月7日,中央军委根据毛泽东的意见,将过去从国内部队抽调老兵补充志愿军的办法,改为以军为单位成建制地拉到朝鲜战场上,轮番作战。
  2月8日下午,毛泽东一觉醒来,立即让值班卫士去找王鹤滨。毛泽东一见王鹤滨就说:
  “咳呀呀!怎么办?王医生,不得了啦,我快被臭虫吃掉啦,真咬死人哪!”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使劲挠痒,还把睡衣撩开,让王鹤滨看他身上被臭虫咬的手指盖大小的疙瘩。
  “王医生,你看,快想个办法吧。”
  王鹤滨没有想到毛泽东的居室里竟然有这么多的臭虫,为自己没有事先检查一下感到内疚,他马上用碘酒涂在毛泽东身上被咬的部位,一是防止被抓破的皮肤感染,二是也能起到止痒的作用。王鹤滨又叫来卫士们,把床铺和家具抬到院子里,放在阳光下晒,用开水浇,用针尖把隐藏在木板缝里的臭虫挑出来。臭虫的数量可真不少,有大有小,有肥有瘦,一个个吃得肚皮鼓鼓的。战士们把这些臭虫一个个碾得粉碎,替毛泽东报了一咬之仇。王鹤滨又把门窗关闭,在室内喷洒了杀虫剂。众人好一番忙活,终于把毛泽东的居室重新整理好了。
  2月8日晚,毛泽东在一份批件中写道:
  “山东分局在此电中所述恶霸匪首会门特务活动猖獗情形,在华北东北有同样情形的地区务须给以同样的处理,应杀者均杀之,应判徒刑者均判徒刑,应管制者均给以管制,务使反动势力彻底肃清,民气伸张,政权巩固。”
  次日下午,毛泽东起床后,王鹤滨又来了,他问:
  “主席,怎么样?还咬吗?”
  毛泽东说:
 “臭虫没有再光顾了,好厉害的东西!”
  毛泽东在这里住了很久,以后再也没有听到他说挨咬的事了。
  毛泽东每天埋头审阅稿件,批阅文件。白天有时在院内散步,有时走出大院,到马路上或田野散步。
  叶子龙经常背着一支**出去转悠,有时打得一两只斑鸠,便亲自到厨房烹调,改善一下毛泽东的伙食。
  2月10日,毛泽东、中央军委下发了《关于干部评级工作指示》,指示中说:评级可为“今后实行军衔制度,奠定初步基础。”
  2月l7日,毛泽东复信给黄炎培,对镇反问题作了重要解释。
  原来黄炎培在苏南考察结束后,回到北京立刻写了一个《访察苏南土改报告》,送给毛泽东和周**。他在报告中肯定说:“苏南的土改基本上是办得好的。好在哪里?农民站起来了。”同时,黄炎培也坦率地说:“由于群众在几千年专制高压之下,一旦解放出来,行动往往容易过火,苏南的一些地区,短期曾出现过‘乱打乱杀’的现象,所幸的是政府发现后,立刻做了纠正。因此,‘有领导的放手发动群众’我们应认定是一句名言。”
  黄炎培在报告中还提出建议说:“鉴于抗美援朝期间匪特猖狂横行,党中央纠正前一时期镇反运动中出现‘宽大无边’的右的偏向,镇压反革命这个严厉的趋向,是客观条件的要求,是合乎需要的。但需要将法令当作处理一切的依据,尤其要注意一个‘准’字,在镇反工作相当彻底的地方,今后不需要更严厉了。”
  毛泽东在给黄炎培的复信中写道:
  黄任老:
  刚才送上广东纠正宽大无边情报一份,现又送上广西的一份,请参阅。这两处是最典型的例子,其它地方不如此两处之甚,但亦大体相去不远,引起群众不满,极为普遍。不杀匪首和惯匪,则匪剿不净,且越剿越多。不杀恶霸,则农会不能组成,农民不敢分田。不杀重要的特务,则破坏、暗杀层出不穷。总之,对匪首,恶霸,特务(重要的)必须采取坚决镇压的政策,群众才能翻身,人民政权才能巩固。当然,对可杀可不杀的那一部分人,应当判处徒刑,或交群众监视,用劳动去改造之,不要杀。如同宽大应有边,镇压也应有边,无边是不对的。已经解决了问题,群众已经满意了的地区,即不应再杀人了。
  顺致敬意!
