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雨淋花生

东山三

今天好热，热到“打赤吉”，躺在地上还觉得热。我吃饱午饭后，有些懒怠，想睡觉，但硬撑着坐在电脑前。大概到了下午三点时，突然听到外边刷刷声，扭头一看，不好，下雨了。我跑向楼梯，两级两级地往楼棚跑，边跑边喊，“妈！妈！妈！”

到楼棚一看，傻眼了，雨像个花洒把水淋晒在地上的花生、苞蓿仔、苞蓿上。我跑出去，把晒在蛇皮袋上的花生和苞蓿抢收到楼梯间里。才往返两次，头发和裤脚就被雨水打湿了。这时，老妈子也赶到楼顶，叉着腰，看到雨大、雨急，无奈无力地说，“由得佢，不收了，不收了。”我看到苞蓿仔很快就被雨水打湿，地面积水，觉得如果不收苞蓿仔，会让雨水泡和冲走。我拢起垫着苞蓿仔来晒的薄棉纸，想打包提走，但一用劲，薄棉纸裂了，苞蓿仔漏到地上。原来浸水后的苞蓿仔变重且薄棉纸变得更脆，薄棉纸承不了这重量。老妈子戴了顶草帽，把花生种先抢收回楼梯间。我也学样，想找顶笠麻来戴，但没找着，就把只小的脸盆倒扣在头上，当帽子来挡挡雨水了。

忙活一阵后，雨变小，然后停了，还打回了太阳。老妈子边收东西边抱怨，“怎么突然就下起雨来了呢，怎么不先来几朵乌云暗半边天预警预警？”然后问我，“你有手机，怎么不看天气预报？”不等我回答，她又心疼地收成来了，“泥豆都晒干了的，今天只是想再晒多一天。苞蓿仔去年被雨淋过，今天是想翻晒翻晒，想不到又被淋了。”

“尔嘅泥豆值得几多钱？”我问。
“起码五百零”。老妈神气地答。
“争五百，嘅辛苦。从种泥豆、施肥、除草、摘泥豆、洗花生、蒸泥豆、晒泥豆嘅多人工。明年就不种了吧。”
“不种？那在屋下做惹，发懵啊？”
“可以换其他方式啊，说不定比种泥豆还较多收入呢。”
“我还能做惹工？驷做小工尔齐家又不准。”
“变通下啊。对面嘅阿姨不就转行做媒人了吗？做成一对，就能收好几千介绍费。”
“我不晓做介绍。”
“不一定捞佢齐家一样职业做介绍啊。尔用心出驷转，介绍妹仔把我。成功的话，几好。不仅有介绍费，还有‘薪铺’（儿媳）。”
“尔跟不到老婆，怨我咪？！”

说到这，天空响起了低沉的雷声。东西都收齐了，放在蛇皮袋里，老妈子说这样可以将积水慢慢排出来。