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xinhui 于 2011-5-23 22:51 编辑
闺年的那个夏天,我以全县第三名的成绩被师范学校录取了,这就意味着,三年后我就是一个老师,一个国家干部了。村长为了庆祝村里的第一个状元,把村集体喂养的三头猪叫人宰了,全村人在一起热闹吃喝了一天。村长还把乡里放电影的二狗请来,连续三个晚上在村东头的晒谷坪里放《刘三姐》这个电影。 猪肉我去吃了,但电影我没有去看,《刘三姐》我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村里凡是有结婚的,生了男娃的……都要请二狗来放个电影,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刘三姐》,况且我觉的刘三姐唱的没有阿秀好听。阿秀是和我邻屋的,小学时和我同一个班,因为家里穷,小学毕业后她就没再念了。每天放学后我都会到阿秀家里,给阿秀讲学校的一些趣事。半年前我就在阿秀的房间里亲了她的嘴。阿秀的腰肢像杨柳枝儿似的又细又柔,俏丽的脸儿,就像雨后清晨的一朵荷花。 我把在看《刘三姐》的阿秀约到了村西边的竹林里。还有半个月时间我就要到学校报到了,所以在这最后几天时间里我要好好的陪陪秀。秀说,哥,怎么不看电影,却到这里来?黑黑的,我有点怕。我说,秀,不怕,有哥呢!来,哥抱着你就不怕了。秀把身子怯怯的靠了过来,紧紧的抱着我。突然我觉的,肩上湿湿的,阿秀哭了。我赶紧问,秀,怎么了?秀抽咽着身子却不说话。我用手轻轻的抬起了秀的下巴,亲吻着她脸上的泪水。久久后,秀说,哥,你成了公家人了,还会要秀吗?我说,当然要,我怎么会不要我的秀呢!秀听了我说的笑了,扳开我抱着她的手,望着我,然后一件件的解开了她的衣服。 父亲这几天都在深夜才醉醺醺的回来。父亲因为我成了未来的干部,他也一下子成了村里的名人,每天都有村里人上请下迎的。我和秀刚从竹林分开回到家,就看见父亲深一脚浅一脚的咧着身子回来。父亲看见了我房里还亮着灯,就推门进来了。父亲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打着酒嗝说,亮儿,这回你替我们家争了气,奶奶的,连乡长也请我喝酒了,痛快。我不喜欢父亲这个样子,他每回喝醉了酒都要打我和我哥,母亲去世的早,我所有读书要用的钱都是哥哥做草纸赚来的。而我父亲每天不是游手好闲的东逛逛西逛逛就是和人在乡里打牌喝酒。我望着父亲不说话。亮儿,你站过来点,你都国家干部了,爹还能打你不成,过来,爹跟你说件事。我不敢不过去,但我还是和父亲保持着一段距离。亮儿,你哥俩不是总说爹只会打牌喝酒吗?老子这回可替你和你哥办成了一件大事。我咧着嘴说,你能办什么大事!别喝你的马尿我和哥就阿尼陀佛了。父亲扬起了巴掌,但又缓缓的放了下来,说,是真的,今天晚饭的时候乡里的白乡长说了,你把他那个女儿胖丫娶了,他就把你哥放到乡政府里做收发员。我知道你喜欢阿秀,但阿秀配不上你,刚才我也去了阿秀家,跟她家人讲过这事情了,哼,懒蛤蟆想吃我家的天鹅肉。我听了父亲说的,大声吼道,不可能,我不去读书也不娶那个胖丫。说完我就哭着跑了出去。 我不自觉的又跑到了刚才和秀在一起的竹林里。白乡长那个女儿胖丫我认识,中学时也是和我同班,走路时能将地面夯得微微颤动,两只鼓绷绷的奶子就像两只狮子狗活脱脱的要往外拱,因为太胖所以常常成为同学们的取笑对象。她的成绩自然不能考上什么学校,但听同学说,她父亲早就为她在乡镇府里安排好了位子。我不可能和胖丫在一起的,不可能,我心里大声的叫着。我又想起了哥,哥在妈去世那年离开了学校,那一年哥才15岁,也就是从那一年起哥就担当起了家里的全部责任,跟着二舅在山上做草纸卖,不知不觉哥已经23了,哥的头上已经有了丝丝白发,我知道哥苦,哥累,但要我用自己的爱情去换哥的幸福,我做不到。我听到了脚步声,从脚步声中我知道是哥找我来了,我擦了擦眼泪。弟,别听爹的,咱回家去,哥走近了说。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只叫了声,哥。然后眼泪又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在我去学校报到的那天,秀出嫁了,那出嫁时的阵阵唢呐声透着铁质的悲怆和苍凉,不住的闯打着我颤抖的心房。而我师范毕业后因为成绩优秀被留在了学校做了一个老师。我也终究没有娶乡长的女儿胖丫,几年后,我把父亲和哥接到了我所在的这个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