                          毛泽东
  2月18日,毛泽东在一份关于镇反的报告中批示道:
  “所谓胁从不问,是指被迫参加而未做坏事,或未做较大的坏事者;至于助恶有据,即是从犯,应当判刑;如主犯判死刑,从犯至少判徒刑,有些罪大的从犯应判死刑,不在胁从不问之列。”
  2月18日,毛泽东在他起草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决议要点》中,对抗美援朝、土地改革、镇压反革命运动做出了明确指示。关于土地改革问题,他写道:
  “积极创造条件。凡条件不成熟者,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勉强去做。”

 他还提出了一个“3年准备,10年经济计划建设”的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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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镇压反革命问题,毛泽东写道:
  “1、判处死刑一般须经过群众,并使民主人士与闻。2、严格控制,不要乱,不要错。3、注意‘中层’,谨慎地清理旧人员及新知识分子中暗藏的反革命分子。4、注意‘内层’,谨慎地清理侵入党内的反革命分子,十分加强保密工作。5、还要向干部做教育,并给干部撑腰。”
  2月21日,中央人民政府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
  此前,罗瑞卿受命主持起草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送交毛泽东审阅修改。毛泽东同罗瑞卿连续3天边议边修改。其间,毛泽东亲笔改动了3次,提出了许多具体的政策方针,从而使镇反工作有法可依,量刑有准,有反必肃,有错必纠。
  2月21日这一天,彭德怀从朝鲜回到北京,直奔中南海,听说毛泽东正在西山,他又驱车赶往西北郊的新6所。在毛泽东住处前,彭德怀被工作人员叫住了,说:
  “主席工作了整整一夜,刚刚睡下。”
  “前线军情如火,走开!莫要拦我!”
  彭德怀一把推开工作人员,直闯毛泽东的卧室。就在此时,卧室里传来了毛泽东的声音:
  “我以为哪个铜锤花脸在叫板哩,原来是彭大将军在闯宫,我岂敢不见。请进!”
  彭德怀进入房间,毛泽东正披衣下床,还笑着说:
  “大将前方归,理当即召见。”
  二人落座后,彭德怀向毛泽东汇报了朝鲜战况,他提出兵员不足和后勤保障的问题。他还说,朝鲜战争不能速胜,必须在2月15日以前,将汉江南岸背水的第50军,撤回北岸。
  毛泽东说:
  “朝鲜战争能速胜则速胜,不能速胜则缓胜,不要急于求成。”
  他还风趣地说:
  “你的名字叫石穿,我的乳名叫石三伢子,我们两个都是石头。”
  彭德怀说:
  “主席是块宝石,我彭德怀不过是块顽石罢了。”
  毛泽东笑着说:
  “我也是一块石头嘛,我们两块石头,一起扔向杜鲁门,一起扔向麦克阿瑟!”
