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毛泽东大传——091 第91章 “这个时候,还是洛甫恰当。他虽然不满意博古,但他们毕 竟是从莫斯科回来的,他负责,好团结从莫斯科回来的同志, 第三国际那里,也好交代。” 话说1935年2月5日,毛泽东和中央红军来到了扎西地区境内。 扎西地区地处云南省的东北部,属于云、贵、川3省的交界处,所以,俗称鸡鸣3省。 傍晚时分,毛泽东来到水田寨。水田寨深入川黔之间,状若鸡嘴,由花房子、高坎、芭蕉率、楼上4个小村寨组成,方圆二三百米,有一条凹凸不平的小街。整个寨子由赤水河上游的大河、毕索河、果哈河几条小河怀抱着。 张闻天在水田寨住的地方,与毛泽东住的小屋很近,他一安顿好,便来找毛泽东,开门见山地说: “老毛,从遵义出发,我就想一个问题,博古若再继续领导下去,怕没有人服了,我看应该改变了。” 毛泽东从小床上站起来,背着手踱着步,一时没有说话。他现在考虑的是军事方针问题,而不是博古的问题。博古的问题本来应该早一点解决,而现在张闻天提出这个问题,他就有两个担心:一是土城一战失利,在高层领导干部中有人想不通;二是博古在遵义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受到批评后,现在思想上是否想通了?他若有抵触情绪,现在解决这个问题,会不会引起麻烦? 毛泽东考虑了一会儿,并没有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只是说: “等一会儿找**商量商量,听听**的意见。” 张闻天说: “好!如果**同意,在这里就可以定下来了,事不宜迟。” 张闻天走后,毛泽东马上找来了周**,将张闻天的意见转告给他。周**马上说: “洛甫的考虑是对的,遵义政治局会议后,博古再继续领导下去,是有困难的。” 毛泽东问: “那么,谁来接替他呢?” 周**说: “我看,你恰当。” 毛泽东正色道: “不!这个时候,还是洛甫合适。” “为什么?” 毛泽东见周**不理解,就慢慢地解释说: “洛甫在遵义政治局扩大会议前,对博古、李德的军事指挥,提出过尖锐的批评。会上,他又做了反对错误军事路线的报告,大家对他的反映很好。他有头脑,有水平,有能力,有地位,又能团结人,这第一把交椅,理应让他来坐。我嘛,戎马出身,起身草芥,怕负不起这个责啰!” 毛泽东说罢,嘿嘿地笑了起来。周**没有说话,他在琢磨毛泽东的话。毛泽东见周**不吱声,就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摘下马灯上的玻璃罩,偏着蓬松的头,点上火,深深地吸了一口,又说: “这个时候,还是洛甫恰当。他虽然不满意博古,但他们毕竟是从莫斯科回来的,他负责,好团结从莫斯科回来的同志,第三国际那里,也好交代。” 周**听毛泽东如此一说,似乎明白了毛泽东的深意,就点点头说: “好,听你的,就让洛甫接替博古好了,我立即找博古谈一谈。” 周**从毛泽东的小屋出来,提着马灯来到博古的住所。博古整理着床铺,正准备休息。他见周**进来了,就问道: “**,有事吗?” 周**将马灯吹灭,放在一张小方桌上,说: “我们慢慢谈。” 周**说着,在一条长板凳上坐下来,朝着放在窗户下面的两对铁皮文件箱瞥了一眼,不紧不慢地说: “从遵义出来,土城一仗没有打好,几个军团负责人有些意见,政治局的同志对此也有不同的看法。这,你是知道的。我嘛,当然要负主要责任。中央的领导没有解决好,大家认为也有关系……” 周**的话还没有说完,博古已知其来意,马上说: “**同志,今天你来就为谈这个,我已经想通啦,交权。党中央的大印、文件、政治局开会的记录,全在铁皮文件箱里。” 博古起身将箱子打开,取出自己的几本书籍和笔记本,放在床上,又说: “我的家当简单,就这几样东西。” 