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

张长兴

窗户
    “您好呀，早晨！”
    感谢宽大的窗户。请看，推开窗户，沁人的清爽扑进斗室，满目的金灿灿泄进房间，黑夜马上被光明里里外外占领。往外一看，乔木沐着金晖，花草浴着丽日，窗前的杜鹃如一团团腾起的凝结的红艳……
    这是造物主透过窗户给我送来的最好的晨礼啊！
    “快把窗户关上，要快！”
     狂风来了，灰尘来了，沙石来了；苍蝇、蚊子也扑进来了……
    这是造物主透过窗户给我的恶作剧。
     窗户啊，窗户，是也，非也？非也，是也？
     其实，只有是人就明白。没有窗户，便是密密实实禁锢着的与外界绝缘的铁屋，便是永远没有朗朗乾坤，便是永远不见光明与黑暗的拼搏及生命的交替，便是永远的不尽的凝滞与窒息。
     但是，有人挑战了：“没有窗户，便是永远的混沌。心里不在乎光明，就没有黑暗的烦恼，那便是无生无灭，无喜无悲，无是无非。菩提本无，明镜何在？不见为净，净何谓净？四大皆空，总胜是是非非、无休无止，让人心烦意乱，甚至惹出纷争与斗杀的血光世界。消失这个念头吧——窗户！”于夕阳西下之时，一智者在启示我。
    我把智者的话告诉给沐浴在朝阳中的小孩。
    娃娃们猛骂：“他是笨蛋，他是傻瓜，他是疯子！”
    我说：“世界上就是有没有窗户的房子，就有人喜欢暗无天日的禁锢。他要死了，却又喜欢诅咒开窗者和生活在开着窗户的人。小朋友，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叔叔，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快告诉我吧！”
     许久许久，孩子们的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又过了许久许久，孩子们仍如乞丐，“叔叔，告诉我吧，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一时也说不明白，想了好久好久，才这样回答：“等你们长大吧，长大以后就会明白，——至少无论如何比我现在明白。但愿你们永远做开窗者，永远住在开着大大窗户的房子里，永远与光明为伴！”
    我把我夕阳的沉重与微笑及无奈的叹息，嘱托给正在朝阳下的、走向未来的天真烂漫的中国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