  彭德怀最后谈到了毛岸英牺牲的经过,他还以内疚的心情检讨说:
  “主席,你让岸英随我到朝鲜前线后,他工作很积极。可我对你和**几次督促志司注意防空的指示不重视,致岸英和高参谋不幸牺牲,我应当承担责任,我和志司的同志们至今还很悲痛。”
  毛泽东点燃香烟,一支支地抽着,听着,默默无语,有时还闭上眼睛,然后抬起头来,凝望着窗外那萧疏的柳条,轻轻地念叨着庾信的《枯树赋》:
  “昔年种柳,依依汉南。今看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念罢,又自语道:
  “开慧,岸英和你一样,是为革命为人民牺牲的,人民将永远怀念你们、”
  是啊,他一家为革命早已牺牲了5位亲人——他的夫人杨开慧、四弟毛泽民、小弟毛泽覃、堂妹毛泽建、侄儿毛楚雄。如今,自己年纪大了,大儿子毛岸英却又为中朝革命事业而捐躯——他已经是毛家的第6位烈士了。
  毛泽东默默地掐着指头算了算,又自语道:
  “岸英刚满28岁,他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彭德怀看着毛泽东那痛苦的样子,暗暗吃惊,心想:怎么,主席还不知道?他只好硬着头皮负疚地说:
  “主席,我没有保护好岸英,我有责任,我请求处分。”
  毛泽东忍着巨大的悲痛、缓缓地站起来,望着彭德怀,说道:
  “你莫要讲嘛,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嘛!革命战争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嘛!为了国际共产主义事业,反抗侵略者,中国人民把自己最优秀的儿女,组成志愿军,开赴朝鲜前线,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牺牲了多少个优秀战士。岸英是属于牺牲了的成千上万革命烈士中的一员,为国际共产主义事业献出了年轻的生命,他尽了一个共产党员应尽的责任。不要因为他是我的儿子,就当成一件大事。不要因为是我——党的主席的儿子,就不应该为中朝两国人民共同的事业而牺牲,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每个战士不都是父母所生的吗?你回去要讲,岸英是志愿军的一名普通战士。至于岸英的遗体没有运回国内,埋在朝鲜的国土上,体现了我们与朝鲜人民同甘苦、共患难的革命精神,也说明我们中朝两国人民的革命友谊是用革命烈士的鲜血凝成的。你们做得好,做得很好。”
  他点燃了一支烟,又叮嘱说:
  “现在美国在朝鲜战场上使用各种飞机约1000多架,你们千万不能疏忽大意,要采取一切措施保证司令部的安全。”
  彭德怀走出毛泽东的房间,一方面为毛泽东的豁达胸怀所感动,另一方面也有一些恼火。他感觉毛泽东对于这个消息有些吃惊,误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向毛泽东报告毛岸英牺牲消息的人。他气得连连跺脚,心想:
  “你们要是早点告诉我,主席还不知道这件事,我讲话也可以做点准备。”
  2月21日晚,毛泽东就符定一来信中所说他乡里减租退押及房契等问题复了一封信:
  宇澄先生:
  来示敬悉。退押事及房契一件已交统战部李维汉部长,与先生商酌处理,请与统战部接洽。章先生信奉缴。顺颂日安。
                          毛泽东
  信中所说章先生即章士钊,他曾写信给毛泽东推荐民主人士,由符定一转交。
  2月25日,毛泽东在为中共中央起草的转发北京市委镇反计划的批语中写道:
  “各大城市除东北外,镇压反革命的工作,一般地说来,还未认真地严厉地大规模地实行。从现在起应当开始这样做,不能再迟了。这些城市主要是北京、天津、青岛、上海、南京、广州、汉口、重庆及各省省城,这是反革命组织的主要巢穴,必须有计划地布置侦察和逮捕,在几个月内,大杀几批罪大有据的反革命分子。”
  2月25日,周**和彭德怀根据毛泽东的指示,共同召集军委各总部负责人开会,讨论各大军区部队轮番入朝参战和如何保障志愿军物资供应的问题。
  就在这一天,第19兵团司令员杨得志、副司令员郑维山、张天云率部奔赴朝鲜战场。
