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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梦牵魂萦东江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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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0-7 12:41: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张长兴 于 2016-10-7 12:50 编辑

跋涉东江边

                      ——沉浮舌耕之13
                       梦牵红颜东江边

东江,弯弯曲曲,源远流长。从和平县东水公社范围至老隆,东江分两段:一段是东水街以北段,实际上是和平城下来的浰江,是东江上游的支流;东水街以下的木材站,枫树坝而来的大河与浰江汇合,浩浩荡荡地往南奔去。此乃东江主流也。
   为了那个远方的家,为了全家的生存,我来来去去,几度风雨,几度春秋,跋涉东江边。
浩大的东江河,江边的小草,白茫茫的芦苇,开在高山曲径的野百合,如绿色长城的翠竹,屹立千古的青山,还有长年累月在江边劳作的乡亲,你们还记得我这位老朋友么?我可是忘不了你们!而你们,忘记了我这远方游子的跋涉么?

                         赶东水船

寒冬腊月的早晨,我与惠均小儿匆匆往东水赶班船。船八时开,而在六联的东水中学到东水街码头还要赶半小时的路。清早要吃点东西,还要背上大包小包的行李。时间紧,走得艰辛。来到丁陂,一看表,快开船了,我只能猛催我儿“走快点,要不然,回不了家了!”
我在前走,惠均在外面追。忽听后面“扑——”的一声钝响,回头一看,原来是他跌倒在地,大概是摔得重,要哭,却又死死忍住;要忍,却又忍不住要哭。轻轻哭了两声,我拉着他起来。往他口袋里一摸,黄振平老师送给他的两个煮熟的鸡蛋,已压得扁扁的、碎碎的……
我拉着小儿,还是赶,到底赶上了八时的班船。

              摸黑赶路

每到秋冬,江中少水,老隆船难开。我们一般是由老隆坐三时多一点的班车到四都。到四都四时多,然后赶到江口,过渡到黄沙角,起码五时多至六时了。
好几次是单我一个人,来到罗营地界已夜幕降临。秋冬时节,寒风阵阵刺骨寒。有相当长的一段路,曲折坎坷,两边是密密实实的竹林、芦苇包围着。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大饥饿时,一位兴宁老乡正是在这里被人谋小财而害了大命的。寒风一吹,瑟瑟作响,从竹林上空筛下冷森森的月影,人仿佛到了阴阳界,生怕我那屈死的老乡跳出来向我哭诉。
透过竹林空隙往江边一看,一片片白茫茫的芦花在摇摇晃晃。东江水在拍打崖岸,仿佛是乡下长长不见尽头的送丧队伍在震天动地的哭喊……。有时,我也怕强盗飞了过来!
但是,为了家,为了生存,再苦也要捱,再险也要闯。
有一次,我与小儿赶夜路。他要走不动了。我告诉他,下坡时身体向前倾,上坡时亦头胸往前朝下,自然省力。他很听话,果然又快步赶路了。
来到东水的成村,实在不行,我们坐在江边休息。我骗儿子:“看,前面的火,没几里路,快到了!”儿子跃然而起。可是走呀走,火还在前面。我老说“快了”、“快了”,可火老在前面,老是走不到……
拼死拼活,夜静才赶到东水。儿子再也走不了,怎么办?我只能把重重的大挂包挂在脖子上,垂在胸前;我儿挂个小行包在他脖子上;我再背起儿子,跌跌撞撞,如当年红军爬雪山过草地,在作垂死挣扎。我想:“以前说‘中国人民头上压着三座大山’,总觉得抽象;如今,我倒是身体力行了!”

         风光无限

   若是天气好,时间充裕;加上心情好——把一切世间烦恼都丢到九霄云外,来个阿Q,甚至比阿Q还阿Q,宠辱皆忘,干干净净、痛痛快快投入东江的怀抱里,那种幸福与温馨,扑面而来。
   秋天,天高云淡,两岸如画。蓝天、白云、飞鸟、簇竹、丹柿,倒映在江中。秋阳格外亮丽,公正无私地拥抱万物。我走着,走着,一转弯,簇簇翠竹横在你跟前。当弓着腰钻过了竹林,却又突然向你抹开了一马平川:江边白茫茫的芦苇一望无边,软软绵绵的,轻柔柔的,好像天上飘落的片片白云;又好像蒙古大草原的滚动的羊群——“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耳边仿佛听到这美妙了许久许久的歌声(可惜现在无人敢唱了)。那浩淼的大江,浮光跃金,难道是天上的银河,满天的星斗,统统降来人间?清风徐来,江水荡起波纹,江波轻吻着江堤欢歌。江上的白帆是缓缓的流星;江边的落落村舍,是团团锦锈的星云。
正当我目不暇接之际,又一阵风吹来,芦苇低首,现出了啃草的牛羊与放牧的童叟。看到在江边浣纱的姑娘,令人想起天上的“织女”;突然,“牛郎”来到江边,来个“鹊桥相会”。伴着江涛声,“织女”的歌声满江飘飞……
    正当为眼前陶醉时,却突然见到夹杂着的东倒西歪、破破旧旧的农舍,江边呕呕哑哑、死命拉船的纤夫,夕阳下坐在田埂、村边的精瘦的老翁,挂着畚箕的过早失学的女孩,伸向远山的曲曲折折的寒径,几声几声凄厉的暮鸦!
江边的一切,好也罢,歹也罢。她充其量只能让人怀旧,让人领悟古色古香的农耕文化,无论如何缺乏现代文明。她虽然可以与你一起欢歌,与你遣散倦怠的阴云,但在这田野上,无论如何缺乏了色彩斑斓的当代工笔。不乏小桥流水人家的温馨,却缺乏排山倒海的大光明的震荡!然而,当时中国当局,却是极力贬斥世界大文明,拼命为远隔大文明的农耕文化涂抹油彩,仿佛自己才是值得全世界效法的“乐土”,让广大百姓吃苦而不知苦,受难而不知难,甘做比阿Q还要阿Q的愚弱国民。如果谁先知先觉,则“全党共诛之,全国共讨之”!
   “咕咕咕——”啊,肚子在抗议了,脚步也沉重了,快,还得快点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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