周**见博古如此爽快,感到好笑。心想,这可真是个书生,就想宽慰他几句,说: “你领导这几年,还是有成绩的,遵义政治局会议上,大家不是肯定四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是对的嘛。主要是军事策略方面的问题,我也有份嘛,可能比你还严重。” 博古笑笑,扶了扶鼻梁上的玳瑁眼镜,说: “半月前,我的确思想不同,现在通了。我知道,我再领导下去,没有人听我的了。谁接替?” 周**说: “几个政治局常委碰了一下头,叫洛甫负责。” 博古说: “好!明天叫小康把挑子送过去。” 周**又说: “野战军政治部的工作,稼祥身体有病,没有人管,你管一下好吗?” 博古立即表态说: “可以。今后有事,尽管分配我博古干。” 2月6日,象征着中共中央最高权力的两个铁皮公文箱,离开了博古,随着张闻天一道前行了。自此,张闻天代替博古担负起中共中央总的责任。 这一天天气晴朗,军委纵队从水田寨到大河滩,整整走了一天时间。大河滩是一个有一二百户人家的集镇。集镇中间有一条河流通过,集镇四周,崇山峻岭,地势险要。 2月8日,张闻天召集毛泽东、周**、博古、陈云、刘**、朱德、王稼祥、邓发、凯丰到他在大河滩的住所开会。毛泽东低着头进了那间低矮的小屋,他见政治局委员、候补委员都到齐了,就笑着对张闻天说: “新官上任三把火!今天你把大家找来,看你烧第一把火。” 张闻天说: “大家抬我出来,是看得起我,勉为其难呵。今后,还得靠大家,我一定按大家的意见办事。我不过起到一个开会召集人的作用而已。” 张闻天一番客套之后,拿出他用自来水笔写在毛边纸上的一大叠子稿子,接着说: “半个多月前,大家要我起草遵义政治局扩大会议的决议,现在总算把草稿弄出来了。请大家看看,通过一下。另外,想再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行动方针。” 张闻天首先将草稿递给周**,周**端详着稿子的第1页,第1页的正中间写着“反对敌人5次‘围剿’的总结的决议”,然后另起一行,在一个波折号后面有一行小字:“检讨博古、周**、李德同志军事路线的错误”。 周**表情非常严肃,没有说话,又翻着正文浏览了一下,没有吭气,遂将稿子递给毛泽东。 毛泽东一直注视着周**的表情,他接过稿子,看了标题和副标题,说: “是否在正题前面加上‘关于’二字?” 张闻天“嗯”了一声。毛泽东又说: “这个副题就不要了吧。” 周**马上插话说: “要!这样意思明确,主题突出。” 张闻天说: “副题要不要,可以考虑。” 毛泽东看见正文里有博古、周**、李德以及几个军团负责人一大串的名字,就对张闻天说: “作为文件,指名道姓,无可非议。如果向下传达,是否将姓氏名字隐去,代以某某某同志为宜?” 陈云插话说: “这样好些,至于李德的名字隐不隐去,可以斟酌。” 毛泽东断然说道: “李德的大名留着,他是一个代表人物嘛,不然,没有一个针对性。” 几个政治局成员轮流将草稿看了一遍,没有提出什么新的意见。毛泽东笑着对大家说: “洛甫同志把我在遵义会议的发言,几乎全写进去了。经过洛甫同志笔下生花,我的那些看法,一下子便系统了。有些问题,当时我只是提了出来,缺乏深刻的认识,通过张秀才一发挥,好像还更明白啦。看来,决定让洛甫同志起草这个决议,是恰当的。” 周**也高兴地说: “那是当然,哪个不知道洛甫是支笔杆子。” 张闻天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说: “我不过将大家的发言做一个汇总,条理化。写的全是大家的东西。如果没有意见,就算通过了。” 毛泽东说: “这个决议很重要,应该及时向干部传达。这些问题,不光让我们知道,还应该让广大干部都知道。” 