  郑维山,1915年出生于河南省新县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父亲郑国棋是参加黄麻起义的老战士。郑维山1930年参加红军。1934年不到20岁的他担任红30军88师政委。郑维山是红4方面军出了名的“夜老虎”。1947年6月,郑维山接替杨成武担任晋察冀野战军第3纵队司令员,年仅32岁的他带领的3纵,被誉为“华北劲旅”。后任第1野战军第63军军长。
  张天云,1913年出生于湖北省黄安县,1929年参加红军,参加长征时,担任红25军第78师2团政委。
  彭德怀此次回国往来7天,很快就回到了朝鲜战场上。
  2月间,中共中央作出《关于加强理论教育的决策(草案)》,草案中写道:
  “理论学习的不发展,经验主义倾向的存在,正是目前党内一部分干部对于党的政策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在工作中缺乏坚定性和远见,缺少对于新鲜事物的敏感,产生官僚主义、命令主义、事务主义倾向以至功臣思想、蜕化思想的根本原因。”因此,强调加强理论教育“是提高干部、改进工作的根本方法”,要求每个党员都应在统一的制度下,无例外地和不间断地进行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有系统的学习。
  1951年3月1日,毛泽东在一份关于志愿军的作战方针中写道:
  “这种打法好。这叫做‘零敲牛皮糖’。如此下去,必能制敌于死命,迫使敌人妥协,最后结束朝鲜战争。”“对美军作战的口不能张得太大,必须采取敲牛皮糖的办法,一点一点去敲。”
  “目前敌人的作战意图是企图与我进行消耗战,在过去的1个月当中,敌人当站住阵地之后,经过调整补充,便寻找机会向我作试探性的进攻,其目的在一方面不允许我在前线作必要的休补,另一方面则利用技术消耗我军。”
  “为粉碎敌人意图,坚持长期作战,达到逐步歼灭敌人的目的,我中国志愿军拟采取轮番作战的方针。”“我军必须准备长期作战,以几年时间,消耗美国几十万人,使其知难而退,方能解决问题。”
  这一天,周**根据毛泽东关于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轮番作战的方针,为毛泽东起草了一份致斯大林的电报,他写道:
  “从目前朝鲜战场最近进行的战役中可以看出:敌人不被大部消灭,是不会退出朝鲜的,而要大部消灭这些敌人,则需要时间。因此,朝鲜战争有长期化的可能,至少我应做两年的准备。”“为粉碎敌人意图,坚持长期作战,达到逐步歼灭敌人之目的,我中国志愿军拟采取轮番作战的方针。”
  电报中还说,彭德怀希望苏联尽快派空军掩护中朝军队的后方线。
  毛泽东在审阅这份电报稿时,在彭德怀的要求前面又加上了一段话,他写的是:
  “总之,在美国坚持继续作战,美国继续获得大量补充并准备和我军做长期消耗战的形势下,我军必须准备长期作战,以几年时间,消耗美国几十万人,使其知难而退,才能解决朝鲜问题。”
  3月2日,毛泽东写信给胡乔木,信中写道:
  乔木同志:
  3月1日《人民日报》载萧乾《在土地改革中学习》一文,写得很好,请为广发各地登载。并为出单行本,或和李俊龙所写文章一起出一本。请叫新华社组织这类文章,各土改区每省有一篇或几篇。
                          毛泽东
  毛泽东所说的李俊龙,是国务院参事,他所写的《战斗中的湖南农民》一文,刊登于2月10日的《人民日报》上。
  3月3日,斯大林就周**起草的以毛泽东名义发出的3月1日电报,复电给毛泽东,同意派苏联空军两个驱逐机师进入朝鲜境内作战,以掩护中朝军队的后方。
  3月7日,“联合国军”集中20多万兵力,在几百架飞机支援下,向中朝军队阵地发起全线进攻。中朝两军节节抗击。
  3月8日,毛泽东致信在北京的陈伯达、田家英说:
  “《矛盾论》作了一次修改,请即重排清样两份,一份交伯达看,一份送我再看。论形式逻辑的后面几段,词意不畅,还须修改。其它有些部分也还须作小的修改。
  此件在重看之后,觉得以不加入此次选集为宜,因为太像哲学教科书,放入选集将妨碍《实践论》这篇论文的效力,不知你们感觉如何?此点待将来再决定。
  你们暂时不要来,待《矛盾论》清样再看过及它文看了一部分之后再来,时间大约在月半。”
