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小县城虽然才七年,但是家乡在我心里却慢慢的变陌生起来,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而又多了些自己不熟悉的东西。 儿时我们经常游泳戏水的小河潭,水浅的已经遮不了脚跟,河面上还铺满了一层厚厚的垃圾,时不时的散发出一阵阵臭味,许多无名的虫子在死鸡、死鸭上面嗡嗡的叫个不停,五岁的女儿每次回老家时候路过,都要捂着鼻子说“好臭,好臭。”小时候绕屋门口东西边还有一条小溪,水里总有有许多的鱼虾在悠然地游来游去,但是现在小溪却早已经干枯,沟里长满了杂草,更没有“锦鲤相嬉戏,空若无所依了。”屋里也难得见上几个人,偶尔有老人带着咳嗽声一晃一晃的从身边走过,或者有一两个光着屁股,赤着脚,满脸鼻涕的小孩拿着脏兮兮的玩具像一阵风跑过。自己手里拿着准备散给乡亲的烟,也只能叹息着重新装回裤兜里。但是无论家乡怎样的变化,它始终是我心永远的港湾。 以前屋门前跨过东西河有一座小木桥,是屋中的老人把杉树锯成厚厚的木板,一块块拼接成的桥。每次上学放学我们都要经过这桥,调皮的玩伴总会站在桥的另一边,用脚用力的晃着木桥,刚好走在桥中间的女孩子个个都“哇哇”的大声喊叫着,这时玩伴们反而晃的更起劲了,直到有大人看见大声呵斥着,他们哈哈的大笑跑走而才罢休。有时放学恰逢大雨,混浊的河水像无数匹脱缰的野马咆哮着从桥下过,时不时的一阵激浪冲上桥面,我们站着河对面畏惧于大自然的威力而紧紧的咬着牙关,再调皮的孩子这时也变乖巧了许多。往往这时父母都还在山地里没有回来,我们也只能静静的站在河岸,等父母回来背着过桥回家。而母亲总会是第一个从山地回来的,母亲在河对岸看见我的身影了,会停下急匆匆的脚步,先撂了撂湿漉漉的头发,然后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才小心翼翼得走过桥来抹干我脸上的水珠,把我背过桥去。这时我会在母亲的背上回转头做着调皮的鬼脸向那些伙伴们炫耀着我的幸福。每逢夏天,我们都喜欢躲在木桥下面摸鱼打虾,或者脱光了衣服和小伙伴们打水仗,桥底下成了我们小孩子夏天避暑的小天堂。随着岁月的流逝,木桥已经承载不了村民的出行,成了一座危桥,村里在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拆掉了木桥,然后在木桥的位置重新修建了一座钢筋混泥土结构的水泥桥,而也是这一年我告别了小伙伴们跟随着父亲到了外地读书。木桥成了我脑海中抹不去的一道童年的风景。 每次回到老家,晚饭后我都会一个人来到桥头,静静地点上一支烟,在烟头的明灭中我又仿佛看见了那些已经离开了家乡的小伙伴们在桥底下嬉水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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