张闻天说: “只要我们赢得一个较为充裕的时间,就立刻向营、科以上的干部传达。现在我们讨论第二个问题,研究一下目前的行动方针。我认为我们不能老在川滇边来回徘徊,如果改变原定的北渡长江的计划,应向何处进军?” 朱德说: “我们在土城碰了一下刘湘,这块骨头有点难啃。如果还按原计划渡江,势必还要与川军作战,不如放弃那个计划,改在川滇边建立根据地,开展游击战争。” 周**说: “我也这么考虑,即使付出很大代价战胜川军,长江天堑也难飞越。张国焘、徐向前的部队如不下来接应,那就更麻烦了。” 王稼祥说: “同意**的看法,目前我们应变动一下方针。看来目前要渡江,确有困难。” 毛泽东说: “诸位言之有理,现在我们还没与张国焘联系上,不知4方面军策应的情况如何?而川军为防止我们入川,死力拼堵,土城一战,就表现出他们拒我军入川的决心来。” 张闻天说: “现在不讨论土城一战的得失,主要是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方针。” 毛泽东说: “下一步行动方针,野战军应立即脱离四川追敌,向扎西集中。因为原定的渡江计划已不可能实现,那么,野战军应以战斗的胜利来开展新的局面,并争取由黔西向东发展。” 周**说: “如果这样,1、3军团就应赶快向扎西靠近,最适当位置应在长宁通扎西道口及扎西西北,以便迅速集中,便于机动。左纵队5军团也要向扎西及其附近靠拢。9军团一部和军委纵队的2、3梯队到达扎西后,要派出侦察部队前进到麻园、大落脚、雨河、两路口,向镇雄方向侦察敌情。以保证我军在这一带的活动。” 毛泽东说: “**说得具体,看来已经有安排,我同意这么布署。” 张闻天见陈云一直没开口,就问: “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陈云摇摇头。张闻天总结说: “看来大家的意见比较一致,根据目前敌情,我们暂时不宜北渡扬子江,都赞成把这个计划放一放,改变一下作战方针。” 周**插话: “对,野战军转移到了扎西后,再坐下来,好好研究一下行动计划,让部队有一个新的转机。” 张闻天接着说: “今天就研究到这里吧,请**同志根据大家意见拟定一道军委命令,立即下达各军团,遵照执行。” 在2月8日这一天,中革军委电告各军团说: “根据目前情况,原定的渡河计划,已不可能实现,现党中央及军委决定:应以川滇黔边境为发展地区,以战斗的胜利来开展局面,并争取由黔西向东的有利发展。” 张闻天、毛泽东、陈云等人分别到军委纵队和军团干部会议上传达会议精神。 2月9日清晨,毛泽东骑着黄骠马,随着干部团由大河滩向扎西镇进发。部队走了30多公里的滇边小道,来到了扎西镇。 中央的几个领导人与总司令部都住在镇北的江西庙小学里。 江西庙小学,又称江西会馆,建于清光绪二十年,是一幢纯木结构的建筑物,深庭大院,连接着庙前的小街。整座建筑的前半部分,是四面各有3间木瓦房的天井四合院。后半部分也是四面各有3间木瓦房的天井四合院,只是在这个四合院的后面,还有几间小屋,毛泽东和张闻天就分别被安排在这些小屋里。 这一天是农历大年三十,大雪纷飞,山岭沟壑银装素裹。中央红军决定在这一带休整。 2月10日黎明,毛泽东穿好衣服,步出房门,只见旷野一片银白,情不自禁地念道: “扎西鹅毛雪,茫茫景多娇。山山春意动,万里看冰消。” “老毛,你又在作诗?” 刚好走出小屋的张闻天,轻声问道。毛泽东回头看看张闻天,说: “噢,你也起来了。刚才那句顺口溜,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在进扎西的路上,从一本闲书上看到的,见到这雪景,自然就想起来了。” “你的记忆真好,这首小诗还有点意思。‘山山春意动,万里看冰消’的日子,对于我们来说,不会太远了吧?” 