  3月11日,毛泽东在转发西南军区党委关于镇压反革命分子指示的批语中写道:
  “我们认为在一切军事机关学校部队中引起注意镇压反革命分子问题,并作出正确的处理,是目前时期的重要政治任务,凡对此任务忽视者,应当受到批评。”
  3月13日,中朝军队在“联合国军”的反攻中,主动撤离汉城。
  3月14日,毛泽东致函胡乔木,他写道:
  “3月13日《光明日报》载有一篇天津通讯,题为《天津天主教徒奋斗前进积极展开自立革新运动》,写得很好,请予广播,并在《人民日报》转载。同日该报还刊登了天津津沽大学教授张羽时的一篇文章,题为《和天主教教友们谈怎样爱教》,说明天主教革新的理论根据,很有说服力,请考虑在《人民日报》转载。”
  3月15日,毛泽东致信田家英说:
  “《矛盾论》的原稿请即送来。凡校对,都须将原稿连同清样一起送来。以前的一切原稿均请送来。”
  3月18日,陈赓司令员率第3兵团开始入朝参战。第3兵团下辖12军、14军、15军。
  3月18日这一天,毛泽东为中共中央起草了一份关于黄祖炎被刺杀事件的通报。
  山东军区政治部主任黄祖炎是在3月13日的一次会议上,被惠民军分区政治部的一名副科长刺杀的。经查,这名副科长在历史上曾向敌人出卖过两名共产党员,他在镇反中被群众检举出来后,便行凶报复。
  毛泽东在通报中要求党和军队各级领导务必注意:1、严防反革命报复。2、必须认识党内、政府内和军队内已有少数反革命分子混进来,决不可认为太平无事。现在就应开始注意这个问题。要采取有效措施,保障党政军各级领导机关的纯洁和安全,“决不可优柔寡断,姑息养奸”。
  3月18日晚,毛泽东电示饶漱石和中南局第二书记邓子恢、西南局书记邓**、西北局第一书记习仲勋,他写道:
  “民主人士及大学教授愿意去看土改的,应放手让他们去看,不要事先布置,让他们随意去看,不要只让他们看好的,也要让他们看坏的,这样来教育他们。吴景超、朱光潜等去西安附近看土改,影响很好。要将这样的事例教育我们的干部,打破关门主义的思想。”
  3月20日,毛泽东致函胡乔木,就召开中共第1次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作出指示,他写道:
  “1、宣传会议可自5月5日至15日开10天,如15日以后四中全会还未开会,再延长5天,否则不要延长。2、理论教育决定可先以草案发各地,通知照发。3、选集提前发表的少数文章,待看后送你,4月或可发表一二篇。《学习》上不要发表我的文章。”

  毛泽东在信中所说的第3个问题,是指《毛泽东选集》第一卷编选问题,后来在51年10月12日出版发行。此前,邓拓在1944年5月主持编选出版的《毛泽东选集》,未经毛泽东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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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23日,毛泽东在向各地转发罗瑞卿的镇反考察报告时批示道:
  “当此镇反工作紧张时期,上级派出负责同志或工作组去各地检查和帮助工作,有很大的作用,请你们尽可能派人出去为要。”
  3月24日,毛泽东在向各中央局、各大军区等转发邓**报告的批语中,明确写道:
  “镇反是一场伟大的斗争。这件事做好了,政权才能巩固。”
  3月27日,毛泽东给李达写了一封信。
  此前,毛泽东的《实践论》在1950年底重新发表后,李达写出了8万多字的《〈实践论〉解说》一书。他在写作此书时,每写完一部分就送给毛泽东审阅。毛泽东在百忙中为他修改。凡是书稿中写有“毛主席”3个字的,毛泽东都通通圈去,改为“毛泽东同志”。
  毛泽东在这封信中写道:
  鹤鸣兄:
  两次来信及附来《〈实践论〉解说》第2部分,均收到了,谢谢您!《解说》的第1部分也在刊物上看到了。这个《解说》极好,对于用通俗的言语宣传唯物论有极大的作用。待你的第3部分写完并发表之后,应当出一单行本,以广流传。第2部分中论帝国主义和教条主义经验主义的那两页上有一点小的修改,请加斟酌。如已发表,则在印单行本时修改好了。
  关于辨证唯物论的通俗宣传,过去做得太少,而这是广大工作干部和青年学生的迫切需要,希望你多多写些文章。顺致
  敬意!
                          毛泽东
                          3月27日
  《实践论》中将天平天国放在排外主义一起说不妥,出选集时拟加修改,此处暂仍照原。
  3月29日,毛泽东看了《光明日报》刊登清华大学社会系教授吴景超,在考察西安附近土改回京后所写的《参加土改工作的心得》,写信给胡乔木说:
  “写得很好。请令《人民日报》予以转载,并令新华社广播各地。”
  3月30日,毛泽东在一个关于镇反问题的报告中批示道:
  “山东有些地方存在着劲头不足的偏向,有些地方存在着草率从事的偏向,这是全国各省市大体上都存在的两种偏向,都应注意纠正。特别是草率从事的偏向,危险最大。因为劲头不足,经过教育说服,劲头总会足起来的,反革命早几天杀,迟几天杀,关系并不甚大。唯独草率从事,错捕错杀了人,则影响很坏。请你们对镇反工作,实行严格控制,务必谨慎从事,务必纠正一切草率从事的偏向。我们一定要镇压一切反革命,但是一定不可捕错杀错。”
  1951年3月间,毛泽东和少年时期的老友周世钊聚会,周世钊问起毛岸英为什么要上前线的问题,毛泽东深情地说:
  “当然你说如果我不派他去朝鲜战场上,他就不会牺牲,这是可能的,也是不错的。但是,你想一想,我是极力主张派兵出国的,因为这是一场保家卫国的战争。我的这个动议,在中央政治局的会议上,最后得到了党中央的赞同,做出了抗美援朝的决定。要抗美援朝,我们不只是物资的援助,金日成同志的告急电报是明写着‘亟盼中国人民解放军直接出动援助我军作战’,要作战,我要有人,派谁去呢?我作为党的主席,作为一个领导人,自己有儿子,不派他去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又派谁的儿子去呢?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管是谁,疼爱儿子的心都是一样。如果我不派我的儿子去,而别人又人人都像我一样,自己有儿子也不派他去上战场,先派别人的儿子去上前线打仗,这还算是什么领导人呢?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岸英是个年轻人,他从苏联留学回国后,去农村劳动锻炼过,这是很不够的,一个人最好的成长环境就是艰苦!在战斗中成长要比任何其他环境来得更严更快。基于这些原因,我就派他去朝鲜了。”
  1951年3月,毛泽东签署中央军委命令,任命陈士榘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工程兵司令员。
  还在军委筹建工程兵时,把陈士榘和陈伯均都作为司令员人选上报中央。毛泽东对他亲自培养出来指挥员们了如指掌,他看了军委的报告,就说:
  “陈士榘的祖父克山、叔祖父克水,都是出身于清朝行伍,他的父亲、叔叔均为清朝新军16协统工兵管带。工程兵司令非陈士榘莫属。”
  毛泽东一锤定音。自此,陈士榘就成了“工兵大王”。
  这个时期,“工兵大王”陈士榘还有一段掉牙的故事,顺便说来以飨读者。
  早在1930年12月,陈士榘在争斗中牙骨被打伤,痛不堪言,牙也让医生拔掉了。1938年,陈士榘请毛泽东批了3克金以补牙。他先后到西安、北平,均未补好牙。1946年陈士榘在重庆时,好不容易由邓颖超介绍一位名医,总算补好了金牙。谁承想在解放后的某一天,他的金牙竟然不翼而飞了。后来在“三反”、“五反”时,警卫员交代,是他偷金牙换了75元钱。陈士榘闻之,顺口自嘲道:
  “1颗牙,补了16年;3克金,卖了75元。”
  1951年4月1日,毛泽东致信田家英说:
  “《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矛盾论》,请不要送去翻译,校对后再送我看。”