毛泽东肯定地说: “只要我们审时度势,因势利导,认真研究,改变过去的一些做法,局面就会改变的。” 张闻天说: “好!政治局的同志应该抓紧碰碰头,研究一下日后的行动计划。” 毛泽东说: “老张,你首先应该将遵义政治局扩大会议的精神向干部们做一次传达,让大家对今后的军事策略有个明确的认识,特别是要改变过去那种打阵地战的思想。今后主要是打游击战,或是带游击性的运动战,不把这个扭转过来,部队就不可能摆脱敌人,就不能打胜仗,也就说不上战略转移的胜利。今天你既然已在中央负起责任,就应该代表中央,向广大干部发表发表‘施政演说’,亮亮相嘛。” 张闻天笑笑说: “如果要我传达,必须准备一下。” 毛泽东说: “不需准备了,你是理论家,这个决议又是由你起草的,材料熟悉,我看今天就通知开会,你赶快去讲。” 张闻天说: “那我立刻去和**商量一下。” 这一天,张闻天传达了遵义会议精神后,又召集了政治局会议。 博古在这次会议上对自己的错误有了一个较好的认识。凯丰也承认了错误。于是,会议决定恢复凯丰的职务,继续担任9军团的中央代表。 有人提出,遵义会议结束至今快1个月了,李德的军事指挥权虽然已经明确取消,但却未曾通知他本人,一些重大军事决策,也不让李德参与制定,恐有不妥。这个问题大家议而未决,都同意放在适当的时机解决。 接着,中革军委也召开了扩大会议,讨论战略方针问题。毛泽东在会议上首先总结了土城战斗的教训,他说: “这是一场拉锯战、消耗战。我军没有歼灭川军,反而受到很大损失,不合算,也可以说是一个败仗。主要教训有三: 一是敌情没有摸准,原来以为4个团,实际超出一倍多;二是轻敌,对刘湘的“模范师”战斗力估计太低了;三是分散了兵力,不该让1军团2师北上。我们要吸取这次教训,今后力戒之。” 毛泽东又开导大家说: “这一仗,由于及时渡过了赤水,摆脱了尾敌,改变了被动局面。部队果断地变为轻装,甩掉了包袱,行动更自由了,更能打运动战、游击战了。我军的作战线是服从于红军的作战方向的,这个方向受了限制,就应转移到另一个方向上去。转移到哪里去?现在要转移到黔北去。为什么?这是由于我军的北上,已经造成了敌人的过失,使敌人的主力和注意力都调到川南一线来了,黔北比较空虚。我们应该利用敌人的过失,寻找有利的战机,集中优势兵力,发挥我军运动战的特长,去主动消灭敌人。” 毛泽东的观点和主张,使与会者茅塞顿开。毛泽东又接着提出了“回师东进,再渡赤水,重占遵义”的战略方针,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原来在土城之战前,蒋介石的兵力部署是:以湘军为第1路军,在湘西围剿红2、红6军团,其中一部策应第2路军;以薛岳兵团和滇黔地方军阀部队为第2路军,以龙云为总司令,薛岳为前线总指挥,辖4个纵队:以吴奇伟4个师为第1纵队,周浑元4个师为第2纵队,滇军孙渡部4个旅为第3纵队,黔军王家烈部4个师为第4纵队。 土城之战后中央红军突然改变进军方向,西进扎西,蒋介石和川军一时不知红军去向。后来蒋介石得到中央红军主力已经进驻扎西,就急急忙忙地调整兵力: 以嫡系吴奇伟部为第1纵队,周浑元部为第2纵队;以滇军孙渡部为第3纵队;以黔军王家烈部为第4纵队;以湘军李云杰部为第5纵队;以川军郭勋祺部为第6纵队;另以湘军李韫珩部为第7纵队。 他要以这几十万大军,合围中央红军于长江以南、横江以东,乌江以北和以西地区。其中以中央军第1、第2纵队从扎西东面和东南方向向中央红军攻击;滇军孙渡部从扎西西南方向的镇雄攻击;川军各旅从扎西的东北和西北方向袭击。 毛泽东正是在国民党军从各个方向扑来的严峻形势下,在国民党军还没有完成合围部署的时候,和中革军委制订了“回师东进,再渡赤水,重占遵义”的战略计划。此时,黔北地区只有黔军防守,中央军吴奇伟部远在乌江南岸。