  4月2日,毛泽东在一个关于镇反工作的报告中批示道:
  “镇压反革命必须严格限制在匪首、惯匪、恶霸、特务、反动会道门头子等项范围之内,不能将小偷、吸毒犯、普通地主、普通国民党党团员、普通国民党军官也包括在内。判死刑者,必须是罪重者,重罪轻判是错误的,轻罪重判也是错误的。”
  4月5日,毛泽东给他的堂兄兼塾师毛宇居写了一封回信。
  原来,毛宇居写了一篇《毛主席轶事》,其中有言:“在私塾数年,略解文字,最爱《三国演义》、《说唐》、《水浒传》。”“后到省求学,知识日开,大有世界观,各师友无不爱赏之。有次由省归来,吾房祖简臣公与之戏问道:你读书将来做何事?他应声答道:我要为翻天覆地之事。”3月份,毛宇居将文章抄好后,寄到北京,请毛泽东过目并交报社发表。毛泽东接到毛宇居的信和文稿后,仔细看了,觉得以不发表为宜,就给毛宇居写了一封回信。他在信中写道:
  宇居兄:
  历次各信及最近长函均收,甚谢。诸承关怀,具见盛意。惟轶事有些内容不适合,似以不印为宜,原稿奉还。复颂兴居佳胜!
  乡友便此致候。
                          毛泽东
  毛宇居的这篇《毛主席轶事》终究没有问世,直到他1964年逝世,始终被锁在湘潭档案馆里。
  4月7日,毛泽东在一个关于镇反工作的报告中批示道:
  “各省都应当注意,即由省级机关组织几个有训练有能力的工作组,分往各专区直到县级去巡视,有偏差者帮助纠正,积案太多者帮助清理,不敢放手者帮助开展工作,发动群众不足者,告知发动参加的办法。这样的工作组,对于坚决而正确地开展镇反工作当有很大的帮助。”
  4月7日,毛泽东致信田家英说:
  “1、送来的文件,缺少《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一日军委给解放军的命令》一篇,请补印送校。2、请将《兴国调查》中《斗争的各阶级》这一章的原文清出送阅,在我这里的印件中缺少这一章。3、已注文件,请速送阅。”
  4月中,毛泽东抽空陪同程潜、王季范、程星龄游览十三陵,并与他们合影留念。
  毛泽东对故人情深,很重旧情。此前,毛泽东曾给湖南省人民政府副主席、兼省文教委员会主任程星龄写信,说衡山县一位姓王的老人,给他写信,请求照顾生活。毛泽东还将王的原信转给程星龄。毛泽东在给程星龄的信中说:
  “此人是我辛亥革命时当新兵的副目,1924年在广州东山时还见过一面,此后,就没有见过面了。在我的印象中,此人是比较老实的。现在来信给我,要求照顾生活。此人是参加过辛亥革命的,如你们对辛亥革命人员订有照顾办法,请按统一的办法办理。如无统一办法,请根据他的具体情况给予适当照顾。”
  毛泽东还在“副目”二字后面加上括号,注明“即现在的副班长”。
  再说毛泽东和程潜等人驱车前往十三陵游览,由十三陵护林工作者王富有当导游。
  十三陵位于北京市西北方向的昌平县境内,离北京市区有百里之遥。所谓十三陵,指的是明朝13座皇帝的陵墓,又称明十三陵或明陵,包括成祖朱棣的长陵、会宗朱高炽的献陵、宣宗朱瞻基的景陵、英宗朱祁镇的裕陵、宪宗朱见深的茂陵、孝宗朱祐樘的泰陵、武宗朱厚照的康陵、世宗朱厚熜的永陵、穆宗朱载垕的昭陵、神宗朱翊钧的定陵、光宗朱常洛的庆陵、熹宗朱由校的德陵、思宗朱由检的思陵。此外,还有几个埋葬后妃和夭折皇子的坟墓。
  这一带是燕山山脉的一条支脉,以长陵所在的天寿山为主峰,东西均有山峰环抱,形成一个极为理想的山谷盆地,13座陵墓就分布在这片大约40平方公里的范围内。而且各靠一座山峰。整个陵区大体上坐北朝南,两侧有虎、蟒二山拱卫,而西南方向就是稠密的人口区。
  毛泽东一行人先看长陵,王富有走在前面。长陵大门内,工作人员郭玉奎正在翻晒药材。毛泽东看到大殿石阶上晒有很多药材,就问:
  “这是从山上采来的?”
  王富有说:
  “是我们俩在巡陵路上,见到陵旁山坡的药棵子,顺手采来晒干卖给收购站,换来钱改善伙食。我俩都是津贴制,生活不宽裕。”
  毛泽东笑着说:
  “很好,这是个好主意。”
  毛泽东一行进入长陵墓隧洞,又走上宝城,观看矗立在那里的“大明成祖文皇帝之陵”的石碑,再看看周围山景,还登上丘顶松柏林间,他说:
  “这个成祖永乐皇帝朱棣,敢在北京建都城,敢把自己的陵墓放在这里,不怕蒙古人的铁骑,是个有胆识的人。这个皇帝长住土木行宫,理政练兵,很少在京城金殿办公,不忘戎武,这很不容易了。”
  毛泽东出了长陵,说:
  “我们去看看嘉靖皇帝陵,那叫什么陵?”
  王富有说:
  “叫永陵。”
  毛泽东一行乘车向南走,拐入永陵道口,在永陵村头的坡下停了车。毛泽东一行顺着一条路,步入永陵。
  这里的大殿已经毁坏殆尽,只剩下宝城上的一通“大明世宗肃皇帝之陵”石碑。陵园内十分荒芜,松柏树木极少,村民还在这里拦着一群山羊。
  毛泽东走在前面,上宝城绕了一周,遥看德陵旁的双锁山峰,登上墓顶土丘,一边看一边往下走,他说:
  “永陵是朱厚熜皇帝陵。这个皇帝特别迷信,20载不亲朝政,偏听偏信,重用奸臣严嵩达20年之久,还将清官海瑞下了大牢。这个皇帝死后,他的儿子隆庆皇帝才放出海瑞。”
  毛泽东走出永陵,说:
  “去定陵看看吧。”
  毛泽东一行驱车来到定陵门口,待工作人员打开门锁,步行进入定陵。定陵的规模仅比长陵小一点,大殿已毁。王富有引着毛泽东游了宝城,这里的碑楼全是由石块雕琢砌成,碑刻“大明神宗显皇帝之陵”几个大字。毛泽东说:
  “这个碑楼不怕火烧嘛!”
  毛泽东绕着巨大的碑楼看了一圈,说:
  “定陵葬的是万历皇帝,他叫朱翊钧,就是京剧唱二进宫里的李艳妃抱的小皇帝,他10岁登基。这个人长大了,酒色财气都好,极度奢侈腐败,长期荒政,他是明亡的种子,是个无道昏君。他当了48年皇帝。”
  毛泽东一行又踏上墓丘,观赏了松柏林。
  毛泽东回到定陵门口,问道:
  “南边能看到的是哪个陵呀?”
  王富有说:
  “是庆陵,万历是他的父亲,庆陵皇帝墓,已经破烂不堪了,您去看看吗?”
  毛泽东说:
  “时间太长不去了,耽误你这么长时间,谢谢你喽,我们送你到定陵桥上。”
  王富有说:
  “您刚才在3个陵讲的话,我都听清了,也记住了,对我教育很大,希望您今后再来逛陵。”
  毛泽东面带笑容地握着王富有的手,说:
  “再见吧!”
  欲知毛泽东还有什么重要活动?且待下一章详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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