黔军又是国民党军营垒中最薄弱的一部分,中央红军出其不意,避强击弱,挥戈东进,重返黔北,就使敌我力量对比发生了根本变化,由劣势转为相对优势,从战略防御转为战略反攻,打乱蒋介石的部署,把蒋介石纠集起来的重兵,甩在川南和滇东北扎西周围一带,从而跳出包围圈。 中革军委会议还决定整编部队机构,除留下一支部队组建川南游击队以外,其他部队精简机关,干部层层下放,充实基层,精简掉笨重物资,以便轻装前进,提高部队的机动性、灵活性,增强战斗力。 中央红军的指挥机构以朱德为总司令,总政委周**,总参谋长刘伯承,副总参谋长张云逸,总政治部代主任李富春。 部队整编后的战斗序列为: 红1军团:军团长林彪,政委聂荣臻,参谋长左权,政治部主任朱瑞;保留两个师的建制,只在师直进行了精减;共计6个团。 红3、红5、红9军团取消师一级的编制,师长、团长、政委绝大多数层层下放,充实基层战斗单位,加强基层的领导: 红3军团:军团长彭德怀,政委杨尚昆,参谋长邓萍,政治部主任刘**;原两个师编为4个团。 红5军团:军团长董振堂,政委李卓然,参谋长陈伯钧,政治部主任曾日三;下属编为3个团。 红9军团:军团长罗炳辉,政委何长工,参谋长郭天民,政治部主任黄火青;下属编为3个团。 整编后的中央红军4个军团共计为16个团。 军委纵队编制基本不变:司令员刘伯承,政委陈云,副司令员叶剑英;干部团团长陈赓,政委宋任穷;保卫团团长姚喆,政委张南生。 后勤保障部门整编为先遣工作团。国家银行所在的第15大队,合并到先遣工作团,毛泽民担任先遣工作团副团长兼没收征集处处长。 2月10日晚,中革军委开始部署“各军团向赤水河东发展,争取渡河先机”。 2月11日,中央红军离开滇边扎西小镇,分3路沿数日前西进的路线,复经大沙滩、石坎子、水田寨、水潦、石厢子、营盘山、摩尼等地,向东南转移。 修养连正要准备翻越贵州境内一座叫白山的山峰时,贺子珍在一个苗族的村庄要分娩了,这是她第4次分娩。修养连的连长侯政马上让人找了一间房子,让连里的医生和护士留下来准备接生。 这是一间既没有床也没有锅灶还没有门的破房子,贺子珍只好在担架上生产。她生下了一个女孩。医生和护士用警卫员吴吉清背的脸盆盛上水,给孩子洗了洗。因为没有给孩子准备衣服,只好用白土布把孩子包了起来。对于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儿的处置办法只有一个,就是送给当地的老乡。毛泽民的爱人钱希钧用大衣把女婴包裹好,贺子珍用虚弱的手掏出仅有的4块银元,交给钱希钧,流着泪对钱希钧和吴吉清说: “孩子不能带,你们想办法把她寄养在老百姓家里吧。战争是残酷的,不能怪我们不喜欢孩子,让孩子在人民中长大也好,她长大了会找我们的。把这几块钱带上,交给老乡养活孩子用吧。” 此时后面的国民党军队马上就要追过来了,担架员抬起贺子珍匆匆上路,还没走多远,钱希钧抱着婴儿又追了上来,她对贺子珍说: “你快给孩子起个名字吧,或者留下个什么东西,日后好相认。” 贺子珍摇摇头,说: “不用了。孩子是革命的后代,将来她要是参加革命,我们日后可能相见;如果不参加革命,就让她留在人民中间做个老百姓吧。” 钱希钧和吴吉清拿着钱,抱着孩子,在山沟里转了好长时间,才在山坡上发现一点昏黄的灯光。他们来到一座小屋前,推门进去,屋里只有一个瞎眼的老太太。老太太听说要把孩子留给她,为难地说: “我年纪老了,带不了哇。” 钱希钧说: “不要紧,做点米汤喂她就行,等村子里的人回来,向他们讨点奶。孩子说大就大了,您老人家收下吧。” 就这样,毛泽东的这个苦命的孩子,就留在了荒僻的行军路上了。由于他正忙于军机,根本不知此事。 欲知中央红军能否跳出国民党军的包围圈,请看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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